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蓄著長須的老者眼睛里突然金光一閃,一條金色的能量鎖鏈憑空出現(xiàn),將鐵門瞬間融化,然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鳥面怪在聽到聲音那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沒了后續(xù)的動作,干脆利索地將手杖里的匕首收了回去,然后慢慢走回實驗室的解剖臺。
似乎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進行手上的記錄工作,本子上黑色墨水寫著一段文字:
“實驗編號15648,實驗結果:失敗。備注:狗尾巴草看來真的是個笑話,我就不應該嘗試這么愚蠢的點子。”
老者彎下腰,將地上的尤戲攙了起來,和藹可親的嗓音從茂密的白色胡子里流出來:
“孩子,你快起來。他們兩個沒有惡意,真的很不好意思冒犯你了,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老者將尤戲引出門去,然后轉身朝著鳥面怪和老油鬼說了一句:
“049和106你們快些去準備食物吧,快要到飯點的時間了,大家都餓了。”
讓這兩個家伙準備食物?難道不怕老油鬼身上的黑油掉進去?或者是那個兇巴巴的鳥面怪把化學藥劑加進去?這些家伙真是奇怪,果然夢里的世界就是有趣的多,情節(jié)讓人意想不到,還真是處處充滿驚喜。
尤戲跟著老者往前走,有種感覺很強烈。每當看到這個白須老者的時候,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會心里生出,宛如初升的太陽般溫暖。不單單是因為他救了自己,這種感覺似乎與這位老者散發(fā)出來的可見氣質有關——白色圣潔的光。
沒有人阻擋,兩個人一路暢通無阻,并排走出實驗室,來到了外面的草地。
陽光明媚,無數(shù)金色的顆粒灑落人間,落在老者潔白生機的胡須上,一下子仿佛真的變成了無數(shù)金碎,慢慢散落到地上。
此刻尤戲才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麻布材質,腳下踏著一雙用樹枝編成的鞋子。竟然還挺貼身,完全感覺不到任何不適感。
實驗室建在一段上坡山丘的底下,將斜面上的土掏出,再把扇形的鐵門安進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右邊還有一個扇形的小門,似乎連通著房間內部。尤戲腦筋一轉,立刻就想到了剛才長條麻袋大抵是從這里面被扔到房間里的。
草地上的雜草看起來有點萎靡不振,都彎著頭。這里并沒有平滑的小路,感覺像是置身于大自然中,走起來真的是踏青。
遠遠近近的房子都像是從地上生長出來的,披著一層雜草和蘑菇衣。
房間的對面有一棵蘋果樹,上面掛著牌子寫著:
“***049瘟疫醫(yī)生、***106口袋老人。”
就在這時,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草地上滾了過來。
尤戲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塊不太規(guī)則的石頭,在其中間的位置還有一串像是拉鏈一樣的“裝飾”,里面伸出一條紅色的小舌頭,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小石頭的舌頭上也有一枚金色的符文,以及同樣的四格條紋黑塊,這些東西仿佛是這些怪物和怪人的標志。
“汪汪汪......”
小石頭朝著尤戲亂叫,邊叫邊后退,看起來膽子有點小,并不敢跑過來當一回護院惡犬。
“617,這個孩子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他不是入侵者,不會傷害你的,你可以和他交朋友?!?p> 老者彎下腰,撫摸著617的頭,一副寵溺的模樣。
小石頭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朝著尤戲滾了過來,在他的腳底下蹭來蹭去,像是要抱抱一樣。
哇塞,這個小家伙有點意思呀,這個拉鏈好像是它的嘴巴,莫非是機械寵物,好神奇呀。尤戲也沒有拒絕,直接將小家伙抱了起來,眼睛不停調整角度探看,想要探明這個小家伙的內部構造。
“啊......你個小畜生,你竟然敢咬我!”
小石頭表面是個笑面小可愛,可正當尤戲放松警惕的時候,像是吃雞屁股一樣,一口咬在尤戲肉嘟嘟的胖臉上,嚇得尤戲一下子就把它扔了出去。
“哈哈......孩子忘記告訴你了,這個小家伙需要識別你的信息,它得咬上一口才能記住你,算是給你打了一個標簽?!?p> 尤戲白白嫩嫩的小胖臉上多了一塊像是被衣服拉鏈卡臉的痕跡,有一個很細小的傷口正滲出一些血液,但是幾乎可以忽略這種蚊子叮咬一樣的傷口。
“啊,是這樣呀?那我好像真的有點過分了,我剛才有點......所以才......”
