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中回房子之后,先把衛(wèi)生巾遞給了蘇錦書。此時的蘇錦書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她立馬去了衛(wèi)生間。
收拾完畢之后,早餐已經(jīng)擺在了她的面前,她確實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昨天感覺也沒怎么吃好。加上現(xiàn)在好朋友來訪,更是覺得虛弱無力。
韓云中不讓她動手,讓她乖乖坐下,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她想自己喝粥,韓云中卻生氣了。
“你知道我幻想這個場景有多久了?不要破壞我的美夢?!?p> “你的美夢就是給我喂飯嗎?”她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可笑。
“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做什么,我都覺得是美夢。何況,你現(xiàn)在不舒服,我想照顧你。不要剝奪我幸??鞓返臋?quán)利。你知道,這有多么來之不易?”
蘇錦書沒有再反駁,乖乖地聽話,他一口一口地喂著,覺得在這山野就此隱居也覺得不錯。
一餐一飯、一菜一蔬,兩人四季,念此一生,這也沒什么不好。拋開那些孰是孰非、不再執(zhí)著于那些恩怨糾葛,似乎這天地只有他們兩個人。
只要她的身邊有他,她就什么都不怕。蘇錦書從來都沒有覺得一頓早飯可以吃得如此心安理得,如此甜蜜。
好像時間就此靜止了,他動作輕柔、眉目溫柔,眼底都是他對她不盡的愛意。
她想到了那句話,我們來自山川湖海,卻囿于廚房和愛,自此纏纏綿綿在這溫暖的人間。
在他的注視下,蘇錦書吃完了這頓早飯。她覺得他的溫柔緩解了她肚子的疼痛。
“還疼嗎?要不我給你揉揉?”韓云中問了一句,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女生不舒服的這個時候應(yīng)該要做些什么。
他只是單純地想關(guān)心她,迫切地想緩解她的不適。
蘇錦書笑了,說了句:“沒事?!?p> 她看了一眼凌亂的床,那被經(jīng)血染紅的床單,只覺得臉紅。蘇錦書是一個愛干凈整潔的人,她更不想把自己的污漬留給別人去處理,何況這還是林姐的民宿。
雖然在林姐這里,只當(dāng)她是久違的朋友來訪,但是她覺得還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的好。
這一場觸目驚心,還是她親自清洗干凈比較好。
她立馬扯下臟了的床單被罩,韓云中也心領(lǐng)神會,兩人合作,一起換洗了下來。
“你別動了,你身體不舒服就休息一會兒吧,我來洗?!表n云中早就挽起了衣袖,準(zhǔn)備大干一場。
他拿了一個大的洗衣盆,把床單泡好,倒了點洗衣液,就搓了起來。蘇錦書躺在沙發(fā)上,看他的樣子,感覺動作也很熟練,看來在部隊上也沒少干這樣的事情。
“你在部隊上也經(jīng)常自己洗衣服???”
韓云中笑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看了她一眼,說道:“怎么,你以后要給我洗衣服?。俊?p> 蘇錦書瞥過頭,“哼”了一聲,韓云中只覺得可愛。
“誰要給你洗衣服???”
“你要洗,我還舍不得呢。洗衣服、做飯、打掃家務(wù)這種事,我都會做,有我,你就放心吧?!?p> 他用手在臉上擦了擦,卻不小心把泡沫擦了一臉。蘇錦書只覺得好笑,掩著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韓云中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笑什么?!?p> “不對,你肯定是在笑我,你說不說?”
韓云中起身,走到她跟前,逗弄著她,把手上的泡沫蹭到她臉上,蘇錦書左躲右閃,臉上還是被蹭到了很多。
兩個人打鬧、玩笑著,不知怎么就覺得畫面很曖昧,韓云中壓在了蘇錦書的上面。
蘇錦書這時才覺得危險,一動也不敢動,韓云中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吻了吻她的額頭,就拉起了她。給她蓋好毯子,讓她好好休息。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jìn)小屋,給這小屋披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外衣。像是帶了一種溫暖明亮的濾鏡,只覺得朦朧有詩意。
韓云中的身上也披了一層霞光。他勞作著,她看著。蘇錦書只覺得他身上星星點點地閃著亮。她然有了一種兩人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就這樣兩人已經(jīng)過了很久。這是夢中曾有的場景??墒撬麄冨e失的那些歲月,要如何彌補(bǔ)。那些可能甜蜜溫暖的生活,如今要如何去找尋,從何開始呢?
韓云中偶然間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的蘇錦書有了淚痕。她悄悄擦眼淚的動作沒有躲過他。他放下手中的活計,來到她身邊。
“為什么會哭?很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我們就去醫(yī)院?”他語氣里都是對她的擔(dān)心和焦慮。
蘇錦書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很難過,說不上來的悲傷?!?p> 韓云中斜坐在她的身邊,聽她繼續(xù)說:“感覺現(xiàn)在這樣曾是我夢想中的生活,可是好像我們都沒辦法去實現(xiàn)這樣的生活。只能在這山野間,有片刻的安愉?!?p> “只要你想,我們可以實現(xiàn)的,像林姐和阿偉他們那樣。只要你不推開我。我保證,這絕對不是夢想!”
“你知道的,我們不能?你忘記了你母親當(dāng)初說的話?”
“可是…”
“現(xiàn)在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不僅是你的母親,即使你的母親不反對,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過不去自己那道坎!”
“小錦!”韓云中只覺得內(nèi)心悲愴不已,她是在和他說離別的話語嗎?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要面對我的生活,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不能任性而為。走出這里,我們其實就像這被清洗的床單,即使被清洗,也很難嶄新如初。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他有些小孩子似的賭氣。
“我只知道,從那句詩開始,云中誰寄錦書來,你和我,我們天生就是一對,這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我不管這中間有多離奇曲折,有多少悲傷和眼淚。我只知道,你蘇錦書會是我,只會是我韓云中此生最后的歸宿?!?p> “你為什么如此篤定?”
“因為你是我唯一不能放棄的所有!”
蘇錦書怔住了,只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和她之前想象的略微有些不一樣。
他的霸道、他的堅定、他的不容置疑,還有他對她的愛,似乎都被她低估了。
蘇錦書忽然想到樊少川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不是我想放棄你!而是我知道我根本沒有機(jī)會,那個人從來不會給我機(jī)會。他的恐怖在于,他對你堅定不移,矢志不渝?!?p> 蘇錦書嘆息了一聲,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都陷入無邊的混沌之中。
韓云中輕撫著她,他看到她即使睡著了,淚珠依然從眼眶滑落。他的女孩兒,那個丟失了笑容的女孩兒,他要把她找回來。
他輕輕地擦拭著她的眼淚,溫柔地說道:“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