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求婚林家
韓江南覺得他應該在那里的，不在這里，他還能在哪？就在二樓拐角的露臺上，那個同樣被人遺忘的人就這樣安靜坐在角落里，漫無目的地望著漫天星辰。
那是張雪……
韓江南走到張雪身邊坐下，悄聲問道：“大家都去哪了？”
張雪道：“雷凡今晚請吃飯，都去湊熱鬧了。”
“你怎么不去？”
“身體有點不舒服，聽我娘說你要搬去林公館了？”說著，張雪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韓江南。
“對啊，”韓江南說道：“還好早年學過開車，不然去了都不知道能干點什么好，總不能吃白飯吧……”
張雪點了點頭，忽然嘆道：“這院子里的人早晚都會一個一個走完……”是的，大家都會走，她可能也會走。
韓江南點頭道：“是啊，今天我還和林小姐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p> 張雪搖搖頭，淡然道：“有什么打算？
茫茫的星光下，二人同時抬頭仰望，那輪殘缺的彎月盡情展現(xiàn)她柔美朦朧的色彩，卻給各懷心事的兩人又平添了幾分傷感。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呵呵，但愿而已。
張雪用素手輕輕劃過星空，仿佛想把那輪殘缺的月亮用手指補全。她的眼神頗有些迷離，微笑道：“希望他們未來會幸福吧……”
韓江南愣愣著看著張雪美麗的面龐，忽然隱隱覺得：張雪笑起來的時候簡直美若天人，甚至不遜色于林巖的天生麗質(zhì)。不禁喟然嘆道：“如果你能一直對大哥這么笑，嫂子可能就不是別人了……”
……
林巖正坐在自己的閨房中，面對梳妝臺上的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形貌。想到即將到來的婚事，又是興奮，又是害羞。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節(jié)制的敲門聲，隨后是父親林哲翰的聲音：“巖兒，休息了嗎？”
林巖起身開門：“沒呢爹，快進來?！?p> 林哲翰觀察著林巖：“看你的樣子很開心?。俊?p> 林巖臉色一紅，嬌羞道：“哪里有??？”
林哲翰道：“雷凡下午給我打來一個電話，他明日要帶著金少上門提親，爹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要想得清清楚楚再回答我。”
林巖道：“好啊，爹你說！”
“你真的想好要嫁給那個金少了嗎？”
林巖想了想，肯定地點了點頭：“嗯?！彼X自己確實經(jīng)過深思熟慮了，就好像珂賽特選擇馬呂斯那般深思熟慮?；蛘?，是義無反顧吧？女孩子誰不喜歡英雄呢？金少無疑就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林哲翰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還是那句話，未來的生活更多的是這個人陪著你，不是爹，你要決定了，爹沒二話可說。但有一樣我想你和金少說清楚……”
“什么？”
“雷公館的底子誰都知道是什么顏色，不管雷家多么器重他，你一定要提醒他早日抽身，我家大業(yè)大，說到底，我?guī)Р蛔撸阶詈蠖际橇艚o你們的。人間正道是滄桑，讓他到我公司來，我隨時歡迎?！绷謳r聽罷，一把抱住林哲翰，撒嬌道：“爹，你真好！”
林哲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不對你好怎么辦呢？誰讓老天沒給林哲翰其他子嗣，就你這么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閨女呢……”
隔日，雷凡攜我登門拜訪，林哲翰請雷凡一同坐到客廳上座。弟子陸續(xù)登堂，在大廳里擺上許多彩禮。我身為晚輩便站在身畔，心中難免不有些忐忑……
雷凡道：“金少無父，卻叫我一聲兄長，都說長兄為父所以今天提親這事兒我就全權(quán)代勞了，知道林會長家里什么都不缺，但禮數(shù)也還是不能少的……”
林哲翰道：“小雷先生客氣了，婚姻大事，以前都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現(xiàn)今是新時代，什么都要講究一個新字，我林某人更是個開化之人，所以這事我女兒沒意見我便沒有意見?！?p> 雷凡馬上給我使眼色：“兄弟，還不快快奉茶！”我急忙跪下，雙手舉茶過頂：“林會長，您喝茶！”
