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能按照昆侖王的旨意帶著蕭允寧前往軍營找池天。
蕭允寧原想勸羅方秋回去與大部隊匯合,羅方秋豈肯放任蕭允寧獨自涉險。
于是乎,羅方秋也跟去了軍營。
由于昆侖軍規(guī)定,女子不得入內(nèi),因此她到了營外只能在馬車里候著。
…………
另一邊,南宮信矗立在清虛關(guān)的城樓上,
今日的他并未穿上戰(zhàn)時的鎧甲,而僅著一身金絲軟甲,
他手中的巨大闊劍并沒有刀鞘,他的手掌支著劍柄,將劍尖直戳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
從此處望去,他可以遙遙的瞧見北梁軍駐扎的營地,那一頂頂白色紅條紋的帳篷尖頂。
圍著營地的一圈,每隔一段畫,便插著畫有狼頭標志的信幡,隨風(fēng)飄揚。
此時,忽然襲來一陣狂風(fēng),頭頂?shù)脑茖雍芎?,黑壓壓的一片?p> 南宮信抬頭望了下天空,心中想著怕是要下雪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便有細碎的雪珠淅淅瀝瀝的飄了下來,打在南宮信的臉上,柔軟而冰冷。
“報!”
一名與他同樣是軟甲束身的侍衛(wèi)急沖沖趕來,單膝跪地,說道:“稟告定王,北梁使者遞來信函?!?p> “拿來!”南宮信的聲音渾厚而有力。
侍衛(wèi)雙手遞上一個卷軸。
南宮信打開卷軸,瞄了眼,冷哼一聲,將卷軸往空中一拋,
隨即,他舉起重劍。
劍鋒擦過,發(fā)出呼呼——!的聲響,手氣劍落,卷軸隨即碎成了片片碎布,隨著彌漫開的風(fēng)雪飄散而去。
“去!告訴北梁的人,要見老夫可以,主將親自來清虛關(guān)樓下?!彼斐鲆皇?,指了指腳下,繼續(xù)說道,“老夫就在這城樓上見他?!?p> 侍衛(wèi)應(yīng)了聲“是!”后便退了下去。
南宮信面向仇進說道:“阿進啊,你說今年昆侖的第一場雪是否能預(yù)示著我們能勝利?”
仇進默默點頭:“王爺吉人自有天相?!?p> “呵呵?!蹦蠈m信輕笑兩聲,說道,“老夫并不相信這些,老夫只相信手里這把劍以及你們?!?p> 卿北久快步上樓,見了南宮信一個躬身,說道:“師父,已經(jīng)悉數(shù)備妥,稍后可以從密道將火雷車及機炮車運出關(guān),先行掩藏,等待號令。”
“好?!?p> “還有……”卿北久忽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南宮信一甩斗篷,厲聲道:“這個節(jié)骨眼了,就別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話直說?!?p> “是,師父,慶王的人已經(jīng)悉數(shù)抵達,等候您的差遣。”
南宮信眉頭一蹙,他的劍尖重重的插在地上,發(fā)出炸裂的響聲:“阿進,有通知他們不要來了嗎?”
仇進忙俯身回道:“昨日已遞了消息過去。”
“罷了,讓他們回黑石堡候著吧,老夫不需要?!?p> 卿北久應(yīng)聲退了下去。
…………
過了晌午,烏云蓋頂,風(fēng)雪刮的更為強烈,視線范圍也降低了許多。
南宮信簡單用了些午膳,便又回到城樓上。
忽而從遠方傳來陣陣強烈的馬蹄聲。
他手遮眉頭遠眺而去,可瞧見遠方滾滾騰起的塵霧。
仇進警覺道:“王爺,他們來人了?!?p> 南宮信輕哼一聲道:“正戲這才開始,吩咐下去,擊鼓備戰(zhàn)。”
轟鳴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飛雪夾帶著揚起的塵埃,繪著狼頭的信幡若隱若現(xiàn)。
不多時,浩浩蕩蕩的馬匹隊伍就已然來到距離清虛關(guān)城樓不遠的地方。
此時才能看清馬匹上身著銀色鎧甲的兵士們,
從上往下望去,估算了一下,約摸有伍佰騎兵。
停下原地的馬匹們齊刷刷的往兩旁挪了點,留出了中間一條小道。
一批高黑發(fā)亮的棕色馬慢悠悠的步到隊伍的最前方。
馬匹上坐著一位同樣穿著銀色鎧甲,唯獨不同的是,他的頭頂高束的血紅色盔纓。
這便是北梁軍的主將袁隆。
南宮信剛毅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淡淡道:“沒想到袁隆還真就來了,阿進,我讓你準備的車準備了嗎??!?p> 仇進俯首道:“回王爺,已備妥?!?p> “好,讓老夫先在這里會會這袁隆,擂鼓?!?p> “是?!?p> 隨著仇進大手一揮。
城樓上響起了陣陣低沉的戰(zhàn)鼓聲。
袁隆率領(lǐng)著騎兵方陣慢慢向城樓挪動。
眼見著,挪到了城樓下方。
雖然伴隨著風(fēng)雪的干擾,從雙方喊話,還是能聽的相當(dāng)清楚。
站在城樓下,袁隆抬起一手,方陣內(nèi)所有的馬匹齊刷刷都停了下來。
袁隆又招了招手,從橫列中央出列一位士兵,往前又踏出幾步,抬頭沖上高喝道:
“北梁驍騎營將軍袁隆請見定王殿下,請速速開門!”
