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寧府的時候,寧府已經(jīng)替程小浩收拾了一間廂房。
程小浩將自己的東西搬進(jìn)去后,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床鋪。
畢竟,這估計會是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住處。
要是不干不凈,程小浩估計自己是要郁悶死的。
他再也不想像昨晚那樣和衣而睡了,太難受了。一次兩次還行,要是天天那樣,簡直會令人崩潰。
果然,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實在是有點難適應(yīng)古代這各種不先進(jìn)不發(fā)達(dá)的生活啊。
但面前的這件廂房,卻還是出乎程小浩意料的好。
這里的被子好像都是嶄新的一樣,并且被子非常輕便。
問了仆從才知道,這被子居然是鴨鵝絨的,價值數(shù)百貫,也就是數(shù)千文錢。
可真是令他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將面前的杯子打包抗走......
并且屋子里面明顯比正店里面的客房暖和明亮許多。
程小浩忍不住在心中大喊:寧府威武!寧府霸氣!寧府大氣!
謝絕了仆從的幫助,程小浩自己動手,在仆從驚訝的目光中,熟練地整理著自己的物品甚至還用一種仆從前所未見的方式將折疊好了衣物。
午飯開始了,寧文玉也從屋內(nèi)出來了。她看見端坐在飯桌前的張順和程小浩,并不驚訝,與兩人互相行禮問候一番后,也就入了席。
倆個侍女端來餐前小食,有鵝梨一盤,紅橘一盤,番石榴一盤;有酒醋肉一盆,水紅姜數(shù)碟,高粱酒一壺。
張順:“寧學(xué)士太客氣了,這么隆重,我和廣告消受不起啊?!?p> 寧博文笑了笑,擺手道:“此次是為廣告接風(fēng)洗塵,也是為你送行,不隆重點,那不是顯地我這個學(xué)士太過寒酸了?!?p> “送行?你要離開這里嗎?”程小浩有些疑惑。
張順不是說他是打算暗中調(diào)查嗎?那應(yīng)該是留在臨安的吧。
他這是在撒謊吧!
”廣告不知道張都統(tǒng)即將遠(yuǎn)行?張都統(tǒng)未免太過剛愎自用,連自己的拜把兄弟都信不過嗎!“寧博古皺著眉頭,用責(zé)備的語氣訓(xùn)斥張順。
程小浩又是一驚,自己怎么又和張順成拜把兄弟了?這張順究竟胡編亂造了多少事情?。?p> 這胡編亂造的能力。
和自己有的一拼......
算了,先不拆他臺子,晚點再問清楚。
張順起初沒想到程小浩這么說,一時愣住了。
不過他馬上反應(yīng)過來,大笑道:
“要是他知道我要去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情,肯定是要嚷嚷著一起去的,當(dāng)哥哥的自然是不想讓他隨我一同以身犯險啊?!?p> 程小浩:“......”
這什么和什么。
自己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個連這個時代的一些基本生存規(guī)則都還沒搞清楚的外來人。
怎么會嚷嚷著和他一起去犯險,去了不是添亂么,可能還要壞事。
不僅要壞事,可能要搭上自個的小命。
所以程小浩順著張順的話驚呼著站起身來。
他將手中筷子重重地排在桌子上,以極其夸張扭曲的臉怒道:
“張哥你怎么可以拋下我獨自去犯險,咱們可是兄弟??!不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你一定要帶上我,否則咱們兄弟情誼到此為止!”
這擲地有聲的吶喊,加上程小浩豐富多彩難辨真假的肢體語言,深深地震撼了同桌的另外三人。
寧文玉一臉欽佩地仰望著程小浩,嘆道:“原來你竟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一個人?!?p> 張順又是一愣,緩了好一會,才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隨后他也毅然決然地站了起來,用極其悲痛但卻沒得商量的語氣怒道:
“你是我的大恩人祁伯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p> “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找到我,我怎么能讓你再次身陷險境?!?p> “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無顏面見九泉之下的祁伯?!?p> “所以,你必須留下!”
什么鬼!祁伯又是什么人?
這張順戲精上身了嗎。
程小浩極力地忍住,以免爆笑出聲。
寧家父女都被二人這感人肺腑的情誼感動的驚嘆不已。
可眼見兩人對峙著,又沒有哪一方肯后退一步,僵持下去的話,難以收場。
所以寧博文這個中間人也站了起來,他勸道:
“張都統(tǒng)你就帶上他吧,年輕人也是需要歷練的。雖然不知道你此次是去剿滅山賊還是別的什么,但他跟著你未必會有什么危險,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廣告啊?!?p> “咳...咳......”
事情怎么朝著奇怪的方向走去。
張順被寧博文的嗆到,他忙鎮(zhèn)定下來,搖頭嘆氣道:
“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我此次...此次可是要深入敵軍,探尋敵軍機密的,帶上什么都不懂的廣告,無異于將他送入虎穴,而我可能無法護(hù)住他?!?p> 寧博文高興的捋了捋胡須,道:
“那不是正好!年輕人就是該多多冒險,更何況你此次任務(wù)還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天下安危。廣告,你說呢?難道你不愿意以身犯險,為我大宋江山賭上性命嗎?”
這...這總不可能說不愿意吧。
程小浩囧了,這只是演戲啊,怎么就碰上這么一個較真又古板的人了啊。
他悄悄瞥了張順一眼,發(fā)現(xiàn)張順的表情好像也因繃不住而出現(xiàn)了裂紋。
程小浩無奈:“當(dāng)然愿意,為我大宋江山,拋頭顱灑熱血,萬死不辭!”
我勒個去欸!這下可真的是越扯越遠(yuǎn)了。
謊言說到最后,已經(jīng)圓不回來了啊。
寧博文拍手大笑:“好!好!好!我大宋有你們這樣的熱血男兒,何愁江山不復(fù),何愁蒙賊不滅!來來來,都坐下,今日咱們不醉不休?!?p> 張順和程小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見了三個字,玩脫了!
兩人僵硬地坐了下來,面前美味的飯前小吃也仿佛失去了味道,吃起來味同嚼蠟。
反而是寧博文,高興的不得了,招呼著二人喝酒吃菜,不停地和二人碰杯。
傳菜侍女們端上各式各樣的美食正菜,可張順和程小浩都已經(jīng)沒了胃口。
等午飯吃完,高興的不得了的寧博文已經(jīng)自己把自己喝倒了。
寧文玉招呼著幾個仆從安置寧博文,一邊叫傳菜侍女將飯后甜點奉上來。
“小女子先告退一下,二位且吃點小食舒緩一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