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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枯榮半生你

第三十九章:你后悔嗎?

半生枯榮半生你 六月小蘇 2112 2020-04-06 17:00:20

  夜晚訓練完畢,夜色漸晚。沐簡純摘下自己帶著的耳麥。她抬眸對著自己的對面的隊員道“好了,今天就到這。早點休息?!?p>  “好?!?p>  幾個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賀季也跟著上了樓。寧天一正在陽臺上打著電話。沐簡純并沒有看到他,反而轉(zhuǎn)身走到一邊的休息室里倒水去了。

  等她再次拿著牛奶出來的時候,正碰上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從三樓下來的寧天一。

  “要出門?”沐簡純問。

  “嗯。朋友約?!睂幪煲坏?。看著她手里的牛奶,道“喝完早點睡,我可能會晚點回?!?p>  “嗯。給你留門?!便搴喖凕c了下頭。

  寧天一對她揮了揮手,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依舊是去往市中心的路,寧天一用的賀季的車。只是不是餐廳,而是一間酒吧里。這家酒吧著落在市中心的南邊,一個街道的拐角處,裝潢很特別,一共三層樓,門也不是很大,卻顯得精巧細致,兩個人并肩勉強能進。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間,三樓是貴賓室,隔音效果非常好,關(guān)上門根本聽不到任何一樓傳過來的聲音。

  寧天一報了魏舟的名字,自有人領(lǐng)著他走進去,穿過中間舞池嘈雜的音樂聲和人群,魏舟正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隔間,桌子上擺放著威士忌。他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旁,魏舟抬頭看了一眼,見人是寧天一,笑了笑“來了?”

  寧天一明顯聞到他身上弄弄的酒氣,對服務(wù)生要了杯橙汁。

  “怎么喝這么多?”他皺著眉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向魏舟。魏舟笑了笑,有些微微的醉了。

  “不多不多。也就半瓶?!蔽褐鄣馈幪煲豢粗?,有些無奈,開口道“又遇上事了?”

  “嘿嘿…被你發(fā)現(xiàn)了?!蔽褐勰橆a因為酒氣被熏得有些紅潤。他原本的皮膚比較白皙,這樣顯得更加明顯了。寧天一將橙汁推到他面前“多少喝一點,已經(jīng)很晚了,待會兒我送你回去?!?p>  魏舟搖了搖頭,擺擺手說“不用,我沒醉。”他支支吾吾道“我…我跟你說,明明是我的客戶,憑…憑什么說搶就搶。憑什么每個人都站在他那邊,我不是魏家的孩子嗎?我是撿來的?”

  他說到最后,好似有萬種委屈和郁悶無處發(fā)泄,如今見到寧天一,好像有訴不盡的苦楚。

  “魏舟!你就是魏家的孩子。越是這樣,你就要越強大,拿出東西,給他們看?!睂幪煲话参克?,他結(jié)了賬,扛著他的一支胳膊走出了酒吧。

  讓代價將他的車開著,他將魏舟放進車里。魏舟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上了車,將魏舟送了回去,他家自有傭人照顧他,是一直看著魏舟長大的管事。挺可靠的。

  “寧先生。還麻煩你送少爺回來?!惫苁乱呀?jīng)看似有四五十歲了,兩鬢染上了一些白發(fā),但樣子平易近人。

  “不麻煩,他喝了不少酒。明早醒來可能會頭疼,你得準備些醒酒湯了。”寧天一道。

  “是。會的?!?p>  “我先回去了?!睂幪煲坏?。

  “我讓司機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寧天一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走了。深夜的暮城帶著一絲寂靜,街上的人漸漸少了,只有兩邊商店里的霓虹閃閃發(fā)光?;鼐銟凡?,寧天一將車開進車庫,他沒有立即上去,而是從外面的樓梯口,上了二樓陽臺。也沒有開燈,他從褲子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包香煙盒,他抽出一根,放在嘴邊,拿出打火機,小小的火苗點燃了香煙,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下閃爍。偶然間,屋內(nèi)有動靜,接著寧天一聽到一聲推開窗門的聲音,他回過頭。

  那人站在窗邊,有些驚奇有遲疑地喊了句“寧教練…”寧天一聽這聲音,就像是慕沉的,但是陽臺的燈沒開,里面就只開了個回廊燈,依稀有些看不清來人的臉。

  “慕沉?”他道。

  慕沉應(yīng)道“嗯。”

  “怎么還沒睡?”寧天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鐘表,已經(jīng)凌晨了。沐簡純一向不準他們熬夜。

  “睡了一覺,起來喝水。”慕沉老老實實地回答??粗鴮幪煲皇掷锏臒?,以為是隊長不許在隊里抽,所以他偷偷出來抽的。他這么想著,還是問道“你是偷偷在這里抽煙?”

  寧天一被他這么問著,有些想笑,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煙,將它熄滅了才扔進一邊的垃圾桶里。

  對他招了招手,慕沉手里拿著礦泉水,走了過去,兩人圍著一邊圓形的石桌坐了下來。

  “陪我聊會兒天吧。”寧天一道。慕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開口道“好?!?p>  寧天一看著他問“你是什么時候相當職業(yè)選手的?”

  “大一?!彼卮稹2贿^那個時候,他參加比賽,多半是為了生活費和學費。后來感覺實在經(jīng)歷不夠,家庭條件也不好,也就放棄學業(yè),好好打職業(yè)了。

  “沒有讀完大學后悔嗎?”寧天一問。

  “教練,你退賽的時候,后悔嗎?”慕沉反問道。寧天一愣住了,緘默不言。

  于是,慕沉思索了一下說“其實開始的時候有一點”他的語氣頓了頓,接著道“后來覺得與之相比,也沒有那么重要了。有些東西,是要舍棄的,有舍才有得,不是嗎?”

  “是。你說的很好?!睂幪煲宦犕?,摸了摸他的頭。十八歲的年紀就能出來獨當一面,慕沉在這之前,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教練,你有心事嗎?”慕沉問。寧天一驚訝于他的細心,抿著唇笑著問“你怎么知道?”

  “你很少抽煙的。我聽說只有人有煩惱的時候才抽煙?!彼忉尩谜J真。

  寧天一點了點頭“朋友的事。跟你們沒關(guān)系。早點休息。明天還得早起訓練?!?p>  “嗯,你也是。教練!晚安。”

  “晚安。”

  寧天一看著慕沉回了屋,他自己反而一點困意都沒有。從魏舟的事情上,他看到了大哥的影子。以及很多人。那些人和事,就像塵封已久的照片文字,漸漸變得發(fā)黃和模糊,甚至看不清里面的內(nèi)容。

  這一生能夠如此平靜安定隨和地走完,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暮春的晚風有些涼意,他站了沒多久,才鎖了陽臺的門,關(guān)了窗戶,走進室內(nèi)。關(guān)了回廊上的燈,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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