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
清寧剛走出金鑾殿,便被周深喊住。
“清寧”
“四皇子,怎么了?”
周深從懷里取出黑色的小瓷瓶,遞到清寧身前。然而清寧卻望著拿著瓷瓶修長白皙的手指,愣起神來。
這四皇子的手當真好看。
周深見清寧看著自己的手愣神,不由的笑出聲。
耳邊傳來悅耳的笑聲,清寧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接過瓷瓶,當握住瓷瓶的那刻,清寧方后知后覺的察覺不對道“四皇子,這是?”
周深又是一笑“這是本皇子為成兒昨日胡鬧賠的禮。”
清寧笑道“這樣啊,那在下收下了?!?p> “恩”
殿中站著的周孜戰(zhàn)望著殿外面對而站的兩人,目光變得越發(fā)陰沉凌厲。
若是他目光能化為刀劍,那么殿外的周深早已被千刀萬剮了。
周深察覺有人在看自己,就像是被一頭狼給盯上了的感覺,心里很是不舒服,往殿內(nèi)看去,便看見那滿臉笑意的太子周孜戰(zhàn)。
清寧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瞧見滿臉笑意的人,便想到昨日他關心自己的事,不由的對其笑了笑。
周孜戰(zhàn)走出,看著清寧道“今日,我們一同出宮吧?!?p> 清寧想都沒想便要拒絕。
這可是在皇宮,若是自己今日跟太子還有四皇子一起出宮,按照皇帝多疑的性子,怕是免不了又要對自己一番試探了。
可清寧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周深又道“是啊,清寧,還從未與你散朝后一同走過。”
清寧眉頭皺起。
他可一點也不想跟他們一同出宮。上次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那多疑皇帝,可不想在今日毀于一旦。
清寧神色淡漠道“殿下,四皇子。在下一向不喜與人接觸的太近,還望二位見諒?!?p> 說完,未給周孜戰(zhàn)和周深言語的時間,清寧便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的兩人神色各異。周深眼中滿是興趣,而周孜戰(zhàn)的目光則是深沉。
清寧在快出宮門時,今公公急忙跑來喊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只見清寧眉頭緊皺著出了宮,清寧先帶著星兒回府換下官袍,換上星兒為他新做的月牙白衣衫。因為是去單正院,清寧便讓星兒留在府中,在出府時碰到了滿臉怒火的紀玉蘭。
“你這是怎么了?”
紀玉蘭叉腰,咬牙切齒道“我在街上遇到了那個向遠,我本來是心中愧疚去跟他道歉的,沒想到話還沒說,便被他身邊的女子一頓羞辱,說什么我是個粗鄙之人,連給他向公子當個妾室的資格都沒有……簡直是氣死我了?!?p> 清寧眉頭緊皺,看著氣的快要跳腳的紀玉蘭又忍不住好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回來,你帶我去找羞辱你的人,本公子倒要看看那人是何等的絕色之容?!?p> “恩”
聽到清寧說要去看那人,紀玉蘭滿肚子的火瞬間沒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拉著清寧去,但看著清寧好像有事的樣子問道“清寧,你是要去單正院嗎?怎么不帶星兒?”
清寧道“是去單正院。我從來不帶星兒去單正院的,里面太過血腥,星兒不能去?!?p> 聽到血腥二字,紀玉蘭雙眼一亮“那你帶我去吧,我想看看惡名遠揚的單正院究竟是如何恐怖的。”
想著紀玉蘭在府里也沒事做,清寧應道“好,不過不許在里面給我亂來。收好你的鬼主意?!?p> “好好好。”
單正院
清寧帶著紀玉蘭穿過正院,路過的人都對清寧恭敬的揖禮喊他“院首”,而清寧都會對其點頭示意。
見此,紀玉蘭調(diào)侃道“清寧,你的官威可真大。”
清寧斜看了眼紀玉蘭“畢竟都是經(jīng)歷過我手段的人,怎么,你也想試試嗎?”
紀玉蘭忙搖頭,表示自己的不愿。
來到牢房,清寧目不斜視的走在前方,而身后的紀玉蘭則是好奇的到處看,不停的問“清寧,這個女的是犯什么罪了???”
清寧淡淡的瞟了眼關著的女子“她犯了弒父罪?!?p> “我的天吶,弒父?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活該。”說著紀玉蘭朝女子的方向啐了一口。
清寧本以為紀玉蘭會安靜了,卻又聽到她問“清寧,清寧,那這個男的呢?”
