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這是咋啦?”黃毛用看怪物一樣的眼光看向壯漢。
黃毛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就在剛剛王小川附身到了壯漢的身上。黃毛自然也不會想到將錢夾還給許昌的,不是他的大哥,而是王小川。
“劉聰,你到我跟前來?!表斨鴫褲h人皮的王小川,沖黃毛招了招手。
劉聰遲疑了少許后,帶著困惑的表情走到了王小川跟前。
王小川二話不說,抬腳踹向劉聰。劉聰來不及躲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劉聰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王小川的腳像雨點(diǎn)般落在了劉聰?shù)纳砩稀?p> 其實(shí)王小川是認(rèn)識劉聰?shù)模驮诹昵暗囊粋€(gè)風(fēng)雪之夜,劉聰和一個(gè)扎著臟辮的混混,還有一個(gè)戴著金鏈子的混混打了他,而且劉聰還撕碎了他妹妹的照片。只是那個(gè)時(shí)候劉聰是花毛,現(xiàn)在變成黃毛罷了。
“唉喲,大哥,你這是咋啦,唉喲疼死我了,你為什么打我呀?”劉聰一雙不大的眼睛中滿含著不解和恐懼。
王小川挑眉:“你說呢?”
“大哥,我以后都聽您的,您別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眲⒙敻骛埖?。
“把你的錢夾掏出來。”
劉聰眼中閃過了一道憤恨,但還是乖乖地掏出了錢夾。
王小川打開錢夾,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十張紅色的鈔票,一些零錢,還有兩張卡,一張是建行的,一張是農(nóng)行的。
“密碼?!蓖跣〈ň従彽赝鲁隽藘蓚€(gè)字。
“大哥什么密碼???”劉聰一手捂著肚子,呲牙咧嘴地問道。
王小川從錢夾中取出那兩張卡,在黃毛頭頂上方晃了晃。
“大哥,您不能這樣啊,大哥。”劉聰一臉肉疼和委屈。
“說不說,不說老子踹死你?!?p> “哎呦,大哥,大哥你別踹了。我說,我說,建行卡的密碼是102030,農(nóng)行卡的是302010?!?p> 王小川半瞇起眼睛:“沒騙我吧?”
“大哥,我怎么敢騙您呢?”
“劉聰,記住以后別再干缺德事,不然老子弄死你?!?p> “大哥,我記住了。”
王小川將兩張卡放回錢夾,轉(zhuǎn)身朝許昌走了過去。
許昌胖乎乎的臉上原本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微笑,看到壯漢朝自己走來,笑容頓時(shí)僵住了。
“小子,怎么著,看我揍人你很爽?”王小川挑眉,似笑非笑地瞧著許昌。
“大哥,我,我不是?!痹S昌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褲兜。
“喏,這錢包給你了?!?p> “大哥,我不能要?!?p> “叫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那么多廢話?!?p> 許昌不知是由于緊張還是由于激動,手指哆嗦地接下了錢包。
“小子,將我綁了吧?!?p> 面前的“壯漢”神情認(rèn)真地說道。
許昌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個(gè)精神病患者。
臉色蒼白的劉聰掙扎著坐起來,用怪異的眼神望著他“大哥”。
“小子,聽見了嗎,我讓你將我綁了,你若是不綁我,我便將你往死里揍?!蓖跣〈▍柭曊f道。
許昌站在原地踟躕了片刻后,從后備箱中找出兩段尼龍繩,將壯漢的手腳牢牢地綁了起來。
“兄弟,我看你這輛車到報(bào)廢的時(shí)候了,反正我的車我也用不著了。我把我這輛奔馳送給你,請你立馬開走?!北唤壸∈帜_的“壯漢”一臉誠懇地說道。
“不用,不用了。”許昌急忙說道。
“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shí)間,你若不開走。我便讓劉聰解開我手腳的繩子,然后將你揍成豬頭。”
許昌看著“壯漢”兇神惡煞的樣子,心里感到十分糾結(jié),將車開走他覺得良心上過意不去,但若是不這樣做,他又怕面前的這壯漢真的會將自己暴揍一頓。畢竟這壯漢一看就精神不正常,搞不好此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要不和小川商量一下吧。
可他旋即想起來,小川叮囑過自己:“阿昌,在外人面前若非迫不得已,否則不要跟我說話?!?p> 許昌踟躕了片刻后,心想他小點(diǎn)聲說,黃毛和壯漢應(yīng)該聽不見的。
許昌疾步走到副駕駛座跟前,然而下一秒他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上竟空空如也。
許昌一愣,而后轉(zhuǎn)頭四下里環(huán)顧,但沒有瞧見小川的影子。
難道小川撇下他獨(dú)自溜走了?
