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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變

第9章 躺在溫暖沙上或冰冷床上

暗夜變 藍夜蟲 8275 2020-03-23 21:25:44

  我撥通了蘿莉妹的電話,報告了墨被綁架的事情,并告訴了他們是乘著一輛黑色大奔,告知車牌號碼。

  “我叫情報科的人立馬去查這輛車的信息,并且黑進校園的網(wǎng)絡調出相關的監(jiān)控視頻,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碧}莉妹道,“綁架者有什么特征?!?p>  “他戴著黑色口罩和直板棒球帽,高高瘦瘦的,樣貌看不到,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蔽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右手手腕處有一個蜘蛛的刺青。”

  “我叫情報科的人盡快去調查的?!碧}莉妹道。

  “他們是沖我而來的?!蔽业?。

  “他們?”蘿莉妹道。

  “應該是暗黑世界組織的人?!蔽业溃八麄兘壖苣?,以此來要挾我,要我跟他們走的。”

  “但他們還沒有行動?!碧}莉妹道。

  “應該會很快的,估計?!蔽业?。

  “好,我會派多一些人過來保護你的?!碧}莉妹道。

  “也不用,他們不會殺我的。”我道,“在他們未找到天使愛之前,而且墨也同樣會安全的?!?p>  “如果他們用墨來要挾你,要你跟他們走,你會嗎?”蘿莉妹道。

  我沒有回答,掛斷了電話。這個現(xiàn)在還不好作決定。

  我讓阿可回去或者忙他的去,我想靜靜。我開著跟了我多年的BYD小車,在市區(qū)漫無目的地兜圈,然后去了海陽城的海灘,在那里看著浪和沙3個小時,然后在海濱附近找了酒店躺在床上,也不睡覺,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自從上次妖狐過來我住處找我麻煩之后,我就居無定所,大多找一個無需登記的私人旅館或者出租屋住上幾天,然后再換。我的小車里后尾箱裝著我的所有家當,我想往哪里住就往哪里住,最多錢不夠找公司報銷去,有時甚至懶得去找,就在車里睡。

  我想,墨鬧到今天的田地,跟我有著莫大的關系?;蛘?,我不該把她從公司的醫(yī)院里帶出來的,在那里應該會安全得多……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她已經(jīng)落入暗黑世界組織的手中,雖然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F(xiàn)在,應該是我為她做點什么的時候了。

  但我不能主動去做什么,因為我是被動的,只能等別人找上門了。我相信,在這間需要登記并且還比較有名的海濱酒店,他們會很快找到我的。

  現(xiàn)在,我該做些什么呢,總不能呆看著天花板,讓它掉下一個錦囊妙計下來吧。于是,我撥通了酒店前臺的電話,向他們要了些啤酒和花生。送花生的女服務員上來,將東西放下,拿了錢,并且還婉轉、關切地問我需不需要其他服務,并且留下了張卡片離去。我想我是需要情緒上的釋放,而不是其他方式,至少現(xiàn)在不需要?,F(xiàn)在,最重要的是,不斷的喝酒,以麻木神經(jīng)、堵住不斷迸發(fā)的思緒源頭!

  但是他爺爺?shù)?,幾瓶啤酒下肚,除了肚子脹了點拉了幾次尿,什么醉意都沒有,醉意好像隨著尿的排出而帶走了。于是,我又要了幾瓶白酒。喝了半瓶,酒勁上頭了,在衛(wèi)生間吐得一塌糊涂。但還是堵不住思緒,還沒有達到大醉的彼岸,還需不斷的游呀游,在這酒精的海洋里。于是,我繼續(xù)喝。

  半夜里,蘿莉妹來了電話,說車牌號碼是偽造的,校園里的監(jiān)控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你還好么?”她道。

  “好得不得了呢,再見!”我掛了電話,并關了手機,讓那些想通過語音來的麻煩統(tǒng)統(tǒng)都滾到一邊去。

  于是,我繼續(xù)喝酒。

  當夜無事,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在沙灘上,應該是醉得不輕昨晚。

  第二天繼續(xù)喝酒,差不多第一天的重復。

  第三天仍是喝酒,白天喝到晚上,醉了就睡,醒了繼續(xù)喝。深夜,手上還剩半瓶的威士忌,還有三分的醒大概,我拿著半瓶威士忌,踉踉蹌蹌從酒店出來,來到了沙灘上,微風帶著咸味道,吹得有些清醒了。夜深,四下已并無人了,只有周邊的微光隨著卷來的海浪拍打著空寂的空間。

