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屬實(shí)放肆
靳墨塵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瞇,待耳邊響起瓦礫被掀開的聲音時,他一抬眸就對上了一只含著好奇的眼睛。
“下去。”
蕭繼微凝眉,靳墨塵淡聲道:“自己人?!?p> 李慕九騰躍而下,落在了風(fēng)鳴院的院子中。
蕭繼幾乎在她腳跟落地時,就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蕭侍衛(wèi)倒是跟太子回城那一天一樣敏銳!”
“原來是你!”
他像長了雙鷹隼般的眼,銳利鋒芒,輕輕一眨就能奪人性命。
“我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歹徒,原來是個女子?!?p> 皇城街道一別,她提及此事,蕭繼就能瞬間回想起。
蕭繼冷冷的收回劍鞘,李慕九環(huán)著胸,自帶幾分女子不該有的不羈。
“女子又如何,不照樣悄聲無息的來了你們太子府?”
不可否認(rèn),她沒接近風(fēng)鳴院他還真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所以閣下便是太子殿下口中的九姑娘。”
是確定不是疑問。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喚我一聲九爺,九姑娘這個稱呼好像跟我沾不了邊?!?p> “若是九姑娘不介意的話,盡快去照看太子吧!”
他蕭繼乃是江州蕭家人,太子殿下的貼身護(hù)衛(wèi)。
他豈會喚一個還沒及笄的女子,一聲爺?
濃郁的不屑,李慕九笑了聲:“那你就叫你們家太子爺出來?!?p> 她今兒非要跟他杠上了又如何。
“你簡直放肆!”
欲再次拔劍,蕭繼的眼神冷得駭人。
李慕九自顧自的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不叫太子出來,我擔(dān)心待會兒他直接嗝了屁!”
“找死!”
銀針隨風(fēng)射去,似琴弦斷線的聲音,刺耳又尖銳。
劍氣迸發(fā),直搗面部,李慕九身影一閃,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他的后面。
“蕭侍衛(wèi)如此暴躁,難道太子沒教你好生說話?”
“你不過是憑借自己有幾分醫(yī)術(shù),竟敢在太子府如此放肆!”
太子府的氛圍草木皆兵,好好的路不走,李慕九非要踩在靳墨塵的腦袋上。
若非靳墨塵說了句自己人,蕭繼早就上去殺了她。
李慕九身影猶如鬼魅,捉摸不透。
凜冽的劍氣好似引得天地異象,每每揮出一劍,都給人種如遭重錘的感覺。
“夠了?!?p> 蕭繼手一頓,李慕九一腳將他踹飛了三尺遠(yuǎn)。
大理石刮破鞋底,足以見得李慕九這一腳有多狠!
“太子殿下,此人屬實(shí)放肆!”
靳墨塵蒼白的臉色在光線之下宛若透明,他白色衣袍,清冷的側(cè)臉,便是轉(zhuǎn)眸一看,都有幾分由內(nèi)而外的威懾力。
“蕭繼,不得無禮。”
蕭繼沉著臉,李慕九扭了扭腳腕,嘖嘖說道:“你那身體還真是硬呢,踹你一腳把九爺?shù)哪_都踹疼了?!?p> “你!”
“下去!”
冰涼直襲心尖,蕭繼咬緊牙齒都離開了風(fēng)鳴院。
待人走后,空氣似乎都還彌漫著一股還未消散的火藥味。
靳墨塵垂眸看著旁若無人的李慕九,他不由失笑:“蕭繼為人有些冷傲,卻是忠心護(hù)主?!?p> “忠心就好,免得九爺千防萬防,防不住一些隱藏極深的奸細(xì),透露了九爺要救治你的消息?!?p> 她的大膽和無禮,靳墨塵早有耳聞。
恰好蕭繼又是遇強(qiáng)則強(qiáng)的人,他沒跟李慕九相處過,第一次見面必定會爭鋒相對。
“是皇兄讓你來的吧?!?p> 李慕九掀開眼皮:“就算他不叫我,我也會來。”
今天已經(jīng)是用藥的第二天,待明日一過就差不多可以進(jìn)行手術(shù)了。
李慕九對靳墨塵勾了勾手指頭,雖不帶半分命令的意思,但靳墨塵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你剛才沒聽見九爺踹他腳疼啊?!?p> 靳墨塵薄唇微抿:“可要冰敷?”
李慕九白了他一眼,便撩開了他的衣袖。
許是手臂太過蒼白,已經(jīng)白到了血管暴露的境地。
李慕九居然有點(diǎn)不忍心扎他一針,倒是靳墨塵老是盯著她,跟要看穿她的靈魂一樣。
“你是不是還在想,九爺?shù)漠嬒駷楹螘霈F(xiàn)在靳北御的書房里?”
靳墨塵微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p> 又好奇?
“你哪兒那么多好奇,我人就坐在這里,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p> 她本來還在想虛弱成這個樣子,扎他一針不得疼死。
可現(xiàn)在,李慕九絲毫不客氣的抽出長針,一針就給他直接扎到了骨頭上。
咝....
微弱的抽氣聲,襯得他剛紅潤一分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
李慕九抓住他下意識想握緊的拳頭,很快,他的額頭就疼出了層層冷汗。
“九姑娘,竟是如此之疼?”
完全不似之前,痛感幾乎沒有。
這次是鉆心的痛,就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不斷沖擊在四經(jīng)八脈。
“你現(xiàn)在有多疼,毒素就在你體內(nèi)有多深!”
黑色已經(jīng)覆蓋到了露在外面的一半長針,待它不再變化,李慕九按住凸起的那根青筋,就將長針抽了出來。
不多時,原本細(xì)小的針孔不斷冒出了黑色的毒素,夾雜著猩紅的血液,看著十分駭人。
靳墨塵臉色煞白,他動了動唇想問,卻是見李慕九在盯著那根黑了一半的長針。
接近外面的那幾毫米的顏色比下方還要淡許多,可見她的藥物還算不錯,沒讓毒素滲透他的血清。
李慕九放下長針,從錦袋中拿出了被制成藥丸的玄機(jī)草。
“服下吧?!?p> 靳墨塵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顫,隨即抬手接過了藥丸。
“聽說你去黑市買了玄機(jī)草,還沾惹到了一些麻煩?!?p> 此藥丸,散發(fā)的味道非比尋常。
靳墨塵抬眸對上李慕九好似清澈,又好似深沉的眼,他輕聲道:
“這就是玄機(jī)草所煉制的藥物嗎?”
“你若是不吃,隔幾天百目花也救不了你。”
變相的回應(yīng),靳墨塵斂下眸色便將藥丸放入了嘴里。
許是他心脈外本就有毒素,在玄機(jī)草劃過喉嚨時,他瞬間就有了一種呼吸都順暢了幾分的感覺。
“玄機(jī)草果然名不虛傳。”
李慕九慵懶的撐著腦袋,若沒其他幾種藥材輔助,玄機(jī)草本身再好它的作用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