清寧看了眼男子“奸殺了數(shù)名妙齡少女?!?p> 紀玉蘭搖頭悲憤道“世間的敗類啊,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清寧這種人就不配為人,怎么會有臉還活在這個世上……”
清寧猛地停下腳步,被身后一直念念有詞的紀玉蘭說的頭都疼了,轉(zhuǎn)過身,陰冷的看了眼那蜷縮在陰暗角落的男子道“泯滅人性的人的確不該活著,但應該永遠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p> “對,清寧你這話我認同?!?p> “所以,請紀大小姐閉上嘴好嗎?一直念個不停,你不嫌口渴嗎?”
紀玉蘭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李源早已等在審訊室外,見清寧的身影出現(xiàn),忙迎上前“主子”
“人受過了十八大刑罰沒?”清寧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審訊室。
“沒有,屬下攔下了?!?p> “恩,做得好,我們進去吧。”
李源率先走進,將墻壁上的燈盞點亮,暗黑的審訊室變得明黃起來。
清寧走進審訊室一步,想了想,轉(zhuǎn)頭對紀玉蘭囑咐道“別說我沒告知你,現(xiàn)在出去還來得及,不然等會看到了審訊過程,回去做噩夢了可別怪我?!?p> 紀玉蘭心里有些害怕,奈何好奇心太重,撐著膽說“我會做噩夢?怎么可能,我才不怕?!?p> “噢,是嗎?既然不怕最好。”
然而紀玉蘭在走進審訊室片刻,心里就后悔了。那滿墻的血跡,還有那桌上放著亮的發(fā)光的各種各樣的刑具,椅子上坐著穿著囚衣,頭發(fā)披散著,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
清寧看了眼有些發(fā)抖的紀玉蘭“你出去吧,這里不適合你?!?p> 聞言,紀玉蘭眉頭緊皺。
適合?不適合我,那就適合你了嗎?
清寧你當時為何偏偏要選擇當這個院首?
那刻,紀玉蘭心里的害怕被難受取代。她曾認為這惡名遠揚的單正院不過是無知的平民百姓們夸大了,可今日所見比那些傳言更甚。清寧當初究竟是怎么當上這個院首的?又是如何降伏這單正院里的人?
自單正院設立,分審訊,和抓捕兩大堂院。里面關押著的都是比十惡不赦之人還要恐怖,令人厭惡的人。里面的刑罰上千種,而且在這單正院任職的人,都必須有幾分狠辣無情的手段。
…清寧背靠著椅子,看了眼椅子上毫發(fā)無損的人,便垂頭看起李源遞來的資料,看著資料他的眉頭緊皺。
人是昨日深夜陛下親自下令給抓捕堂堂主沈霆秘密抓捕的,而清寧是奉皇帝密令前來親審這個人。
被抓的人名叫房華,性別男,他的長相很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中看一眼便會忘記的人,可偏偏就是這么普通的他窺視著整個大明的經(jīng)濟情況整整數(shù)十年,或許再給他一段時日他便可以讓整個大明陷入經(jīng)濟困境。
若房華沒有來大明當這個背井離鄉(xiāng),整日都要提心吊膽的細作,而是在自己的國家,未來他定會成為國家棟梁。只可惜他來了,還被抓進了單正院。
房華在京城待了數(shù)十年,不僅對大明的經(jīng)濟情況了如指掌,更是對大明的達官顯貴更是一清二楚。從清寧走進的那刻,他連頭都沒抬便知來者是那位公子院首。
審訊室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清寧翻動紙張的聲音。
房華好奇的打量著清寧,眼珠不停的轉(zhuǎn)動。
清寧看完房華的基本資料,眼角帶笑,站起身居高臨下猶如俯瞰螻蟻般,語氣冷漠“房華,這十多年你愛過你的妻子嗎?”
清寧在賭,賭房華對他這個細作對十多年的妻子有感情。顯然,他賭對了,只見房華目光有些呆滯,像是在很認真的思索著。
看見房華的反應,清寧對答案也無所謂了,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我想你很愛她,不然你也不會在數(shù)月前把她送回了你的國家。”
聞言,房華心里震驚,強行鎮(zhèn)定道“公子怎么就肯定我把她送回了我的國家呢?”
清寧挑眉“我隨便猜猜而已。”
房華怒笑道“好一個隨便猜猜而已,既然公子這么愛猜,不如再猜猜我效忠于誰吧,哈哈哈哈?!?p> 清寧站起身,陰森的笑道“本公子不想猜了,李源帶他去享受下二十大刑罰,若是你能熬過這所有的刑罰,或許本公子心情一好,便讓你猜猜你深愛著的妻子會不會也被抓進入這單正院中?!?p> 房華再鎮(zhèn)定不下,激動道“我才是細作,她是你們大明的人,你們怎么可以抓她?!?p> 走至門口的清寧,笑著回頭道“我想房華這話說錯了,難道房華不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嗎?自從你娶她之時,她便是你這個細作的人,便再不是大明的人。”
“你……你們不可以抓她,要殺要剮沖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