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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邦

第14章 扁了扁了,打扁了。

蓮邦 潚呵 274 2021-09-10 23:15:42

  欲壑地星太華山脈,五鏡山東鏡。

  在一座斷壁殘垣的廢墟邊。

  榕蔭下,除了三五個污頭垢面的流浪修行者,便是一群污衣乞丐,還有一名稍干凈的蓬頭稚子,他們一個個席地而坐,全神貫注地仰望眼前一位白衣、白發(fā)的白老頭。

  這群人里,就只有白老頭的衣服是稱得上干凈的,甚至不止干凈,還能在微弱的光線下,從衣服自身發(fā)出瑩白的光,照得榕蔭下一片光明。

  不知是哪位熱心人搬來一個大水缸,倒扣過來后倒是個稀奇舒適的寶座,白老頭在上邊打著金剛跏趺坐,正滔滔不絕說得起勁:

  “虛極象限除了娑婆世界之外,還有很多同樣被稱為‘惡趣’的苦命世界?!?p>  “惡趣?”蓬頭稚子雙眸靈動,似是好奇的一問。

  白老頭一臉和藹的瞅著這個小家伙,從容道:

  “惡趣,顧名思義啊,這個世界有八苦,即……總之一切皆苦。

  因此,這里的眾生受盡苦難不得解脫,但又無不作惡,所以又無不厭惡作惡?!?p>  一個看似家道中落的流浪修行者,或是曾有開過蒙,雖明白苦為何故,而對“趣”卻是不認同的,從而不解的問道:

  “但是,既然苦,又何來‘趣’呢?”

  白老頭雍容道:“有位不知哪里來且隱匿名號的琞者,就曾給出了他的解釋?!?p>  那流浪修行者表情流露一股陰霾,幽幽問:“他怎么說?”

  白老頭凝神堅定道:“那是因為——苦出了境界。”

  那浪人語氣中暗藏揶揄:“苦中求樂的境界?”

  蓬頭稚子不知怎的,聽了這流浪修行者的話,竟自站了起來,無來由的走到了這浪人的后邊。

  浪人以為小屁孩有事要走開,便置之不理,只是死盯著白老頭。

  白老頭凝然不動道:“或許吧,或許也是物極必反,苦到極致就是極樂吧?!?p>  有幾人不禁同聲問:“真有這樣的境界?”

  白老頭果決道:“有!”

  浪人四周溫度驟降,透著一股陰陰濕濕的寒意。

  那浪人竟負手,言語帶著明顯的譏刺:“比如呢?”

  說罷,手中打狗棒已經(jīng)捏緊舉到胸前,腳步也扎扎實實地向前邁了一步。

  眾人雖聽得投入,但場面氤氳的氣氛是什么味,是個人都能覺察得出來——火藥味!

  白老頭看似已耄耋,但他威武不屈:“比如,華實?!?p>  那浪人突然將打狗棒橫在白老頭面前,向后方大喊:

  “來??!這里還有一波尚未消滅干凈。”

  聲音之大,八條街外都能聽到。

  若是周圍真的埋伏著浪人的同伙,應該是聽其一聲令下,便會立時出現(xiàn)。

  然而,命令下達已有片刻,除了剛才聽講的求道者們,卻不見有其他人出現(xiàn)。

  浪人頓覺異樣,立即回頭,但就在回頭的那一刻,他剎時怔住了。

  只見一個蓬頭稚子在他眼前,身體一個離地騰空,地面上十數(shù)個趴著的人中,那屁股最肥大的一個,被小屁股“吧唧”一下狠狠的壓扁了。

  那大肥屁股“哎喲吙”一聲,整個人瞬時癟在了地上,一肚子壞水噦得眼前一大攤,污糟中苦膽都爆了漿。

  浪人再放眼一看,除了這小屁孩,地上已經(jīng)沒有一個是完整干凈的人了。

  此時,浪人身后突有一波喝彩:

  “扁了扁了,終于有人把他們打扁了?!?p>  接著便是咂嘴聲、鼓掌聲、歡笑聲,煽得浪人幾乎發(fā)瘋。

  小屁孩慢慢站起來拍拍屁股,站在浪人一步開外,搖搖頭似意猶未盡,又拍了拍手上塵土,突又道:

  “沒辦法,只有星宿壞劫最好用?!?p>  浪人心中倏然一顫,爆眼狠厲道:“星宿壞劫?不是玄冥修士,難道,你是琞士?”

  這個小屁孩,儼然矗立在浪人眼里燃燒的焰火中。

  榕蔭下,白老頭一聲嗤笑,形貌乍然變了樣。

  變成了一個身姿高挑,俊逸翩翩的美少年。

  俊逸少年的聲音赫然提升了三度,對小屁孩道:

  “切咧仔,叫你手下留情,出手要注意輕重的?!?p>  “切咧仔?”浪人驚呼,頭皮頓時麻遢遢的。

  切咧仔輕挪一步便走到了浪人眼前,嘴角一揚,眉尾一飛,拍拍手上的塵埃。

  拍一下,長高一尺。

  拍二下,再長高一尺。

  拍到三下,便已高出了浪人一個頭。

  切咧仔俯下視線,對著那對漸漸熄滅的怒火,清朗道:

  “手下留情?”

  浪人被這四個字滲得炸了毛,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身子一寸一寸的跌下了深淵。

  切咧仔加重語氣,腦袋倏地逼近浪人的臉:

  “嗯?”

  浪人眼前一黑,頓時昏死了過去。

  見狀,切咧仔颯爽地一扭頭,譏笑道:

  “報告裁決官,你的老婆在壑灣,沒有褲子穿,東補西補,補個爛屁股?!?p>  說完,凌空一腳,篼在這貨的屁墩。

  不知是哪只肚里的蛔蟲,恰恰把那只打坐的水缸翻了個個。

  “嘚窿咚”

  好家伙,尺寸正合適。

  俊逸少年在水缸邊山峙淵渟,與那口吐白沫的浪人一高一低,無論樣貌、氣質,九維八度一個比較,直道一個云泥之別,天堂和地獄。

  切咧仔向他小跑過去:

  “玄英,你太斯文了,卻不輕易出手,只好我來了?!?p>  “哎呀,若是西顥和朱明在,我也可以優(yōu)雅優(yōu)雅的?!?p>  玄英佯作不高興:“怎不用時空易動了呢?”

  切咧仔一邊道:“他們不無辜,不配用?!币贿呉獙⑹执钌闲⒌募绨颉?p>  玄英身體微微一偏,不讓他搭,卻反手將他抓住,便要一把拉走,催促一句:

  “快回去。”

  “這就不管不顧啦?”切咧仔哎哎的被牽著:“回回回,回哪?”

  “再管就管過頭了。”

  玄英不管他瞎叫喚,生拉硬拽兩步,又嫌他啰嗦,索性施法將人一翻,直接扛到了肩上。

  切咧仔被頂著肚子,喘著粗氣也不掙扎了,只是使勁仰頭高聲道:

  “再會啊,各位。”

  扛著人經(jīng)過一地的爛泥,玄英搖搖頭佯裝無奈:

  “唉,罪過罪過?!?p>  說完,來一個甩手掌柜,揚長而去。

  前來求道的眾人紛紛不舍,挽留不住兩位神仙,也只好跟著散去。

  有人提著那水缸原裝的蓋子,走到缸前伸頭往里一探,喃喃道:

  “難看難看,你說,人家在這講古講得好好的,誰叫你們來搗亂呢?這就叫苦命啊,罪過罪過。”

  隨后干凈利落的將蓋子一蓋,拍拍屁股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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