雷凡道：“現(xiàn)在還叫林會長？”
林哲翰接過茶見我正要喊爹，連忙阻止：“哎，先不急著改口。對內(nèi)的禮數(shù)可以都免了，對外的周到卻一樣也不能少，金少，給你一周的準備時間。一周后，我們就搞一個最隆重的定親儀式，我要讓全上海都知道，我林哲翰要嫁女兒啦?！?p> 雷凡拍手叫絕：“哈哈！好！”
三人正商議間，林巖和王瑩正躲在客廳外的一根立柱旁，將所有對話一一聽了個清楚明白。王瑩欣喜地看著林巖，眼神頗為調(diào)皮，林巖臉頰緋紅，害羞地低下頭去。又聽了一會，雷凡和林哲翰已將話題轉(zhuǎn)移到時事上。兩人聽著無趣，便手拉手悄悄跑到后花園去散步。
王瑩一邊走一邊感慨：“哎，說嫁人就嫁人了，以后想找個伴兒陪我逛街都沒那么容易了？”
林巖笑道：“誰說的？你還不是說找我就找我，哪回見你客氣過？”
王瑩道：“婚前婚后還是有差別的，你很快馬上要面對的可是生孩子啊養(yǎng)孩子啊那些事情，當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自由啦?！?p> “可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一輩子嗎？”林巖眼珠一轉(zhuǎn)：“你呢？什么時候能碰到那個心儀的人呢？”
王瑩的表情有些落寞：“并不是每個女人都只有結(jié)婚生子這一種使命的……”
林巖一愣：“使命？用這么大的詞兒？你想干嘛？”
王瑩尷尬一笑：“別說我了。
兩人仿佛碰到了難題，各自陷入沉默。又走了一會，王瑩忽然問道：“說實話，你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馬上要嫁人了？是緊張呢？興奮呢？還是什么？”
林巖搖了搖頭：“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就覺得這幾天都是云里霧里的，感覺像做夢一樣好不真實哦……”說到最后，臉上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王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把你美的，我發(fā)現(xiàn)了，有一種感覺是一定有的……”
“什么？”
“一周后才是訂婚儀式，我感覺你有點等不及了是不是？”
林巖臉色又是一紅：“胡說……”
“你恨不得今晚就洞房花燭了是不是？”
“你？”林巖又羞又怒，表情上倒有七分害羞，三分佯嗔。
王瑩哈哈笑道：“被我說中了吧，哈哈……”見林巖作勢要打，連忙快步跑開，圍著涼亭同林巖嬉笑追鬧。
王瑩調(diào)皮地道：“我現(xiàn)在就和你洞房花燭！”二女邊追邊鬧，越跑越遠，歡聲笑語洋溢著整座花園，與清香的氣息和鮮艷的花色融為一體。
……
吃過午飯后。林哲翰親自送雷凡出門。我下午約好了陪林巖看衣服，就沒有去巡捕房上班。韓江南找到我，兩人并肩走了一會。我注意到韓江南的司機帽子戴得很不舒服，便拍了拍韓江南肩膀：“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韓江南搖頭道：“不委屈，挺好的……”
我道：“其實我也想過了，雖然雷先生對我很好，但江湖的事難免刀光劍影的，我會幫著雷先生把雷公館往正路上引，引得好，找個機會你再回來，引不好，我就到這邊來幫巖兒他爹。反正咱們兄弟還是會在一起的?！?p> 韓江南點了點頭：“好?！眱扇藙傋叩酱箝T口，只見徐牧、賈六氣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賈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大哥你快回去看看吧，雪姐……雪姐……雪姐不見了！”我一聽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忙問：“你慢慢說，什么叫雪姐不見了？”
賈六也是氣喘吁吁：“前晚我們……回來……就沒見到她，還以為她睡了昨天一天也沒見到人，今早你師娘到她房間才……才發(fā)現(xiàn)……她走了，只留下了張紙條寫了‘不要找我’四個字，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一愣，忙道：“走！先回大雜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