尤戲頓時恍然大悟,確實是自己太大驚小怪,心里還有點歉意,感覺剛才把這小東西扔出去,確實很過分。
正當他再次用眼睛尋找這個小家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scp617正在給他吐口水,然后像是生氣了一樣,一下子朝反方向滾去了。
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搞得老夫的都少女心有點泛濫了,好他媽想養(yǎng)一只呀!一個調皮的石頭小精靈,這誰頂?shù)米??尤戲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咬痕,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被這個小家伙圈粉了。
占星師的臉上洋溢著慈祥的喜悅,湊近尤戲的耳朵小聲說道:
“孩子,我告訴你......”
幾分鐘之后,尤戲大概已經(jīng)清楚了一些這里的情況。
原來這里就是白霧之中的小鎮(zhèn),從外面看是一個飄忽不定,宛如海市蜃樓的地方。但是只要進入到里面,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一個被開辟出來的可見仙境。
一路上,由于失去了“路的指引”,腳像是激動的孩子,與草地自由輕吻。
沒有了筆直的規(guī)則,尤戲和占星師漫無目的走著,腳步隨著心情移動,毫無拘束,完完全全地走了好幾個小時,參觀了小鎮(zhèn)里許多的風景。
尤戲完全被這個地方震撼到了!這里是一個仙境小鎮(zhèn),腳逛不完,眼睛也逛不完,很大很大......
透明的玻璃房子或者正方形玻璃隔間,長著翅膀的馬,在草地上跳舞的玩具小熊,許多可愛的小孩子迎風奔跑,蒲公英的羽毛五彩繽紛的,像是風的精靈......
占星師握住尤戲的手,他仿佛早已知曉尤戲的一切,非常誠懇地與之對視:
“若你無處可去,我們愿意容納你,要不就在這里一起生活吧。我的名字叫做占星師,我與小鎮(zhèn)對你沒有惡意,我希望你永遠記住這一點?!?p> 兩個人來到了一處鮮艷的建筑前面,蘋果樹上的牌子上寫著:
“***4354紋身店的主人”
黑枝早已經(jīng)收拾好屋子,此刻正站在門口等著,眼睛打量著占星師帶來的這個小胖子。占星師在幾天之前就已經(jīng)找過他了,說預言到有一位客人要來,并告訴他這是小鎮(zhèn)歡迎的客人。所以一直很好奇,這個所謂的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占星師沒有再說任何的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所謂的屋子是一個二層的小樓,有著很特殊的裝修風格。同之前的建筑一樣,都是木質結構,只不過在房子的表面盤踞著許多抽象的黑色圖案。不管是什么東西都會附加上一雙眼睛,它們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動彈,仿佛活的一樣。
尤戲朝著這個叫做黑枝的人走去,一副形象在瞳孔中驟縮并綻放:
身材高大,頭發(fā)很短很精干,濃眉大眼,沒有任何體毛,膚色為白。粗布馬甲陪短褲,粗壯的肌肉在身上爆裂開,裸露出來的地方幾乎沒有一處干凈的,遍布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身。
我還以為是何方神圣,原來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不過這胖子的身體倒是很適合做紋身呢!至少占地面積大呀,還有這鼓起來的圓肚子,我似乎可以多加些空間上的設計構造。黑枝像是觀察一頭活豬一樣,已經(jīng)用眼睛開始做起了解剖,心里已經(jīng)開始想著辦法,怎么把這位客人精心“裝扮”一下。
黑枝剛踏上進門前的一段臺階,突然又轉身一屁股坐在臺階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難受,腮幫子鼓起來說道:
“呀,小伙子,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別熱呀?我這眼睛有點發(fā)癢,是不是進去什么沙子了,你可以幫我吹一下么?”
吹眼睛?這個壯漢有點騷呀,叫我一個男的給他吹眼睛,不會是要搞基我吧?尤戲瞬間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他并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一件小事,只能大步向前,應了黑枝的要求。
趁著尤戲彎腰蹲下的功夫,大漢黑枝用手指把左眼皮揭起,臉上的表情仍是很急切,沒有半點異常。
尤戲躡手躡腳地湊過來,迎面撲過來一陣大漢身上的汗臭味,熏得他有點想臨陣脫逃,但是又一想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了,咬咬牙湊得更近了些。
“fufufu......”
“咣當!”
“啊啊啊......”
一道慘絕人寰的悠長尖叫聲從尤戲的嘴里爆發(fā)出來,久久沒有斷絕。
“滴答滴答......”