  我朝海撒了一泡尿,然后躺在沙灘上,看著暗淡的彎月以及緩緩而流動的稀疏的殘云,偶爾喝一兩口酒。今晚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躺在柔軟的沙灘上,喝著酒、吹著海風、感受海浪觸摸著腳底、看著天空。

  但總被人打擾,來的不止一人,而且是一群人,其中就有穿著緊身如潛水服披著一招展披風拿著一日本刀帶著狐妖面具的妖狐和一襲紅色旗袍手拿雙槍吳晴,還有大概是六七人,或帶著蒙布、口罩或者陌生而帶著兇光的臉。這些都是暗黑組織的人吧。他們在我的左手邊,站成一排而來,就像模特一樣而來。

  他們找到我并不會是太難的事,因為我住的一個有個人信息登記的酒店,只是用三天找有點多了,讓我恭候多時了。

  “你應該跟我們走了,”妖狐看著他的手指道,“你知道的,你女朋友在我們手上?!?p>  “如果我說讓你們先放了墨,我再跟你們走,有沒有這個可能?”我仍躺在沙灘上若無其事道。

  “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有談判的條件嗎?”妖狐道。

  確實,我人雖大字形躺在沙灘上,但是無法逃脫他們的魔掌,況且他們有那么多手。

  “想帶走他,首先得問過我們以及我們手上的武器!”

  話是從另一則傳來的,是一個蘿莉音,而來的則是也是一群人,出現(xiàn)在我的右邊,是隱翼的成員,我的隊友,也有七八個人,當然包括的蘿莉妹、冷雪等。但應該是有個人缺陣,沒見到阿可的身影。

  有趣的很,兩邊的人都來了,勢必有一場大戰(zhàn)了。但我管不了,我一口氣喝掉了剩下的半瓶威士忌,然后閉上了眼,你們喜歡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想保持我舒服的姿態(tài)不變。

  “吳晴,你怎么能和他們走到了一起……”說話的應該是冷雪,我還可以想象他可能含淚地看著自己的腳趾頭呢。

  “少廢話了,今晚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的,來受死吧!”回擊應該是吳晴吧,雖然剛剛才聽了她說話的聲音。

  ……

  然后,在雙方混亂的嘶吼聲混亂的嘶吼聲中,大戰(zhàn)拉開了帷幕。槍聲、刀劍的碰撞聲、子彈打在金屬物上的聲音、手榴彈的巨響及沙土的飛灑、拳頭打在肉體上導致的骨裂聲、人痛苦的喊叫及各種躁動聲、硝煙嗆人的味道等等,我身處于槍彈雨林的戰(zhàn)場上,好多的人或物的橫飛,各種場面,都入不了我的法眼,噪音令我耳膜震動卻無法使我心跳律動有所改變,我仿佛并不是置身于戰(zhàn)場之中,而更像是躺在于湖中的竹筏之上,任由洶涌的浪將我?guī)翁帯N易约憾疾恢胪翁?,還管浪把我?guī)У胶翁巻幔?p>  混戰(zhàn)還在繼續(xù),但我仍躺在沙灘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似死非死,如磐石。

  然后,響起了警鳴,由遠及近,帶來了一陣恐慌——當然,兩個都是神秘的地下組織,是見不得光的,當然不想警察的勢力介入其間,那應該是相當麻煩的事。于是,有人喊道:

  “警察來了,快走吧!”

  然后,噪音就驟停了下來,除了警鳴之聲,逐漸恢復成風和海浪成了旋律。

  一個人推著我道:

  “飛哥哥,跟我們走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說話的是蘿莉妹。

  但我沒有理會她,任由其推搡、扇耳光,只是作死狀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作醉死狀。然后,之前喝掉半瓶的威士忌酒意涌上,沖刺,醉仙施展了他的魔法,讓我在警鳴的旋律之中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冰水,從頭淋下,刺激皮膚之下神經(jīng),如一根根冰針般刺進冰水淌過之處,尤其是太陽穴,更像是冰錐般插進,這當然還有昨晚酒的緣故。

