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非堂的橋人面面相覷,不用多言也知道堂主肯定回到堂內(nèi)又把自己一個人默默關(guān)在他的密室里。
他們也實在是不理解,自己堂主既然如此痛恨繼邪堂的秦堂主,那又為何私下差他們?nèi)ゴ蚵犂^邪堂事宜,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么!
但這些也無人敢過問,眾人只能隨著主子把這氣撒在秦艽身上,是秦艽讓堂主生氣,堂主一生氣發(fā)火他們就不好受,所以歸根結(jié)底都是秦艽這個人的錯。
于是乎,繼邪堂和越非堂上千年的梁子就是這樣結(jié)下的。
繼邪堂的眾人簇擁在秦艽周圍,秦艽其實早已精疲力盡,一直在強撐著。
看著各個手下?lián)鷳n的模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一個二個怎么回事兒,我還沒死呢!”
只聽一個男子埋怨道:“都怪那愛闖禍的洪連!今日不僅給繼邪堂抹了黑,還讓那些橋人如此輕視我們堂主!”
引得眾人紛紛呼和。
秦艽見狀,知曉如若她不制止屆時整個繼邪堂都會將邪火發(fā)到洪連身上。
她神情冷淡掃視一圈,最后停在那開口埋怨的橋人身上,緩緩道:“剛剛他們?nèi)枇R洪連之時到?jīng)]見你們?nèi)绱送摹N腋嬖V你們,雖然洪連她是豬隊友但她畢竟也是隊友!懂了么!剛剛那些什么狗屁話全給我咽到肚子里去!”
此時在巖陀身邊的洪連沒由來的打了幾個噴嚏,心道,有人在罵我……
秦艽實在頭疼得很,繼邪堂不僅是業(yè)務最繁忙的也是橋人最多的,而且其內(nèi)的橋人法力都不高,一個個性格都是趨炎附勢,欺善怕惡。
原本就是生前犯了大錯之人,秉性難移,幸好的是他們平時也惹不出太大的事,她也就不怎么管。
眾人聽后紛紛低下頭,臉色難看,低聲應道“是”。
而另一邊,巖陀早已帶著洪連輕功飛回到繼邪堂,比他們快上一步。
當兩人一青一白的出現(xiàn)在繼邪堂時,各位橋人都很驚詫,因為以前站在巖陀身邊的白衣之人只會是他們的堂主。
除了堂主,沒看過蔣侍者與哪個女子會走得如此親近。
除了蔣侍者,也沒看到堂主與哪個男子走得如此親近。
現(xiàn)在這情況……甚是微妙甚是微妙。
洪連看到眾人異樣的眼神,以為是那陳情書一事的詛咒開始靈驗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會被萬千橋人嘲笑,而自己的堂友們將是嘲笑聲最大的那個。
要是他們能將她生前之事扒出來就更好了,省得她到處去找了。
她想到這點心里甚是安慰許多。
兩人穿過堂廳,在秦艽房門前等她回來。
相看無言,兩人頓時陷入沉默之中。
恰巧洪連想起那青衣之人一事,又不太直接問,畢竟此舉的確有點不像是君子之為,錯怪了就不太好。
“蔣侍者你可有夜游的習慣?”
“?”
“就是你晚上會不會喜歡出來散步?在無區(qū)的小巷子里……這樣子……”
“……”
“呵呵,是洪連冒昧了,我就是問問……因為最近……”發(fā)現(xiàn)有一青衣之人老是偷看我。
“確實有點冒昧。”
“那侍者你這意思是……”承認了?
“當然,洪侍者晚間約我夜游我當然樂意奉陪。”
“約你夜游???”