想到這種情況,再看看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和四周寂靜無人的景象。許昌心里升騰起了強(qiáng)烈的不安和恐懼。
他不死心一般再次看向副駕駛座,卻看到黑貓模樣的小川臥在副駕駛座上。
許昌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神情,隨即想剛才應(yīng)該是自己太緊張了,因此才沒有瞧見小川。
許昌彎下腰,小聲問:“小川,那個(gè)男人剛剛跟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王小川點(diǎn)了下頭。
他知道許昌會征詢自己的意見,所以方才在許昌轉(zhuǎn)身朝車子走來的時(shí)候,便離開了那壯漢的身體。
而且經(jīng)過剛才的附身,他無意中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附身的特點(diǎn)。那就是附身后,可以獲得被附身對象的意識。
也正是因?yàn)檫@個(gè)他才知道黃毛名叫劉聰,被他附身的壯漢名叫張繼強(qiáng)。
原本張繼強(qiáng)并沒有搶許昌錢的打算,是劉聰一番鼓動,張繼強(qiáng)才出手的。
不過這張姓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小川,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許昌滿面愁容地問。
王小川回過神來,語氣嚴(yán)肅地說道:“精神病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你若不按照那壯漢說的做,萬一惹惱壯漢。壯漢讓那黃毛解開手腳的繩子,向你發(fā)出攻擊,你怎么辦?我可聽說精神病人殺人也是不會被判刑的。”
許昌聽完這番話,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完全戰(zhàn)勝了他的良知,于是快步朝著那輛奔馳走了過去。
王小川隨即跳下來,和許昌一道走向了那輛白色的奔馳。
“幫我將車門打開。”
王小川走到副駕駛座跟前,對許昌說道。
做貓雖然也有好處,不過壞處也不少,比如像開車門這樣的小事,都得請人幫忙。
而就在許昌替王小川開車門的時(shí)候,黃毛持著匕首朝許昌撲了過來。
王小川率先感知到了身后的異動,他猛然轉(zhuǎn)過身來,但見黃毛一雙小眼睛里閃爍著狠戾的光芒。
王小川害怕黃毛會傷到許昌,情急之下,用琉璃般的貓眼看著黃毛,厲聲喝道:“劉聰,你若敢傷害我朋友,我會讓你不得好死的?!?p> 劉聰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的貓居然會說話,他被嚇得當(dāng)場愣在了原地,手一哆嗦,手中的匕首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許昌趁此機(jī)會,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王小川竄了進(jìn)去。
許昌隨即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鉆了進(jìn)去。
須臾,車子便發(fā)動了。
“快停下來。”那被許昌綁住手腳的壯漢大概直到此刻才從被附身的“后遺癥”中完全恢復(fù)了過來,只聽他大聲沖那遠(yuǎn)去的奔馳吼了一嗓子。
然而,車子很快便消失在了寂靜的鄉(xiāng)村公路上。
壯漢陰沉著臉看向幾步遠(yuǎn)處的黃毛:“劉聰,是誰將我綁起來的?”
劉聰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壯漢:“大哥,是你讓那個(gè)胖子將你綁起來的?!?p> “你放屁。”壯漢嗓門洪亮。
劉聰冷笑道:“大哥,你不但讓那胖子將你綁了,而且你之前還將我暴揍了一頓,并搶了我的錢包給了那個(gè)胖子。大哥我說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劉聰,少放你娘的臭屁?!?p> 劉聰疾步奔到壯漢面前,解開襯衫的扣子。
壯漢看到劉聰胸前的一大片紫青,驚訝地叫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聰見對面之人完全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壯漢讓劉聰幫自己將手腳的繩子解開,劉聰也未作理會。
過了好半天后,劉聰突然神情激動地看著壯漢問道:“大哥,你之前有沒有聽到那只黑貓說話?”
壯漢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后,有些不太確定地說:“我好像聽到了。”,“劉聰,你先幫我將繩子解開吧?!?p> 劉聰略作遲疑解開了壯漢的手腳,而后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大哥,我覺得你之前被那只黑貓附身了?!?p> “胡說八道”壯漢怒吼道。
“大哥,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說。
先前你和我都聽見那只黑貓說話了對吧,因此那肯定是一只貓妖。普通貓?jiān)趺磿f話呢?”
壯漢張嘴欲說什么,但又無從反駁。
劉聰接著說道:“以前我聽我們那兒一位德高望重的風(fēng)水大師說過,如果人被貓妖附身了,人的行為就會變的很奇怪。
大哥你仔細(xì)想想,你可是會功夫的啊,如果你沒有被貓妖附身的話。我和那胖子都不可能綁住你的手腳啊?!?p> 壯漢聽了劉聰?shù)脑?,努力回想自己的手腳是怎么被人綁起來的,但是完全想不起來。
他不禁開始懷疑他之前也許真的被貓妖附身了。
要是換做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這個(gè)世上有貓妖,但是自從上次他親眼目睹一只會說人話的獵犬將一個(gè)強(qiáng)壯的男人咬死后,他的世界觀便被刷新了。
“劉聰,也許你剛才說的是對的。
”壯漢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劉聰環(huán)顧周圍,此時(shí)夜幕已經(jīng)降臨了,四周一片安靜,“大哥,現(xiàn)在我們怎么回去?”
壯漢看了一眼公路旁那輛破舊的車,而后從口袋中掏出手機(jī),打電話叫人來接自己和劉聰。
“大哥,你打算怎么要回咱們的車和錢?”劉聰問,那輛車不是他的,能否要的回來,他倒不是十分憂心。他心疼的是那兩張卡,那兩張卡里有將近二十萬元,那可都是他冒著被抓去坐牢的風(fēng)險(xiǎn)賺來的。
壯漢沉聲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但我不會放過那個(gè)胖子,還有那只該死的貓妖。”
說話之時(shí),壯漢眼中閃著狠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