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來不及多想,程小浩脫掉外袍,一頭扎進了湖中。
剛?cè)胨?,程小浩就感覺自己被凍成了冰棍。
“嘶——”
可不能耽擱,不遠處的那人好像都要沉下去了!
將浸入骨髓的寒意暫且忘卻,程小浩快速來到那人旁邊,正想伸手幫忙,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就是看大漢的模樣,好像真的還處于醉酒狀態(tài),是本能地在求生掙扎而已。而大漢這么大的塊頭,要是胡攪蠻纏起來,恐怕自己就要陪他一起死了。
所以程小浩決定,先試試能不能弄醒他再說。
于是他對著那大漢喊道:“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大漢在水中撲騰著,好像并沒聽到程小浩的話,于是程小浩靠近了一些,又喊了幾聲。
要是這大漢不能恢復意識,那就不能怪自己見死不救了啊,畢竟正常情況,能救自己一定會救的,但現(xiàn)下自己也沒義務冒著生命危險去犯險啊。
好在程小浩喊了一陣后,那醉酒的大漢似乎是恢復了一些意識,他撲騰著轉(zhuǎn)過身子,又被湖水了灌了幾口,朝著程小浩斷斷續(xù)續(xù)的喊道:“救...救......我,救救...”
看來是恢復意識了,程小浩放心地游過去。
曾經(jīng)當過臨時救生員的程小浩,對于水中救人這方面還是頗有心得的,在大漢不反抗的情況下,程小浩順利地將大漢救上了岸。
“咳咳...多,多謝這位小兄弟的救命之恩?!贝鬂h的意識已經(jīng)清醒地差不多了,他抬起依舊無力的胳膊對程小浩抱拳道謝。
程小浩裹著自己單薄的衣服,哆嗦個不停,牙齒‘噔噔噔’地打著顫,將已經(jīng)凍僵的臉用力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不客氣,這天寒地凍的,兄臺可有個落腳的地方?”
“當然有?!贝鬂h點了點頭,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個趔趄又栽了下去。
好在程小浩扶住了他,問道:“兄臺你還好吧,可還記得回家的方向?!?p> 我都要凍死了啊!
大漢投以一個感謝的笑容:“見笑了,酒還沒醒,頭腦還是一片混亂?!?p> 晃了晃腦袋,他指了個方向:“不過,我現(xiàn)在不能回去,我還不知道那三人謀害我的原由,必須查清楚才行。正好那三人以為我已經(jīng)淹死在湖中,這也方便我暗中調(diào)查?!?p> “行吧,那咱們現(xiàn)在去哪?”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被凍死的程小浩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泡個熱水澡,鉆進暖和的被窩。
“那邊,從清波門入,不遠處就是熙春樓,可在那留宿?!?p> 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吃食玩樂小攤遍地都是,本就不寬的街道,又充斥著互不讓步的轎馬。
兩人一邊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一邊互相打聽著對方的信息。
程小浩也知道了這個大漢姓張名順,是一位鄉(xiāng)兵將領(lǐng),此次是奉詔前來臨安議事。
而程小浩則是說自己來自偏遠的南部地區(qū),那里與世隔絕,不過張順好像并不怎么相信他,不停地打探著具體情況,弄得程小浩絞盡腦汁來應付他。
不過好在巨大的鞭炮聲忽然降臨,加上人群的喧鬧,實在不宜交談,兩人也就沒再繼續(xù)對話。
程小浩半扛著一個張順,在人群中擠攘著前行,不多時已經(jīng)是累的氣喘吁吁,渾身酸疼發(fā)熱,唯獨腦袋依舊像是灌了冰水一樣,熱乎不起來。
“往那邊走,轉(zhuǎn)彎?!?p> “錯了,錯了?!?p> “那個巷子,就是旁邊有賣面具的那條。”
“嗷,我走不動了,累死我了?!背绦『茖⑺繅Ψ胖?,彎著腰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抬頭看向他,問道:“呼呼,張兄你恢復的怎么樣了,能自己走了嗎?如果不能走,那咱們就在這旁邊找個小店住一宿吧,我真的是沒力氣了?!?p> “哈哈哈,程小兄弟很不錯,體格雖然并不健壯,但氣力不小,韌性十足,可有參軍的想法?來我?guī)は氯绾危??!睆堩樥f著,忽然站起身子,伸展了一下手腳。
看著忽然之間生龍活虎起來的大漢,程小浩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忍不住想罵娘,這是在耍自己玩嗎。
似乎是看出程小浩的不滿,張順忙笑道:“方才并非有意作弄小兄弟,只是對小兄弟的身份存疑,見小兄弟水性如此之好,不免懷疑你是否是劉整那廝帳下之人,所以想試探一番?!?p> 聽了他的話,程小浩不禁想罵人:“這是什么鬼...奇怪的試探方法!而且劉整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認識?!?p> 張順笑道:“哈哈哈,一時沒想出什么好方法,就想著試試你的力氣和我耐力,若真是劉整那廝派來的,應該不至于這么快...哈哈哈...”
這么快......程小浩臉一黑,前面不是還夸自己力氣大,耐力好么,現(xiàn)在又拐彎抹角地說自己弱雞了,發(fā)可!
可能是程小浩的臉真的黑出一定的程度讓人無法忽視了,張順笑道:“哈哈,沒有瞧不起小兄弟的意思,作為尋常人而言,小兄弟的水性和力氣已經(jīng)是上上之資了?!?p> 感情你們都不是尋常人了......
不用程小浩攙扶著,二人很快就來到張順所說的熙春樓外,還未踏入其中,便有幾個花枝招展的濃妝女子扭到他們面前。
張順熟練地和幾個女人調(diào)笑打鬧著,卻苦了老實巴交的程小浩。
這幾個女人雖然長相平平,但身段就像是水蛇一樣。
又整個人柔弱無骨地圍繞在程小浩身邊,若有若無地輕撓一下他的脊背和腰間,沒幾下就弄得血氣方剛的程小浩出了糗。
他沒忍住!居然發(fā)出了奇怪又羞恥的呻吟聲!??!
張順朝著某個地方擠眉弄眼打趣道:“年輕真好啊,精神十足?!?p> 在一片嬌笑聲當中,幾個女人簇擁著捂著襠的程小浩入了樓。
泡在浴缸般的大木桶之中,享受著無與倫比的溫暖與舒適,程小浩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道:“今晚的飯菜,此時的熱水,算得上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最享受的時光了。果然是吃過苦,挨過凍,才知道溫飽的難能可貴啊?!?p> 沐浴完畢,穿上厚實溫暖的里衣,再套上內(nèi)里嵌棉縫絮的外袍,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
一陣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p> “有什么事?”
程小浩拉開門,門外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這樓里的伙計。
那伙計屈腰笑答:“張大爺差我來領(lǐng)您去大堂,品燈行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p> 品燈行詩會嗎?剛才吃飯的時候,好像張順說過。
好像大型相親現(xiàn)場來著。
程小浩頷首道:“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