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學院傍山而建,一簇樓閣庭園盡在參天古木的掩映之中,許是圣賢詩書的渲染,連帶殿閣也沾染了清幽風雅的韻致。
朱色大門洞開,回廊碾轉(zhuǎn)曲折,以圣禮殿為中心,組成一個錯落有致,相得益彰的龐大建筑群,書院共有殿宇書堂廂房三百六十余間。
圣禮堂是學生用于拜禮先生的殿堂,門上方兩塊匾額是圣上賜筆萬世師表,高山仰止。
左戈雅淳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直掛了一塊玉質(zhì)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
站在儒林學院門口,更是相得益彰。
本來應該進去的,但是見今日天氣不錯,想著再路邊看看風景的,小時候姐姐總帶著自己來這邊采藥,回憶著過去,一時竟入了神。
南宮昭雪從小就在邊疆那蠻荒之地長大,常年干旱,動物植物也都稀少,現(xiàn)在肯定是見什么都是稀奇的。
所以腳步即匆忙又歡快,剛剛看到一只雪白的大兔子冒出來,這會兒正追著兔子滿山跑。
林希澈也只能在一旁跟著搖搖頭,嘴里囑咐他慢點。嘴角不時的笑一笑,想著這南宮公子也太活潑了一些。
兔子越跑越快,南宮昭雪也是緊追不舍的悄悄跟在后面,突然見那兔子停住了腳步,南宮雪小心翼翼靠前。
眼看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但是卻粗心的忽略了路況,底下一個小坑,腳一下踩空,直接被狠狠的拌了一下,一個踉蹌飛了出去。
“啊,兄臺救命啊”
南宮昭雪身體明顯失重,看著底下有個人,趕忙呼喊著救命,希望他能接著自己。
“南宮兄小心。”
林希澈見狀,想趕緊上去攙扶,但是離得距離太遠了,實在只能干著急。
左戈雅淳本來好好的賞著風景,突然聽到了一些動靜,抬起頭才看見一個人直直的向自己撲來,眼看著就要砸到自己了。
他并不想管這個男子,只是輕微的向右移了一步。
南宮昭雪狠狠的摔在了左戈雅淳的旁邊,距離掐的剛剛好,沒有觸碰到左戈雅淳半分。
“嗚嗚嗚。。。。”
南宮昭雪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俊朗的外表下,居然有顆這么狠的心。
現(xiàn)在還能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對自己漠不關心。
想想就生氣。
林希澈聽到摔到地上的聲音,覺得南宮公子實在有些慘,連忙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
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碰上了左戈雅淳呢。
南宮昭雪慢慢的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想著的虧自己是屁股著地,不然這狠狠一摔,牙齒非得掉幾顆。
實在氣不過,瞪著眼前這個死魚臉吼道
“我說你怎么回事???我都摔下來了,你剛挪一下是幾個意思?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嗎?還故意讓我摔?”
要不是自己剛剛被摔的有點疼,南宮昭雪早就拔劍了。
結果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竟然還后退了一步,手死死的攥著腰中的劍。
林希澈看著情況不太妙,連忙跑上前先拉住南宮昭雪,控制一下局面。
神情有些擔憂的看這南宮昭雪。
“南宮兄,怎么樣?沒摔傷吧?”
左戈雅淳見林希澈前來,握著劍的手,微微松了一些。
不過并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
南宮昭雪兇巴巴的瞪著眼前左戈雅淳,咬牙切齒的回著林希澈的話,眼睛里面都是怒氣
“沒事。命大”
林希澈這才松了口氣
“那就好”
然后轉(zhuǎn)身像左戈雅淳作揖問好
“雅淳兄,別來無恙?!?p> 見左戈雅淳沒有說話,只是朝自己微微點頭,接著說道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南宮將軍的公子,南宮雪”
左戈雅淳眼神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
“嗯”。
便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此處。
南宮昭雪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手拉著雅淳的胳膊,
嚷道“嗯什么嗯,你剛剛明明可以救我,你不救,還故意讓我摔倒,你什么意思啊?你得給我說清楚?!?p> 左戈雅淳沒有回他的話,身體微微一怔,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男子,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他握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眼神里面充滿了殺氣,雙手已經(jīng)攥拳。
“放開?!?p> 左戈雅淳眼中的怒氣已經(jīng)很大了,說話的聲音都能感覺到,語氣非常的沖。
“嘿,我說你這什么態(tài)度?”
南宮昭雪也有些氣急敗壞了。
林希澈看著大事不好,這二人可不能打起來,明日就要聽學了,傷一個自己都負不了責任。
況且這南宮公子,肯定也不是雅淳兄的對手。
林希澈趕緊上前,想要松開南宮昭雪抓著左戈雅淳的那只手。
小聲說道“南宮兄,我還沒有給你介紹呢,這個左戈將軍的三公子,左戈雅淳。你看你們今日也算是認識了,看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p> 南宮昭雪氣囔囔的,心想這左戈雅淳了不起啊,是左戈三公子就能那樣沒有禮貌嗎?