“侍者不是問我可有夜游的習慣么?本來是沒有的,洪侍者主動邀約便有了?!?p> “……”
“不如這樣,今晚巖陀陪侍者去鬼市逛逛吧,那里的巷子想必侍者也會喜歡。”巖陀那百處無一害的笑容躍然浮現(xiàn)在臉上,以此來偽裝自己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
突然,洪連見到遠處的秦艽慢慢走來,眼珠子一轉(zhuǎn),心生一計,笑道:“好,那今晚洪連在鬼市門口那里等侍者!”
巖陀見洪連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心里甚是高興,嘴角又不禁揚起。
遠處的秦艽走進了后發(fā)現(xiàn)這兩人在自己門前相談甚歡,一臉郁卒,更加頭疼,這兩人怎么又處到一塊去了。她到了跟前五臟六腑實在絞痛的厲害,連盤問他們的力氣都沒有,只輕輕地斜昵了一眼,自己慢騰騰的走進了房門。
眾橋人也跟在后頭,走進了見蔣侍者與洪連站在一處,而且兩人臉上還笑意滿滿。先前那吐槽的男橋人見狀,他的臉瞬間就耷拉起來,忿忿的蹬了洪連一眼,小聲的嘀咕著,“堂主因為你在外面與別人干架,還有心思在這里風花雪月!”
聲音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反正已經(jīng)進了房門的秦艽沒聽到,但是卻都飄進了洪連耳朵里。
洪連順著聲音望去,只覺得那人十分面熟,好像打過幾次照面。啊她想起來了!那時伙同李颯羽一起欺負她的狗腿子!但她知道此人每每就那張嘴十分了得,讓他真動手興許還不敢,因為那時真動手敢打洪連只有那李颯羽沒有腦子的莽夫。
后來那李颯羽也是讓人感覺很奇怪,躺了一個月突然轉(zhuǎn)性,對自己百般貼心。那個狗腿子見沒了依附又尋求其他人去了,這不就到了那個一同視堂主如命的隊伍里。
正當她狠狠的給他豎了一個拳頭時,身旁的巖陀的聲音傳來,“我先去給秦艽療傷,你……”他抬眼看了眼那片繼邪堂的橋人們虎視眈眈的眼神,心里無奈,“你先回房吧?!?p> 她正在與那狗腿子進行眼神的廝殺,擺了擺手,輕松道:“無妨,那些人都是些沒法力的廢柴,打不過我的。反正等下我也有事找堂主,侍者你還是先進去給堂主療傷吧。”
“……有事就喊我。”巖陀頗為擔心的來回看了眼他們無聊的對峙。撂下這句話,撫了撫衣袖便進房內(nèi)了。
洪連一時也沒仔細聽,兀自的就點頭應到,“嗯嗯,行,喊你喊你?!?p> 似是沒想到洪連會這樣應道,巖陀腳步一頓,隨后唇邊微微勾起一笑,心安的邁進了房。
于是乎,便留下洪連一人與十多個人熱火朝天的眼神較量。
洪連不動手是怕驚動了堂主。
眾人不動手是因為……不敢,怕像那李颯羽一樣被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
秦艽一人跪坐在床邊再也沒有絲毫力氣往床上爬去了,剛剛元氣大傷,現(xiàn)在一運功調(diào)息,輕輕一咳一口咸腥就從口腔里彌散開來。
巖陀進來就看到這種情景,他趕緊上前把秦艽抱到床榻上,她臉色十分難看,看巖陀終于來了便放下心,連蹙緊的眉間都稍稍疏散開來。
巖陀將她手肘翻轉(zhuǎn),兩指輕輕捏住她的手腕處,眉間一蹙,神情凝肅,雙唇抿起,遲遲不作聲。
秦艽見他這番糾結(jié)萬分又不言明的神色,心里很是不爽,想大聲吼罵過去但實在沒力氣,只能氣若游絲的罵道,“夠了啊,那種表情是什么鬼?我還沒死呢……”