一股騷臭味混和著大漢身上的汗臭完全綻放開了,地上留下一灘濕漉漉的黃色液體,以及一顆圓鼓鼓的眼珠子。
“哈哈哈......你尿褲子了,沒想到你這么一個大胖小子,膽子竟然這么小,還尿褲子。哈哈哈......”
黑枝一下子奸計得逞,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臺詞正式發(fā)表,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然后從地上拾起那顆掉出來的眼珠子,重新安了回去。
尤戲的膽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也不至于被一顆眼珠子嚇到尿褲子。
剛才不光光是眼珠子被輕輕一吹就吹掉了,他還看到大漢的眼眶里面還有一顆純白色的眼睛,而且整張臉似乎都只是一張人皮,底下的皮膚是黃蠟色的,而且有很多皺紋,看起來正主似乎是一個年齡很大的糟老頭子。
黑枝的白眼,實際上是紋身手法的一種,一般是將墨水注入眼白表面之下,并不改變虹膜的顏色,只是多了一層顏色在里面,使得眼睛看上去是白色的,像是從鬼片里出來的一樣。實際包括他外面的這層皮,都是運用了紋身手法,但是這是他獨有的異常紋身術。
“啊呼……啊呼......”
尤戲整整癱軟了好幾分鐘,喉嚨大口呼吸著,腦子里全是那一幕的情景。幸虧這是在白天,要是把這事放在晚上,他估計能跳一整天激光雨。
呼呼,這個老王八蛋,竟然捉弄我。這個小鎮(zhèn)里面還真住著一群瘋子,辛虧老子心里素質好,不然不得把心臟病給嚇出來。尤戲自我激勵了一下,然后從地上爬了起來。
突然感覺到下身傳來的濕意,下意識伸出手指搓了一下,心里暗自慶幸還好這褲子是麻布的,透氣性好,不然還不好干。
看著腳底下的戰(zhàn)果,尤戲心里百感交集,連忙用腳撥幾下尿漬,攤開一些好讓這玩意趕緊滲到草地里去,看著就讓人犯鬧心。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還沒下山。
唱上幾句小曲,連忙跑到一個光照好的地方,彎著腰靠在樹上用手把褲子撐起來,趁機晾涼衣服。
微風輕撫,花香草綠,陽光明媚,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啊......啊......啊,好他媽爽呀,這種感覺嘖嘖嘖......”
微風透過衣服的縫隙吹著屁股蛋子,加上太陽恰好好處的炙烤,享受著男孩子才能有的愜意,美滋滋。
十幾分鐘之后,尤戲伸了個懶腰回到了店里,主要是有點困了,不然他才不想回去呢!
“呀呀呀,黑哥你輕點,疼疼疼。我去你媽的,你個煞筆,你他媽拿的是剪子,你莫非是想要了我的老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咋們都是爺們,忍忍就過去了。不過,我早就聽聞魚先生是小小先生里最硬漢的猛男,今日一見……”
“是么,哦對,確實有這么回事。那你繼續(xù),我只是有點口渴,給我倒杯茶喝好么?”
“小鴛,聽到了么?紋身室,茶一杯?!?p> 店里好像來了一位客人,從紋身室里傳來一陣痛叫加對話,尤戲一猜就是黑枝這老東西又在搞事情,他作為受害人最有發(fā)言權。
正廳的左邊和右邊各是兩間掛著黑色簾子的紋身室,左邊寫著紋身室,右邊寫著手術室,中間是一些茶座和墻掛紋身圖,靠右的位置有一個樓梯,能通往二樓。
尤戲直接一屁股坐在茶桌旁,也不矯情怕生,自己動起手來沖泡,主要是嘗嘗黑枝這家伙的品味,看這茶味道如何,實際上他并不渴。
兩三分鐘之后,一個女孩端著茶盤從二樓緩緩走下來,似乎腿腳略有不便。
尤戲也是聽到了聲音,正把眼睛挪過去。
兩個人無意之中對視了一眼。
“咣當!”
盤子重重砸在地上,里面的茶水灑落了一地,杯子碎成了好幾片。
“你個小王八蛋,對我的寶貝女兒干了什么?信不信老子出來剁了你?!?p> 五大三粗的黑枝聞聲立馬從紋身室里沖了出來,不知道從哪拿了一把黑色大砍刀,嘴里像是打仗一樣聲響巨大,仿佛光用吼聲就能把天地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