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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西廂之見過廠督

第十八章 芍藥庭前

待月西廂之見過廠督 語凝曳 3356 2020-02-28 20:40:40

  路晼晚醒來已是次日午后,大雨過后,陽光顯得格外明媚耀眼。

  昏睡中被灌進(jìn)的湯藥此刻還留有苦澀,咂嘴皺眉引起一陣干嘔。

  高燒退下后的乏力,讓她試圖起身卻不能,膝蓋上也傳來陣陣疼意....伸手去揉膝蓋,手掌也傳來一陣紗痛,不知手掌哪來的兩道紅印,看著有棱有角有些奇怪。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記得從護(hù)城河橋上掉進(jìn)水里許久才有人將她撈起,那個人懷抱極溫暖。

  她再也不會擁有的那個人,回來了,他安慰她不要哭,他說會一直在自己身邊。然后她沒出息的拉著他求他不要走......

  路晼晚想著黯然神傷,灑脫慣了的人大概只有在夢中才會表露心跡,有多灑脫就有多放不下。

  路蕓仕!

  突然想到路蕓仕心中叫道“不好”,不知道那該死的暮墨卿把他怎么樣了,嬿歸聽到聲響進(jìn)了房中,看到路晼晚正吃力的坐起。

  忙向前去扶住她“公主醒了”。

  “嬿歸,我怎么了”?

  “你與督主置氣雨中跪了大半夜,差點(diǎn)送了性命”。嬿歸抹著眼淚埋怨。

  “路蕓仕!你有沒有聽說路蕓仕怎么樣了”?路晼晚焦急的問

  “自己都這般了,還惦記著大公子,大公子能有什么事,倒是一早傳話過來讓說,你托他的事他辦妥了,叫你放心”。

  “哈?他居然沒事?”

  “公主,是想讓大公子有何事”?

  嬿歸不解,轉(zhuǎn)念一想,“哦,是了,公主要問大公子被當(dāng)做探子被抓之事吧?原是一場誤會,大公子被帶進(jìn)東廠明了身份就被放回了,那日傷了大公子的番役還跟公子賠了不是呢?!?p>  路晼晚氣得嘴角抽了一抽,心里暗暗罵道中了暮墨卿那個該死的太監(jiān)的奸計(jì)了。

  想來把消息透露給她時,路蕓仕就已經(jīng)被放了回去,還誆的她以為路蕓仕要大難臨頭了,為了抓住能救他的一線生機(jī),愣是在雨里跪了一夜。

  這個無人送終的死太監(jiān)!

  路晼晚氣得捏緊拳頭,手掌奇怪的痛處叫她疑惑,嬿歸瞧她盯著手心發(fā)呆,從枕邊拿出一條男子腰帶,那帶子上鑲嵌的玉牌鎏金邊,棱角分明,正與手心紅印相符。

  “公主死死握著人家腰帶不撒手,督主便把這個和公主一道送回來了”嬿歸恨鐵不成鋼道。

  路晼晚聽后突然想起夢境,一下全明白了。登時臊的滿臉通紅,怎么會是他....

  原本這幾日是要入宮給貴太妃請安的,皇上感念養(yǎng)育之恩,下旨立貴太妃為正三品康裕太后,可路晼晚跟暮墨卿鬧了這么一出,大病了半月才起身,便也沒有進(jìn)宮恭賀。

  倒是御醫(yī)提醒她,寒天落水濕氣侵體很難自愈,若不治此生都不能同常人一般,一遇濕寒天氣便會大病一場。

  就如此次,除了受寒癥狀之外,渾身關(guān)節(jié)疼痛,才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折磨。

  若不著重保養(yǎng),日后殃及性命也未可知。

  并告訴路晼晚以后要遠(yuǎn)離有水之地,雨天更要躲著不出門才好。

  路晼晚怎不知這種疼的整夜睡不著覺的滋味?吳媽一口咬定立春之事是洛嫣嫣所為,奈何沒有證據(jù)……

  因病誤了康裕太后喜事,太后并無怪罪,還著人送了些補(bǔ)品,并說不拘哪日請安都好,讓路晼晚好生養(yǎng)病,待病愈后入宮,還準(zhǔn)她邀丞相府女眷陪同。