巖陀語氣凝重,“沒想到你上次歷劫入凡塵竟傷的這么重……我目前只能壓制住體內(nèi)四竄的法力。無區(qū)這里陰氣重,不適合療傷,你還是盡快回你那片小仙山修養(yǎng)吧?!?p> 秦艽氣得把手腕抽回來,“你TM這是在咒我……我就與那凡人之軀斗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巖陀瞇了瞇眼,“……那是凡人么,那是滿身怨氣的陰鬼之軀?!?p> 他又把她的手腕捉過來,正緩緩的給她渡靈氣。
秦艽沒了力氣只能半癱坐在那里,任他擺弄,不一會兒,便感覺體內(nèi)一股暖意流竄全身,身體里暗處的脹痛和絞痛都漸漸舒緩了許多。
她望了眼門外,又看向巖陀,語重心長的問道:“你怎么又和洪連到一處去了?都和你說了多少次她生前并沒有卿卿這一命,只是長得相像罷了……”
巖陀正專注著自己的事情,眼都沒抬,淡淡回道:“我說她是她就是?!?p> 語氣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倔強。
“隨你吧隨你吧……你這是自討苦吃……”秦艽也厭倦了苦口婆心的勸說,又道:“我也懶得管你,真不知道這情愛之事又啥好的,人人皆求……”
她才不稀罕呢,情愛之物對她來說是束縛是枷鎖,你看看,巖陀不就被困的死死的。
剛巧巖陀抬眸看了她一眼,發(fā)生她正用一種十分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是什么鬼眼神?
他先前也了解一點秦艽與葉沉的事情,但是只知個大概,見今日這番場景,只覺得兩人的淵源似是比他想得還嚴重。
便幽幽開口問道:“那葉沉看起來對你可是恨之入骨,不然也不會下如此重的手,你之前到底對他是怎么摧殘他幼小的心靈的?”
這簡直是污蔑她的一世神名。
秦艽一下來了精神氣,立刻反駁道:“那孩子就是個受虐狂,他以前央求我像幼時那樣暴打謾罵他……我是那種隨意打人罵人的人么……?當然我直接就拒絕了,結(jié)果你不知道就是因為我善良我慈悲沒有痛下狠手,我生前那段日子簡直不能用慘這個字來形容……那簡直是慘無人道暗無天日啊……”
“……”。
巖陀不僅在心里吐槽,臉呢?這話你好意思說出口?你如今不也是隨意暴打謾罵洪連么?
秦艽干脆坐了起來,氣憤填膺的又說道:“那崽子就當著我面把我門下其他弟子給活活打死了,就是來激怒我,讓我打他!你就說說他變不變態(tài)?太變態(tài)了!可憐我那些聰穎的弟子們都慘死在這人手下……”話落一掌捂住自己的臉龐,一手握拳拍自己的胸脯,甚是心痛。
她那時可是滿心期待的希望能帶出一代又一代法力高強,救死扶傷的徒弟,沒想到第一代就夭折在這葉沉小崽子的手上。
“……沒想到葉沉也是如此這般暴虐性子,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睅r陀萬分驚訝,幽幽說道。
“……我和他可不一樣,我是脾氣使然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你看看那崽子罰到無區(qū)就知道他生前有多殘暴了。那時他就和瘋子一樣,有時突然對我很很好,有時突然打我。咦……脾氣反復無常的,太可怕了?!?p> “我苦心創(chuàng)立的門派都他給滅了……慈悲為懷的我想著我作為師傅不能看他一直這樣下去,應當以理勸他回頭,但狼心狗肺的他竟然把我幽禁了!日日以折磨我為樂,我就趕緊尋了個重傷時候以命隕脫身。但萬萬沒想到……之后到無區(qū)又碰到這貨??!我真是怕了??!”
秦艽挺直的身軀又心身疲憊的癱坐下去,一臉崩潰。
真是去他大爺?shù)?,真是孽緣啊孽緣,早知這樣他來虛渺派第一日就應當把他趕下山去!
這可是毀了她宏圖偉業(yè),一世仙名的死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