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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幽夢

第四十三章 離去

舊時幽夢 風九漓 2427 2020-03-20 11:02:05

  將軍候府門前

  “小憐,心兒回來了嗎?怎么還沒見到候府的人?”我在門前已經等了好幾個時辰,遲遲未見來人,心中不免焦急。

  “小姐,你別急,許是快了。心兒去前面路口等待了,一有動靜會馬上回來告訴小姐的。”小憐緊緊跟在我的身側說道。

  這時艾兒眼尖發(fā)現了什么:“小姐快看,有幾輛馬車過來了,應該是候府的人回來了。”

  不一會幾輛馬車在將軍侯府門前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個傷痕累累的人。心兒也在其中,她跟在了老太太的身邊,小心地扶著她走了過來。

  “外祖母……”我連忙迎了上去,扶住老人。小憐與艾兒也連忙上前幫著扶著其他女眷進入候府。

  小心翼翼地把老太太扶到臥室的床上去,也著實費了很大的功夫。畢竟大家都有著傷,自顧不暇,人手不夠。又擔心碰到老太太的傷勢,因此一路上都是緩慢的、小心翼翼的。

  “外祖母,您沒事吧?”待把枕頭墊高,讓外祖母慢慢地躺下,蓋上被子后,我才出言問道。

  老太太眼神游離,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我接著連續(xù)問了三遍,她都毫無反應。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彌漫心頭,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小憐和艾兒正好從別處忙完趕來這里,我連忙拉住她們兩,有一些事情想證實一下:“小憐、艾兒,候府的人都回來了嗎?”

  小憐仔細回想了下:“女眷們人數很多,奴婢一時也不太清楚呀。不過之前奴婢認識的、有記憶的幾位都已經回來了?!?p>  艾兒接著道:“男眷那邊我們倒是沒有特別留意呢,都是小廝們扶著入府的?!?p>  “我去看看……”說著我就要往外走。

  心兒這時紅著眼眶,忍不住喊住了我:“小姐,小姐……你不用去了,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的……”

  我腦子里的一根弦一下子被壓斷了,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不愿相信:“你說,到底怎么了?”

  心兒面色猶豫醞釀了一會才開口:“剛才我去路口迎接他們的時候,就聽他們說了。老侯爺……和侯爺,在今天早上……沒了……他們沒能等到回家……”說完心兒側轉了身子,不知該如何面對我的反應。

  “怎么會?暮染前幾天不是說……有派人給他們治傷嗎?他們的傷雖然重,不是經過治療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嗎?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我忍受不住這哀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問她們還是在問自己。

  “小姐,小姐……”三個丫頭流著淚上前來扶我。

  外祖父、舅舅……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嗎?我的腦海浮現了許多他們的音容笑貌:外祖父在我小時候為了逗我開心,裝大馬給我騎,表演槍法給我看……舅舅在我兒時時常陪我一同作畫,直夸我畫的好。后來我長大了,舅舅時常與我交談,教我為人處世的道理。外祖父溺愛我的眼神,舅舅憂心忡忡擔憂我的神情……

  撲哧……我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只覺得頭腦昏沉,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前仿佛聽見三個小丫頭的驚叫聲,似乎還有人上來扶我……但我此時無力睜開雙眼去看,只想陷入昏睡……

  “笙離,小心,別跑那么快,小心摔倒了?!蓖庾娓赶奶珳Y寵溺地看著我,滿臉笑意。

  “你們看這孩子,和雨柔小時候真像啊。”外祖母老太太笑意盈盈轉頭和舅舅夏珩說著。

  舅舅笑著沒有回答,默認了這話。也是嘴角含笑地往我這邊看來。

  這是在將軍候府主廳的院子里,六歲的我正繞著整個院子奔跑,手里拿著舅舅親手為我扎的紙鳶,那是我最喜歡的蝴蝶形狀的。

  幾位長輩都站在一旁看著我,小小的我跑的滿頭大汗,但是紙鳶一直送不上去,我的臉上開始顯出了焦急之色。

  舅舅夏珩慢慢來到了我的身側,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讓紙鳶上到天空。起初紙鳶在低空盤旋仍需要我們兩不停奔跑,隨后紙鳶慢慢升上高空,自由飛翔,我們只需要抓牢手中的紙鳶線。蝴蝶在高空飛得越來越遠,把兒時的我的心也帶出很遠很遠。

  舅舅把紙鳶線交給了我一人,讓我牢牢握緊它,我很高興:“謝謝舅舅,舅舅你真棒。”

  舅舅摸了摸我的頭:“笙離,你都學會了嗎?”

  小小的我不是很懂什么是學會,只知道的確是自己親手把紙鳶送了上去,連連點頭:“嗯嗯,笙離已經會了,笙離把蝴蝶放回天空啦,嘻嘻?!?p>  身后的其他長輩見我如此,大家都很欣慰。整個院子里充滿了家庭的溫馨……

  我的嘴邊帶著笑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床頂的帳幔。夢中的場景是多么的美好,如今的現實卻是那么的殘酷。

  “小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艾兒守在床邊的最里側,我一醒來,她馬上就注意到了。

  “我沒事,我們回丞相府了?那將軍候府那邊現在如何了?”我強忍著悲痛準備下床。

  心兒一下子上前制止了我的動作:“小姐,不可,你的毒剛才又復發(fā)了,現在不可以隨意走動。你放心,將軍候府那邊有人照管著,府里的喪事也有人在操持?!?p>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我用力地推開了心兒,還是想要下床。

  小憐流著淚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小姐!你就聽心兒和艾兒的吧。要不是聽她們兩說,我都不知道,原來你身上的毒一直沒清除,還是會不停復發(fā),而且會越來越嚴重……”小憐這時候也隱隱意識到,心兒和艾兒這兩人有些不一般,不是普通丫鬟那么簡單。剛才小姐昏倒時,她們展現出的驚人的身手還有醫(yī)術……著實讓她吃驚不少。

  “小姐,你如果真的想去的話,就把這藥丸服下吧……”艾兒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懷中的藥瓶里拿出了一枚藥丸,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伸手一下子就接過,迅速吞服了下去:“現在我可以去了嗎?”我看著艾兒,突然感到有些頭暈。慢慢的,艾兒的面容在我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你……你給我……”話未說完,我就失去了意識。

  “小姐,小姐……”小憐連忙扶著昏迷的陌笙離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艾兒滿臉歉意地看著陌笙離:“對不起,小姐。你現在的身體,真的不能隨意走動。我只能騙你,讓你好好地睡上一覺……”

  心兒擔憂地拍了拍艾兒的肩膀:“小姐的毒怎么樣了?”

  艾兒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毒性越來越強了。”隨后又說:“我出去一下,你們照顧下小姐,她估計要睡一天一夜……”

  小憐在艾兒轉身將要離去時叫住了她,小憐拉著艾兒的衣袖:“艾兒,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救小姐?!?p>  艾兒回握住小憐的手:“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你們兩一定要看好小姐,千萬不能讓她下床?!?p>  心兒上前拉住了小憐與小憐緊緊相依:“我們知道了,小姐這里有我們,你就放心吧。你快些去吧,早點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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