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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金者杰克

王蒙正(十一)

淘金者杰克 圖南冥 2014 2020-06-10 08:22:42

  杰克進(jìn)入了山谷,王蒙正緊隨其后。那只原本在谷心湖歇腳的長尾雀并不是受驚于杰克的突然闖入,而是恐懼于杰克身后跟著的那個如死神一般的男人。

  當(dāng)那只長尾雀飛上半山腰的橡樹枝,它就一直在好奇觀望,是什么生物令它產(chǎn)生出自生存本能的顫粟。當(dāng)王蒙正也躲到那棵橡樹后,它明白了,樹下那個蓬頭垢面、肢體疲憊的男人絕對不是善類!它飛走了,向山林深處飛去。它情愿直面山林中的危機(jī),也不愿與人類的陰險有任何交集。

  王蒙正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杰克的一舉一動。他在等,等一個時機(jī)。而這個時機(jī)也并沒有讓他等太久……

  杰克沉迷于淘金,對此毫不知情:這是一個隱藏在山林中的山谷。一座座高低相近的山環(huán)繞著,像仙女輕托著鮮花的手。山頂部分是陡峭的。當(dāng)陡峭的山勢降到山腰時,開始變得和緩。一叢叢的金銀花灌木長在那,這個時節(jié)正開出星星點點帶著清香的花。續(xù)續(xù)往下,是一片草地,青草綠油油地長著,其中夾雜著一、兩朵不起眼的紅色的、黃色的花。草地一直向下伸展,直到探進(jìn)谷底中心的那個湖里。湖的另一邊是一片平坦的沙地。黑褐色的細(xì)沙好像貝殼磨成的砂粒。沙地上長著一片比那山麓草地更綠的青草。

  一條小河從遠(yuǎn)處能看見皚皚白雪的群山那流來,時隱時現(xiàn)地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后,穿過幾塊破碎的巖石,流進(jìn)這座山谷。小河在山谷中一個轉(zhuǎn)彎,便山谷的最中央?yún)R聚成一個小湖。在湖中滯留片刻后,河水繼續(xù)向前,流過翠綠的草地,一個加速,便流進(jìn)谷口那一叢密實的灌木中,不見了蹤影。

  這個山谷美好的仿佛仙境。明媚的陽光從山頭上灑下,灑在山麓的草地上。翠綠的草坪在陽光照耀下,發(fā)出晶瑩的綠光,好像有一塊綠寶石鑲嵌在山谷中。一只雪白的兔子正趴在草地上曬太陽,瞇著的眼睛反映它舒服得昏昏欲睡。它支棱著耳朵,聽見什么聲音,一晃,躥進(jìn)隱藏在茂密草叢下的洞。不一會,一只長尾雀扇動著翅膀飛進(jìn)了山谷,停在湖邊那塊平坦的草地上,熟練地?fù)焓车厣系牟葑?。吃飽后,一蹦一蹦地來到湖邊,喝這清洌的湖水解渴。一聲清啼,舒緩自己長時間飛行后的疲憊。展開羽翼,長尾雀細(xì)心地梳理自己的羽毛。躲在洞中的白兔發(fā)現(xiàn)來的不是危險,又跳出土洞。來到草地上,它警惕地張望四周,看見了湖邊的長尾雀,對方并沒有惡意,便放下戒心,又開始悠閑地啃食美味多汁的青草。這片仙境中,一切生物仿佛都暫時卸下了躲避天敵的壓力。

  長尾雀的身影倒映在湖水中。一兩尾小魚和幾只蝦米好奇地游過來,看著水面上的龐然大物,吐出一個仿佛是在戲弄的氣泡。長尾雀不為所動,卻突然扭頭看向了小河消失的那一叢密實的灌木那里。草地上的白兔也停下了進(jìn)食,緊張地支起耳朵看向同一個地方——是人的聲音!白兔迅速跑入洞中。長尾雀扇起翅膀,飛到山腰的一棵橡樹枝上,警惕地向下張望。

  那叢灌木猛烈搖晃,一個大漢身背著一個破舊的大袋子,罵罵咧咧地擠進(jìn)山谷——是杰克。他這一路似乎經(jīng)歷了許多事,全身臟亂不堪,長至齊肩的頭發(fā)像他的胡須一樣蓬松雜亂。雙眼布滿血絲而無神。臉龐像是用刀劃傷過,布滿道道傷疤,又左臉略大,似乎在路上的某處摔倒過。

  杰克走到湖邊的草地上,解下背上的袋子,隨意往地上一扔,草地上壓出一個小坑。他跪在地上,用雙手勺起清涼的湖水猛喝,接連勺了五次。然后,捧起湖水往自己臉上拍,用長著厚繭的手給自己洗了個臉。受驚的小魚小蝦躲在湖邊青草裸露在水中的草根下不敢動彈。污水隨著河水流向那叢灌木,流出山谷。

  杰克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略帶興奮地大呼:

  “很明顯!這里是淘金子的好地方!”“很明顯,這里是個淘金的好地方!”

  杰克說著,從裝備中拿出一個鐵盆,脫掉鞋子,走進(jìn)河水中。腳剛伸進(jìn)水中時,河水的清涼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在草地的綠舌舔舐進(jìn)河水中的那一岸,嫩黃的草根在水中悠悠晃動。他瞇著眼,看見草根上沾有小團(tuán)的黑泥,黑泥中夾雜著非常細(xì)小的金粒。

  “好!就從這開始!”

  杰克用鐵盆從河中挖起一盆泥。頓時,河水變得渾濁,受驚的小魚小蝦們倉惶地尋找蔽身處。他熟練地沖洗鐵盆中的泥沙,一遍又一遍。隨著鐵盆中的泥沙越來越少,黑色的盆底開始出現(xiàn)星星點點如芝麻粒般大小的金粒。杰克失望地?fù)u了搖頭,使勁一潑,金粒隨著污水倒進(jìn)了河水中流向遠(yuǎn)處。他又深深地挖出一盆沙土,重復(fù)著剛才的淘洗工作,但這次,連金粒都沒看見。

  “該死!”

  杰克將位置向下游挪動大概一米,挖起一盆泥沙,淘洗后,黑色的盆底出現(xiàn)比剛才更多的金粒。往深處挖起泥沙,淘洗后,金粒變得有大沙粒大小。再往深處淘洗,金粒卻沒了。杰克又向下游移動一米,重復(fù)著剛才的做法,在第二次淘洗時,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金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好家伙!我說什么來著?這里一定有金子!”

  杰克拿出盆中的金子,在水中沖洗之后,放進(jìn)胸前的袋子中,拍了拍,繼續(xù)自己的“干作”。他順著河流每隔一米便淘洗一次,陸陸續(xù)續(xù)地找到幾顆拇指般大的金子。在最后一次淘完金子直起身子后,杰克疲憊地走回湖邊的那塊草地上,躺下。他發(fā)現(xiàn)這條河,以湖下游的“二號坑”為中心,向兩邊延展,金子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小。他用雙臂支起身體,看向他的“二號坑”。

  “金子一定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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