  路晼晚病好后想著好久沒有見魏娉婷了,正好太后有話也可以邀孟姨娘帶著吳媽一同入宮,便讓人送信進(jìn)宮。

  華陽公主三日后回宮,邀丞相府所有女眷一同入宮敘舊。

  因著宮里規(guī)矩又是新婚不久,路晼晚此番回宮穿的官服,金線滿繡滌衣拖在身后,頭上繁重的公主鳳冠,兩邊萬壽鎏金步搖從發(fā)髻一直拖到肩頭,這一重重一件件壓的路晼晚喘不過氣來,別扭的連路都走不好。

  來到永和宮,給康裕太妃請了安后,寒暄了一陣,又見了眾人。

  面子上跟絡(luò)嫣嫣說了幾句合府保重的客套話,又與孟姨娘說了幾句話,看著她身邊吳媽已經(jīng)熱淚盈眶,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一切都好。

  誥命家眷奉旨進(jìn)宮不能久待,向各宮行了禮便要出宮去了,路晼晚心中略有感觸,若非沒有血緣之情,怎能忍得了這一見便散的聚少離多。

  魏娉婷想是從自己的宮中飛來,見了路晼晚滿臉喜色。

  康裕太后見了便笑道,“今日春色正盛,前兒御花園里皇上添了新景,你們姐妹可以去觀賞一番”。

  說著對魏娉婷說:“公主身體弱,舒妃要小心看著不要讓她著了風(fēng)受了涼”。

  兩人謝了恩便出了永和宮,魏娉婷著一身俏麗衣裳,行動方便,便也不顧路晼晚一頭沉重出了永和宮大門拉起她便跑。

  累的路晼晚在身后直喊饒命,二人來至御花園沁綠閣坐下,看著滿院嫣紅乍現(xiàn)躍躍欲試,心緒也好了許多。

  “你怎這么不小心,一病剛好一病又起”?魏娉婷拉著路晼晚的手埋怨道。

  路晼晚見她一副氣鼓鼓地樣子只想逗她“舒妃娘娘,比我上次見得更俊俏更嬌媚了”。

  魏娉婷英眉一豎,抬手就上去呵癢,惹得路晼晚一陣求饒。兩人咯咯笑著在御花園中竟似一副春日美人嬉戲圖。

  “呦,這不是舒妃姐姐和公主殿下嗎”?路晼晚閉目深嗅,一股蘭花香入鼻,便知是誰。

  不做聲只看看魏娉婷,魏娉婷一向不喜路夢岑,她想不通,怎么一脈所出的姐妹差距會如此大。

  路晼晚早就從魏娉婷的眼中看出厭惡神色,怕她安耐不住自己便自己先開了口:“今日右相府女眷入宮,不知路嬪見了沒有”?