  眼睛還尚未適應白天的強光,頭發(fā)被人扯住往后,然后我可以看到聚光燈照耀之下,一頭短發(fā)輪廓分明的臉,一張柔中帶剛的女性的臉,鼻子高挺、眼睛長而不細、目光如炬,若干細環(huán)耳環(huán)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她身穿一身黑色police制服,一手提著我的頭發(fā),另外一手握拳,像是隨時都可能砸過來的樣子。

  這里應該是某個派出所的審訊室,而我的則坐在審訊室?guī)в袚醢宓慕饘僖巫由?,手也被拷了。這個女警官對我進行審訊,另一一個稚氣未脫男警員作筆錄,看樣子像剛畢業(yè)大學實習生。

  “說一說昨晚的事情吧?!迸俚?。

  “有沒有咖啡之類的,”我道,“頭痛得很,想不起什么事?!?p>  女警官示意一下男文員,男文員呆看一會然后回答了一句“是的,張隊”就出去了。

  張隊放開了我的頭發(fā),并在我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出了根香煙遞到我嘴邊,點上,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支。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想著或者對方真的可能能幫助到我,更確切地說能幫助到墨呢。

  男文警員拿來了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嫌棄地撥弄空氣中的煙霧,遠遠地在一旁坐著。

  我抽了煙,也喝了咖啡,她則一言不發(fā)地對面看著,吐著煙圈。

  “該說點什么了吧,關于昨晚?”她終于開口道。

  我故作努力回憶狀,然后道:“昨晚嘛……我喝酒來著,然后醉得一塌糊涂……然后不知怎么到了這里……”

  “說點人話!”張隊拳頭砸在桌上,杯中的咖啡飛了起來,又落回去,“昨晚整個沙灘都炸開了!”

  “對對對?!蔽疫B忙道,“是的,昨晚沙灘上確實有人在鬧事……應該是在打群架吧……”

  “那你為什么會沒事呢?”張隊的語氣放緩,但還是能感到從里面透出的殺氣(這樣形容或許不對,總之是什么氣啦)。

  “或許,我喝醉了,像個死人?!蔽业溃皯摏]人理會一個醉漢或者一個死人吧,況且我和他們又沒什么關系……”

  “你和他們沒有關系?”她一把扯著我的衣襟將我提起,“別用你作業(yè)務話來敷衍我,我知道他們什么來頭來的!”

  “是嗎?”我淡淡道,“那就請你告訴我吧?!?p>  “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張隊道,“這兩個組織我已經(jīng)關注和跟了很久了!”

  “組織?”我道,“是黑幫么?”

  “黑不黑我不知道,但是是犯罪組織無疑?!睆堦牭?,“最近的劉光逖死亡案、畫家牧小強和其妻子周女士的死亡案、‘4.4案件’以及之前很多的離奇死亡或失蹤案件,都跟這兩個犯罪組織有著莫大的關系!”

  “但與我何干呢?”我道。

  “他們這么大動靜在干架,把整個沙灘都炸開了,難道不是為了你么?”張隊眼睛近距離地瞪著我的眼睛,要是我嘴巴努力一點就能吻上她了,“不和你有關,你會安然無恙地在這里和我說話么?”

  “可能上帝長了個心眼,對我特別的關照,所以至今安好?!蔽业?,“至于他們?yōu)槭裁丛谏碁┥洗蚣埽也⒉恢?,我的體內的酒精含量說明了一切:我只不過是昨晚躺在沙灘上的一個醉漢。你們找一個醉漢來為難又何必呢?況且這個醉漢的案底還是白底,甚至以前也服過兵役,也算是具有良好表現(xiàn)市民了。”

  “你的資料我當然也查過了?!睆堦牭?,“既然你也算是半個軍人,應該知道我們警察的手段的,所以你最好老實交代——”

  “不,軍人和警察應該是有區(qū)別的。”我道,“軍人是軍人,警察是警察,軍人不怕警察。”

  張隊抽出一把手槍,頂著我的腦袋:“我真該一槍崩了你!”

  “那我賭你槍里沒子彈咯?!蔽倚Φ?。

  “沒子彈也照樣能弄死你!”她用槍猛砸了一下我的臉,讓我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這樣做事不對的?!蔽业溃皼]必要對一個良好市民做這樣的事情,我不高興可以投訴你的?!?p>  “你高興你能投訴我?!睆堦牭?,“但你首先你找個律師?!?p>  “我能打個電話,找個律師或者什么人把我弄出去么?”我道,“我沒犯什么事,應該出去是沒問題的?!?p>  張隊道:“找律師或者什么人都沒有,喝酒打架滋事,先拘留的你48小時再說?!?p>  “喝酒打架滋事?”我道,“什么罪名都是你說了算?”