話音剛落,又出來一位,緊接著也高聲往上重復(fù)同樣的話。
如此此起彼伏的喊了一會。
上頭才傳來渾厚而有力的聲音,直接穿透風(fēng)雪震入下方每個人的耳朵里。
“袁??!有什么話就在此處說吧,清虛關(guān)不是你可以上來的地方?!?p> 其中一位喊話的士兵安耐不住,嗆聲道:“大膽!……”
可話至一半,就被袁隆出聲打斷:“退下!”
士兵一怔,只能咽下怒氣,默默退回原處。
袁隆輕笑一聲,氣運丹田,向上吼去:“定王殿下,既然您這么不近人情,那么末將也不客氣了,請您速速將北梁四殿下交出,否則別怪我鐵騎踏境?!?p> “哈哈哈哈哈——!”
樓上傳來了南宮信震天響的狂笑聲。
“袁隆,老夫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要想拿人,就從老夫的腦袋上踏過去!”
“今日這里沒有什么昆侖定王,有的只是老夫南宮信!踏出這清虛關(guān),老夫就是王法,哪怕天王老子來了,老夫也不帶怕的!”
“袁隆,你我不是沒交過手,你也知道老夫炮火的厲害!”
袁隆并沒顯得緊張,反而輕松的牽著韁繩,原地溜了一圈馬。
“定王殿下,您這是要跟昆侖撇清關(guān)系嗎?”
南宮信立即回道:“正是!此為老夫與孫兒的私事,與昆侖何關(guān)?!”
“您確定不愿讓殿下出來一見?興許你我不必兵戎相見?!痹≡掍h一轉(zhuǎn),態(tài)度倒是放緩了下來,不再針鋒相對。
“兵戎相見又何妨?”
“您這三千人,您確信能勝過我五萬兵馬?即便您老有火炮,雷車,地勢優(yōu)勢。不過……末將跟先生學(xué)了點玄學(xué),掐指一算,您的糧草怕是熬不了幾天?!?p> “老夫從不喜互相扯皮,不如打打看就知曉了?!?p> 此話剛傳下去,就有一名侍衛(wèi)緊急來報。
“稟告王爺!少主來了!”
“什么?!”南宮信心中一緊,甩開斗篷,急急的城樓另一邊走去。
他探頭望去,果然城樓下蕭允寧正騎在一匹高馬上,抬頭看他。
“胡鬧!”南宮信三步并作兩步往下沖去。
見南宮信下樓,蕭允寧一個側(cè)身從馬背上跨了下來,站定原地恭候南宮信的到來。
南宮信剛踏下樓梯,蕭允寧便單膝跪地,拱手高喝道:“孫兒南宮翊前來助戰(zhàn)。”
南宮信急急的沖至蕭允寧跟前,厲聲責(zé)難道:“你來做什么?!你祖母呢?凌穆呢?!怎么都不好好看著少主!”
蕭允寧微微勾起嘴角,忽然振臂一揮。
他的身后一陣陣雄壯的馬蹄聲慢慢朝他們挺近,強烈的共鳴使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
南宮信定睛一瞧,黑壓壓的來了不少的騎兵,為首的居然是昆侖駐國大將軍池天。
“這……這怎么回事?!”
蕭允寧一拱手說道:“祖父,陛下派兵支援您了?!?p> “不用!”
池天喝停了先頭兵后,也跨下馬來,上前行禮道:“池天見過定王殿下?!?p> “池天,你怎么也跟著個孩子瞎胡鬧呢?”
“回定王,小王爺有陛下的虎符,此乃陛下意思,末將若是不從,便是抗旨。”
“啊呀——!亂了,都亂了!”南宮信捂著腦袋,顯得相當(dāng)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