  “多謝公主掛念,自是見了”。

  “見了便好,省得久在宮中既見不著皇上又見不著家人的,讓路嬪更加魔怔了”。

  早聽說路夢岑雖殿選得皇上青睞,可自封了嬪后漸漸不太得寵了,使了多少爭寵的法子反而讓皇上更疏遠(yuǎn)她。

  說這話時也不太客氣,惹的魏娉婷憋不住笑出聲。

  路夢岑氣的杏眼豎起,卻又不好當(dāng)著舒妃發(fā)作。

  “公主真是會說笑啊”。

  路晼晚隨聲望去,是一位嫻雅端莊穿著講究的女子,這人她認(rèn)得,嬪妃覲見之時此人深得太妃們喜愛,人都說她氣度不凡有大家之風(fēng)王后之范。

  文亦鳶穩(wěn)重大方,出身高貴,也有辦事的能力,皇上對她青眼有加,特封了貴妃暫理后宮之事,路夢岑也向來巴結(jié)她。

  人云中宮非文亦鳶莫屬,顯然,文亦鳶初入宮便掌此大權(quán),也對自己皇后之位勢在必得,平日里也是做盡了那雍容華貴之態(tài)。

  路晼晚本是與她們一同選秀的小姐,一朝封了公主地位看似比她們高,可畢竟不是皇室血脈。

  雖嫁的是大虞只手遮天的暮墨卿,可論身份說不好聽不過是個宦官的對食,有名無實(shí)。

  如今看她在后宮仗著公主的身份肆意戲謔不免覺得讓自己這個做貴妃面上無光。

  魏娉婷見她行了行妃嬪禮,路晼晚也扶一扶道:“貴妃嫂嫂好”。

  “公主既叫本宮一聲嫂嫂,那本宮也敢說公主一句了”,文亦鳶顯然不想與路晼晚客氣。

  “公主向來聰慧,話也靈透,放眼宮中再沒有比公主更巧言之人,可女子以沉靜為美,公主方才在女子四德中實(shí)在不妥”。

  魏娉婷見事不妙,便為路晼晚開脫到說:“貴妃娘娘,公主不常入宮,偶爾玩笑一句,貴妃得過且過吧”。

  魏娉婷性子耿直,向來直來直去,文亦鳶本就對她有些架控不住,如今有這機(jī)會如何不趁機(jī)抓住,便對著魏娉婷有些微惱

  “舒妃你向來胡鬧,本宮也都看在一同入宮的情分上不與你計(jì)較,如今看來倒是縱得你忘了規(guī)矩。本宮與公主說話,你無故打斷此為不敬,在后宮戲謔玩笑為不尊。你既然說公主不常入宮有情可原,那你成日在宮中曉得宮規(guī)卻不能及時止住公主言語不當(dāng)便是無可原諒了,因此本宮罰你你可服?”

  “你是貴妃,臣妾怎敢不服”。

  路晼晚聽著此話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逞強(qiáng)。春日的天氣如美人臉變化無常,晌午還艷陽碧空,此時遠(yuǎn)處已有股烏云卷卷而來。

  “那妹妹便在這芍藥院里挑選鮮花送往各宮共賞吧”。文亦鳶仰頭瞧了瞧天后,微微笑著說。

  “聽康裕太后說,這芍藥苑是皇上很是愛惜,這般糟踐,恐怕不妥”。路晼晚怎看不出貴妃的心思,只能搬出皇上避禍。

  “都說好花配美人,這么美的花送給各宮姐妹怎么能是糟踐呢”一旁路夢岑幫腔,看一眼文亦鳶,眼底全是得意。

  聽著置身花海,摘那百花之艷仿佛是件極詩意的事,可不知芍藥花花粉極細(xì)分泌汁液與之混合一起蹭在人身上奇癢無比也難清洗。

  這貴妃看著端莊賢惠,沒想到這么會調(diào)理人。

  魏娉婷還不知其中陰險,樂呵呵地滿口應(yīng)下。

  說著貴妃一行人已在亭中坐下,路夢岑也一道坐下等著看戲。

  見路晼晚沒有要走的意思,文亦鳶客氣下了逐客令:“公主請自便吧”。

  路晼晚無奈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沒心眼的魏娉婷是為自己出頭,她豈有一走了之的道理,不如與魏娉婷一起還能快些。

  便說,“貴妃既叫我自便,那我便跟舒妃一起吧”。

  魏娉婷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又還回一個眼色,兩人就這樣擠眉弄眼地提著籃子折起花來。

  遠(yuǎn)處烏云緩緩聚集在了御花園上頭,似是有落雨之意。

  路晼晚心想不妙,可貴妃座在庭下并無退意。

  樹葉被風(fēng)卷過泛起白灰色,天地瞬時黑下不少,遠(yuǎn)處仿佛已有雨滴落地之聲。

  一陣濕涼旋風(fēng)撲面而來,緊接著就是那珠子大小的雨點(diǎn)狠狠砸下,打在臉上又疼又冷,不出片刻整個人從頭頂濕透到腳心。

  文亦鳶若無其事站起身來,伸手去接檐下落雨,大有雨中作樂閑暇之態(tài)。

  魏娉婷通身也被淋了個透徹,卻急急趕過來將手中籃子舉過頭頂替路晼晚擋雨。

  兩人正推諉著,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路晼晚扯進(jìn)懷里,刺骨地雨水被撐開的油紙隔在頭頂。

  路晼晚抬眼看到了一張冷峻漂亮的臉,眉頭微皺也剛好盯著她。

  那人沖魏娉婷說:“皇上召見舒妃,還不快去”。

  魏娉婷接過楚天闊手中雨傘如獲救一般飛也似的逃走。

  此時沁綠閣中貴妃看暮墨卿視她如無物,又支走了魏娉婷,便問道:“皇上突傳舒妃是有何事”?

  暮墨卿將傘遞在路晼晚手中,解開身上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手上緩緩系著繩帶對文亦鳶冷冷道。

  “貴妃是在與本督說話嗎”?

  文亦鳶好歹是忌諱東廠的,再也不敢多言,訕訕一笑:“暮大人,本宮不過是關(guān)心皇上罷了”。

  “本督不管你關(guān)心誰,以后再敢動本督的人,便叫你知道東廠的手段”。

  暮墨卿狠狠剜了一眼立在亭中之人,環(huán)著路晼晚轉(zhuǎn)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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