  “我說是就是?!睆堦牭溃拔視恢倍⒅愕?,小心點!”

  然后她回頭對那男文警員道:“小陳,將他帶到拘留室,夠了48小時再放他走?!?p>  剛走出門口他又折返,對我道:“你和林夢可(即阿可)什么關系?他前三天有沒有找過你或者你找過他?”

  “他是我的同事,也算是半個師父?!蔽业?,“前三天,我一直在海濱酒店,那里的監(jiān)控和人可以為我證明的?!?p>  “他怎么了?”我接著道。

  張隊沒有說話,只是甩門而出。

  累計48小時之后,我從拘留所出來了,然后被人拉進了一輛吉普車里。車里有蘿莉妹及一個帶著帽子不知名的司機。

  車開始行駛。

  “你不該進去的?!碧}莉妹道,“本來在沙灘上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的——”

  “現(xiàn)在變得不再重要?”我道。

  “或許當時你想著營救墨才是重要的事……”蘿莉妹道。

  “現(xiàn)在同樣重要?!蔽业?。

  “但是如果你跟他們走了,真的能救回墨嗎?”蘿莉妹道。

  我道:“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蘿莉妹道:“起碼大家商量一起找解決的辦法……自投羅網(wǎng)只是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

  “你們的期望或許只是空想,”我道,“時間沒有什么救世主和鬼屁預言,我更不會是預言中人?!?p>  “預言不管是真會發(fā)生或純屬愚弄,”蘿莉妹道,“但至少是希望,起碼仇老大相信,我相信,還有阿可相信……”

  “阿可?”我道,“那晚我好像留意到他沒來……今天也沒過來接我……”

  “這就是我相對你說的重要事情……”蘿莉妹的神色有點不對,有點陰沉。

  “他怎么了?”我連忙道。

  “我?guī)闳ヒ粋€地方你就知道了……”蘿莉妹道。

  蘿莉妹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往后倒的景物。

  由于在拘留所睡眠并不好(雖然那里能干的事情只有睡覺),我輕輕地合上了眼,但只是合上眼,并無法入睡或者小憩的。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后,我們下了車。

  海陽城醫(yī)院。

  兜過幾棟魁梧的主樓,我們來到一棟四層的小樓。進去,上了二樓,同負責這棟的醫(yī)院人員簽名登記,便進到一間房。

  進去之后,空氣驟冷,我的心也涼了一半。這里擺著并列的雪柜,也有一張張的金屬小床,窗門緊閉,騰起騰騰,也有一種微妙的異味,這里充滿著嚴肅的藍色調。

  這里是太平間。

  死人就躺在這里雪柜和金屬小床上,用白布裹住,有的露出蒼白的腳出來。

  醫(yī)院的人員帶我們到相應的編號的床前,然后離開。

  面對這張寬1米2長2米的床,床上裹著白布,白布之下凸顯出的輪廓,我久久佇望,腦袋里的思緒如破碎玻璃一般,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思路。

  我該做些什么呢?大腦并沒有任何指示。

  想想四天之前,我還和阿可愉快地工作呢,現(xiàn)在他卻躺在了這里……躺在冰冷的床上,猶如躺在夜沙灘的我……

  蘿莉妹撫mo了一下我的后背。

  無論我怎樣不愿去面對,但是必須確定白布之下裹著的身份,這是我必須要做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地掀開白布:

  首先看到了的是亂糟糟的錫紙燙頭發(fā),然后是厚重蒙這冷霧的眼鏡,然后是一張稚氣未脫而蒼白的臉……

  我盡量控制顫抖的身體和眼里打轉的眼淚,但是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幾步。同我悲痛及其他復雜的心情相比,阿可則顯得相當?shù)钠届o,感覺只是睡著,可能回頭之間會醒過來一樣。