想到這南宮昭雪突然停頓了一下,等等,左戈雅淳,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在哪呢?
雖然林希澈發(fā)話了,自己還是氣不過,手還是沒有松開衣裳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塊冰坨子嗎?”
林希澈聽到迫于形勢,立馬小聲制止道
“你快別說了”
心里的潛臺詞是你可消停吧,我是在幫你。
林希澈神色緊張,想著再說下去,自己也控制不住了,估計這書院門口也就有熱鬧瞧了。
好不容易才松開南宮昭雪的手
轉(zhuǎn)頭對著左戈雅淳,客客氣氣的,這小子至少還是聽自己的話的。
“雅淳兄。房間都安排好了,路途勞累,你肯定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跟南宮兄一般計較了?!?p> “還讓他不與我計較。是他誒”
南宮昭雪還沒說完,立馬就被林希澈捂住了嘴巴,另一手禁錮著南宮雪的手和腰。
“沒事,你先走吧?!?p> 然后眼神瘋狂暗示左戈雅淳離開。
林希澈從小跟左戈雅淳一起長大,他什么性格自己是最清楚的,最不喜歡有人對自己吵吵鬧鬧,還有就是被別人碰觸,這南宮昭雪一下子碰了兩個。
今天要不是自己在這里,兩個人肯定打起來了。
見林希澈這樣左右為難的,左戈雅淳也就忍了,松開緊握的拳頭,看著南宮昭雪滑稽的模樣,嫌棄的撇了一眼。
輕輕的整理一下自己衣袖,沖著林希澈微微點頭,然后走進了書院。
只剩南宮雪在門口氣急敗壞的,又不能說話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手被禁錮住只能在林希澈懷里用力踹腳,但是無濟于事。
看著左戈雅淳完全進入書院。
林希澈這才放下南宮昭雪,心里也慢慢松了口氣。
南宮昭雪又急又氣
“林兄你為什么要攔著我,這個冰坨子太欺負人了?!?p> “你還是別鬧了。我還是先帶你去看看有沒有摔傷吧。”
見南宮昭雪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大掌拍了拍南宮昭雪的頭。
接著說道
“這小子我知道的,他從小就這樣,你也別與他計較了,別生氣了。”
見林希澈這么說,南宮昭雪也就先忍了下來。
畢竟是到了林希澈的地盤,還是不要給他惹事了,況且是在書院,要是被父親發(fā)現(xiàn)又死定了。
只不過嘴里一直沒有打算繞過他,說著
“你從小就與這冰坨子一起啊,那你太可憐了,生活多無趣啊?!?p> 林希澈笑而不語,只是查看起南宮昭雪的傷勢來了。
文子湊上前來,滿臉著急的模樣,關心的說道
“是啊,少爺,咱們還是先去看看身上有沒有摔傷吧。別在這站著了?!?p> 南宮昭雪搖搖頭,活動了一下身子,暗示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事了。
想著這個名字
“這左戈雅淳,我好像在哪聽過?!?p> 南宮昭雪咬著手指,思索著到底是在哪里聽到過呢?
“或許你說的是千軍殺吧?”
“對,就是千軍殺,那個人是他?”
文子在旁邊滿臉疑惑,不解他們說的是什么?
見林希澈說千軍殺,南宮昭雪眼睛蹬的大大的。
心想這千軍殺可是幾年前的大案啊,聽聞叛賊三千都死在一個少年手下,當初父親說的時候,自己還以為只是傳說。
想不到居然說那個冰坨子,一個人殺三千人,這得多厲害?
自己剛剛得罪了他豈不是完蛋了,這么心狠手辣的一個人。
想到這南宮昭雪腿有些軟,立馬沒有了剛才的架勢。
林希澈見南宮昭雪沒有了動靜,突然這么安靜,想著是不是被嚇到了。
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寬慰他說道
“不過南宮兄,你也不用過于害怕,雅淳兄一直都是講理之人?!?p> “怕?小爺我怎么可能怕呢?想當初在邊疆,小爺我也是一條好漢,”
南宮昭雪裝腔作勢的說著。
因為心虛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想著剛剛得虧林希澈拉住了自己,不然自己非得死了不可。
文子在旁邊搖了搖頭,然后扶住南宮昭雪小聲叮囑道
“少爺,你消停點吧,咱們先去看看有沒有摔傷吧,而且我真的求你了,不要惹事了。”
話音剛落,文子就被南宮昭雪踢了一腳。
“就你話多”
林希澈看著這一幕,嘴角泛起微笑,一直聽說南宮將軍嚴謹,但是不曾想他的公子是如此有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