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果十分脆弱,天罡刀輕易就能將它們刺穿。
但它們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穿透一個,就會有十個撲上來。
祖不惑一邊躲避人參果的攻擊,一邊控制天罡刀,還要一邊小心不被人參果的血肉沾上。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即使靠著佛珠,祖不惑也有些撐不住了。
終于,他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只人參果。
巨大的手掌拍向祖不惑。
祖不惑只能選擇用拳頭來擋。
他的拳頭穿透了人參果的手掌。
鮮血灌頂澆下。
祖不惑終于失去了理智。
他的獠牙長到了胸口處,森森白骨間血肉開始生長。
他撲向了身后的人生果,一口咬下它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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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不惑清醒過來的時候,只看見滿地的尸體。
或者說是滿地的白骨。
所有人參果被他啃食得不剩一點血肉,連留在地上的鮮血都被他舔干凈了。
他迷茫地看著這一切。
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湖泊。
祖不惑踉蹌著步伐走向湖泊。
水中出現(xiàn)他的倒影。
他的毛發(fā)因為干掉的鮮血變成了塊狀,獠牙和爪子卻沒沾上一絲鮮血。
身形巨大且有力,那根尾巴如同鋼鞭一般。
他又變成了曾經(jīng)妖魔的樣子。
他盯著湖中自己的臉。
他一直很討厭自己的長相。
因為太像那只猴子了。
若不是毛發(fā),恐怕都很難區(qū)分他們。
有時候祖不惑自己都會想,他到底是不是那猴子的一個分身。
又或是他自己就是那只猴子。
他跳進了湖面,想洗掉身上的血污。
然而湖中卻沒有湖水,湖泊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祖不惑掉了下來,掉在了地上,掉在了五莊觀內(nèi)。
原來湖泊就是袖里乾坤的出口。
祖不惑摸了摸嘴中的牙。
獠牙并沒有長長。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甲也沒有變長。
他并沒有真的變回妖魔的樣子,好像袖里乾坤發(fā)生的不過是一場夢。
可吞噬血肉的快感,卻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記憶里。
一顆真正的人參果端到了他的面前。
人參果在盤子中如同真正的嬰兒般扭動著,張嘴哀嚎著。
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吃吧?!辨?zhèn)元子說道。
“吃吧?!倍酥P子的清風說道。
“吃吧?!毙芎谡f道。
人參果的果香飄進了祖不惑的鼻子內(nèi)。
應該說是人肉的香味。
祖不惑抓起人參果,一口咬下了它的腦袋。
鮮血灑在他的臉龐。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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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煉化。”鎮(zhèn)元子在祖不惑將整顆人參果吞下后,留下一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祖不惑坐在人參果樹前,靜靜地看著它。
“你是想效仿佛祖在菩提樹下參悟得道嗎?”熊黑說道。
祖不惑沒有理他。
熊黑摸了摸鼻子,轉身對一旁的清風說道:“小道長?”
“熊齋主有何指教?”清風說道。
“你師尊鎮(zhèn)元大仙有沒有說給我也吃一個人參果?”熊黑問道。
“師尊沒說。”清風回道,“只說讓您吃半個?!?p> “那敢問小道長平日里是不是經(jīng)常吃這人參果?”熊黑說道。
“怎么可能,”清風說道,“人參果萬年一結,何其珍貴,我也不過只吃過兩個?!?p> “那……”熊黑眼珠一轉,“小道長,你看這樹上人參果那么多,少一兩個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不如你偷偷打下來一個,我們分著吃如何?”
“熊齋主說笑了?!鼻屣L說道,“人參果樹上有多少個果子,師尊再清楚不過,若敢偷竊被師尊發(fā)現(xiàn)了,恐怕是神形俱滅的下場?!?p> 熊黑聽聞此話,訕訕一笑。
祖不惑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重組。
楊戩殘留在他身體內(nèi)的神力漸漸消散,胸前的白骨間長出了一層薄膜。
他的心臟似乎不再那么黝黑了,黑色變得淺了一些。
“用血肉鑄血肉,”祖不惑低聲道,“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p> 他感受到經(jīng)脈中似乎有什么在流淌著,十分舒服。
那時人參果的精華,在重新滋養(yǎng)他的經(jīng)脈。
枯竭的法力漸漸恢復,經(jīng)脈也變得寬了許多。
一個“物”字突然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他的腦袋好似要爆開一般疼痛。
熊黑看到祖不惑突然用頭不停地撞地。
“這怎么回事?”熊黑見狀上前就要幫手。
“不用管他。”清風用拂塵攔下了熊黑。
過了一會兒,祖不惑停止了撞地。
那個“物”字越來越清晰。
他想起,那是造化會元功口訣的第一個字。
“要起風下雨了。”祖不惑閉著眼睛說道。
熊黑看了看天空,萬里無云,月明星稀。
“這不是撞傻了吧?”熊黑撓著頭說道。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
吹來了云朵。
瞬間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你這是會算卦了還是會下雨法術了?”熊黑對祖不惑喊道。
祖不惑沒有回應他。
“是天地告訴了他?!鼻屣L用拂塵擋著大雨,說道。
祖不惑正感受著萬物。
在地磚下的蟲子,在暴雨中飛翔的燕子,躲進洞穴的松鼠。
包括那顆血肉鑄成的人參果樹。
一切都被他感受到了。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祖不惑睜眼揮手,地面上突然隆起。
祖不惑再向天一指,暴雨竟然變成了火焰。
“我靠!”熊黑嚇了一跳,急忙召出黒纓長槍來擋著火焰。
但來不及了,火焰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卻沒感受到灼燒或是疼痛,只感受到冰冷。
“天地萬物,隨我調控,我可以讓火如寒冰般寒冷,也可以讓水如烈焰般燒灼?!弊娌换笥行┡d奮道。
然而下一秒他噴出了一口鮮血。
火焰變回了暴雨,隆起的地面也變回了原樣。
祖不惑身體突然抽搐了起來。
鎮(zhèn)元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邊。
“白癡,才剛剛感悟就調動天地規(guī)則,找死嗎?”他一掌拍在祖不惑的頭上。
祖不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