  我和阿可雖然相識沒有多久,但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在中學時代,同樣作為羞澀和靦腆的自己,對于自己的喜歡的人,總是缺失表白的勇氣。那個時代也是在磕磕碰碰中前進,然后不斷磨光棱角,變得圓滑,變得和別人一樣老練,和別人一樣麻木……但那只是我的演變,但阿可是不會變的,永遠都不會變了,他成為了最好的自己,原來的我和他相差甚遠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咬了咬牙,恢復了平靜。

  “割喉。”蘿莉妹掩面并轉過去背對我,“就在你不知去向的前一晚?!?p>  “誰干的?”我道。

  “肯定是暗黑世界的人干的!”蘿莉妹抹去淚水咬牙道。

  “為什么這么說?”我道。

  “他死的地方是你原來的住處,”蘿莉妹道,“顯然當時他想找你來著,因為你的電話打不通?!?p>  阿可當然不知道原來住處已經(jīng)退房了,而暗黑世界的人也應該知道那地方(上次妖狐有找來著),他們也在找我,剛好遇上阿可,便發(fā)生了……我猜想應該是這樣的。

  “可留下什么線索?”我道。

  “警察比我們的人先到,第一現(xiàn)場沒有勘察到,重要的線索可能在警察的手里?!碧}莉妹道。

  我忽地想起,海陽城警局的張隊有對我說過關于阿可的信息,或許她到過阿可的死亡現(xiàn)場,手里應該有多少線索。

  蘿莉妹拉著我的肩膀道:“飛哥哥,現(xiàn)在阿可死了。你的處境也相當?shù)奈kU,還是跟我回去公司吧,那里比較的安全?!?p>  “我暫時不能回去,也暫時不會有生命的危險?!蔽业溃斑€有比較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是找出阿可的兇手還是營救墨呢?”蘿莉妹道,“這些事情,我們都是可以回去大家商量著去做,總比你單刀赴會強,是么?”

  “公司暫不能回去,不是說過了有內鬼么?”我道,“回去更不方便辦事?!?p>  “好了,我明白了?!碧}莉妹抽回她的手,“我會派人暗中保護或者協(xié)助你的?!?p>  “最好不要?!蔽业溃拔椰F(xiàn)在不知該相信誰了?!?p>  “連我也是一樣?”蘿莉妹道。

  “再見。”我將掀起的白布重新蓋了回去,讓他可以安然于另一世界,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太平間,迎接夜色。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要好好睡一覺。

  翌日,我來到了海陽城警局,在門口蹲了一天,沒有找到張隊。

  第二天,照樣蹲點,看到張隊上了一輛警車出來,尾隨其后,但還是跟丟了。

  第三天,是阿可的葬禮。出席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公司的人,甚至仇老大都出席了,但只是匆匆完成個流程,也就是上個香的時間。阿可跟公司的人并沒有幾個相熟的,最熟的應該是蘿莉妹了,但那也會不過是業(yè)務上的聯(lián)系,私下并沒有什么交情。他們來,也只不過是出于某種業(yè)務上的需要。所以,他們也隨著仇老大的離開而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

  葬禮上,我竟成了讀悼詞的人。前一晚,花了不少時間寫的悼文,卻擠不出多少的文字,可能因為對他并不熟悉。我還是將他形容為“親人的肩膀,隊友的后盾,勇敢的人,正義的人”,我想這些詞匯他是承受得起的。

  葬禮上只有兩個人哭,一個是他80多歲的奶奶,一個是上初中年紀的妹妹。家里唯一的支撐已經(jīng)倒塌,她們還能依靠誰呢?仇老大出席期間有說過了,她們的生活會有公司照顧的,阿可的工資一直會發(fā)的,直到奶奶老去和妹妹大學畢業(yè)。

  我留意到,張隊也在某個角落注視著這里,由于不便當時并沒有去找她,但葬禮結束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了。

  正在思考著是去警局蹲點呢還是找個地方喝上一杯解悶呢,一輛黑色本田轎車擋住了我的去路,車門并為我而開。

  我進了車后座,里面有張隊迎接我,開車的是她的實習助手小陳。車開動,開往不知何處。

  她今天沒有穿警服,披了一件褐色的英倫范風衣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黑色皮裙,胸略平但還是很有料,看起來是另一種風情,但她的眼睛好像什么時候都充滿莫名的憤怒,這使得她保持著高冷而不好惹風范。

  “你找我有事?”她道,“都找我有兩三天了吧?”

