那少年走遠,樊少川立馬跑了過來,安慰著蘇錦書:“你沒事吧,那小子給你說什么了?”他氣鼓鼓的,剛才那一腳他看得很清楚,他真想立馬去揍那小子一頓。
初來乍到,感覺還那么囂張。蘇錦書還沒緩過神,只是看到自己的白球鞋上多了一只腳印。這腳印覆蓋了她整個鞋面。
她內(nèi)心感嘆道:他的腳真大!卻看到樊少川一臉緊張憤怒的表情,才想起來自己變這樣,事情是他先惹起來的。
樊少川此時看著蘇錦書的腳,他其實有些擔(dān)心:“怎么樣,疼不疼?會不會變腫啊?”
蘇錦書立馬看準(zhǔn)機會,用另一只完好的腳使勁踩了樊少川一下,從他的腳踏過去。她頓時覺得心里舒暢多了,那一口冤枉氣感覺終于消散了。
“你覺得疼嗎?不知道會不會變腫哎?”她裝作關(guān)心他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她心情愉悅地飄走了。留下郁悶的樊少川,一臉苦笑。對于蘇錦書,他總是無可奈何。
如果你對一個人總是無可奈何,毫無辦法,那么你在她面前永遠就都是卑微的姿態(tài)。
早在很久以前,張愛玲就對這種卑微的心態(tài)有了精準(zhǔn)的描繪:“見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狈俅ň陀X得自己是那塵埃里開出的一朵花。
蘇錦書萬萬沒想到,那個踩他一腳的傲慢家伙竟然和她會在一個班。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她終于是有了體會。
此刻,班主任許老師帶著他正在臺子上做著介紹:“同學(xué)們,從今天起我們班里要轉(zhuǎn)來一位新同學(xué),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同學(xué)?!?p> 蘇錦書有些不情愿地鼓著掌?!靶峦瑢W(xué),你做一下自我介紹吧?!痹S老師讓少年站在了講臺的中央。
蘇錦書抬頭打量了一下他,他個子很高,目測有1米八左右,板寸頭,頭發(fā)一根一根的直豎著,像他的人一樣硬挺傷人,臉頰瘦削清瘦,眼睛大而有神,不怒自威,目光似有一種穿透力,眼神落到哪里,就感覺像雷達一樣掃到哪里。讓人不敢直視。
臺子上的他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運動褲,簡單的尋常裝扮也讓他分外的好看,感覺清清爽爽的,有種英氣逼人的帥氣。細看之下,竟有些七八分神似金城武。
這一發(fā)現(xiàn),讓蘇錦書的臉頰竟有些滾燙,她有些好不意思了,干嘛對一個踩她腳的家伙這么留意。偶然間,他的視線落到她身上,他們的目光交匯,她立馬低頭閃避,卻感到頭頂上他的目光并沒有撤退。
班里已經(jīng)開始窸窸窣窣了,女同學(xué)們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盯著他看,她們相互小聲交流著意見。這個年紀(jì),喜歡帥哥是一種天性。
不對,應(yīng)該是只要是女人,不管是那個年齡層,都對帥哥沒有抵抗力。蘇錦書從她們的躁動不安的小動作以及渴望的眼神中,明白了她們的意思。花癡好像就是那么來的。
他是一個帥哥,一個可以讓全班女生沸騰,讓全班男生有危機感的帥哥。那個時候,蘇錦書竟然有些竊喜,在她們之前,他和她已經(jīng)有了交集,雖然是不怎么友好的交集,卻也是一個很奇妙的開始。
她偷偷地笑了,抬頭卻迎上了他的目光。這次她沒有閃避,而是殺了回去。誰怕誰???她又不像她們因為花癡,就可以茍同人品。她是蘇錦書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錦書啊,為什么要怕他?
她盯著他看,像是把他融化成一汪水,注入到她的心里,去消化他。他亦看著她,看著她桀驁不馴的小表情,看著她不服輸?shù)木髲?,一眼萬年,像是看到了她以后的種種,看到了他和她紛紛亂亂的牽扯。
他有些害怕,他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她會和他牽扯,這樣的想法讓他害怕。剛才那一腳只是為了讓她記住他,有時候相比于好的印象,壞印象更讓人印象深刻、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