  她知道我有蹲點跟蹤她吧,畢竟是刑警人員,還是有必要的偵查嗅覺和反偵察能力的。

  “林夢可的案子你跟?”我道。

  “那又怎樣?”張隊道。

  “我想知道一些線索……”我道。

  “你覺得我會透露嗎?”張隊道。

  “雖然覺得不大現(xiàn)實……”我道,“但凡事總有個條件,對么?”

  “你能給我什么條件呢?”張隊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默然。

  “你能透露有關你們組織的信息么?”張隊接著道。

  “我不會出賣組織的,這是基本職業(yè)素質?!蔽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公司不是犯罪、邪惡或者所謂的見不得光的勾當,干的都是有意義、高尚、正義、為人類著想的事情。”

  “就算有意義、高尚、正義、為人類著想的事情,如果沒有經(jīng)過道德和法律授權的話,那應該是犯法的?!睆堦牭溃八?,別讓自己覺悟停留在牛角尖里?!?p>  “個人看法不一樣罷了?!蔽倚Φ?,“總之,我及我之同仁不會為此感到于心有愧?!?p>  “那我們就不是一路人?!睆堦爩⑺聂W角的短發(fā)撥到耳朵后,“那就沒有什么好談的了?!?p>  “雖然我不會透露我們組織的信息?!蔽业?,“但是,我公司死對頭的邪惡組織的信息我還是可以透露給你的,這就是條件?!?p>  “那組織,我知道?!睆堦牭?,“他們將一些病毒注射到一些無辜的人身上,造成死亡,法醫(yī)所在一些受害者尸體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細菌……”

  “僅僅用未知的病毒毒害無辜之人,他們的目的不僅僅如是?!蔽业?,“這個組織名叫暗黑世界,它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例如?”張隊道。

  “例如……”我道,“你何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呢?”

  “好,我會提供你想了解的林夢可案件的信息?!睆堦牭?,“你也相應提供暗黑組織信息,協(xié)議達成?”

  她向我伸出了手,我握了。

  “那好,”張隊接著道,“關于林夢可的案子,你想知道什么?”

  “線索?!蔽业溃瓣P于兇手的線索?!?p>  張隊道:“林夢可,男,年齡23歲,死亡時間是2019年9月14日晚上11點至15日凌晨2點,是被鋒利之物割喉失血過多而亡,兇器大概是一把鋒利的小刀或者匕首之類的……”

  “說點有用的。”我道。

  “死亡現(xiàn)場留下關于兇手的線索很少,沒有指紋、沒有腳印、沒有兇手血跡、沒有打斗痕跡,死者似乎是在毫無準備的狀態(tài)下被殺的……”張隊道,“但死者在死前還是留下了一件十分重要的線索——”

  “什么線索?”我道。

  張隊道:“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圖案——”

  張隊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張照片給我看——是蜘蛛,血蜘蛛!

  “還有另外的一個重要信息?!睆堦牭溃笆悄阒白∷迾窍碌囊粋€監(jiān)控設備拍到的——”

  張隊打開了手機的一個小視頻,短短十數(shù)秒視頻,畫面漆黑昏暗余光之中,有一個人的畫面,一身漆黑,黑色的衛(wèi)衣戴上帽,臉戴口罩,高高瘦瘦的,匆匆從樓梯道口而入——和那天劫走墨的人一模樣!

  就是說綁架墨和殺害阿可的是同一人!

  “這就這個案件是所有的線索?!睆堦牭馈?p>  “還有一個問題——”我道,“你有沒有在現(xiàn)場或者阿可的遺物之中發(fā)現(xiàn)一個溜溜球?”

  “溜溜球?”張隊搖了搖頭,“沒有?!?p>  從阿可的奶奶和妹妹也無從得知溜溜球的下落,那它在哪里了呢?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睆堦牭?,“該說說我想知道的了。”

  我略說了一些關于暗黑世界的事情,當然有些不可思議無法讓正常人相信的東西不說,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說的,因為我對暗黑世界也是知之甚少。

  “很好。”張隊道,“你日后工作過程中,如若有關于暗黑世界的信息或者需要我們警方幫助的話,可以和我聯(lián)系,畢竟打擊犯罪還是我們的警方的事情?!?p>  她再次伸出手,我順便握了。

  我在人流較多的街區(qū)下了車,然后穿過人流,來到較偏僻的小巷。然后,我對后面喊道:

  “你們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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