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說,這事兒要怎么辦?”
越帝不辨喜怒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啪”的一聲,折子落地,正好砸在了二皇子寧淳的腳邊。
其余幾個皇子不動痕跡的往邊上挪了挪,生怕被帝王的怒火波及到。
奏折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趴著,但里頭的內(nèi)容,該知道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越帝眼底沉沉,手指一下一下的扣著。
“謀害人命,虐待幼童……,這樁樁件件,可真是大越朝好一位博學(xué)鴻儒的好先生??!難為......”
難為他與那老頭多年交情!
難為他還欽賜了‘天下第一學(xué)’的稱號!
難為對方死了干凈,他這個帝王現(xiàn)在在這收拾爛攤子!
二皇子向后挪動了下,隨后道:“父皇,此事雖說是那位院長一人之事。但兒臣聽聞,金陵女學(xué)雖無中州府學(xué)之名,但在學(xué)之人多數(shù)皆是世家貴族。而此事......可能會有所牽連?!?p> 越帝一抬眼皮: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還用你說!
易三度能探聽到的事情,他這個皇帝雖不能窺到全貌,卻也能猜至一二。
世人皆知老院長與他相交甚篤,更何況他還欽賜“天下第一”的親筆,如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該讓旁人如何議論他這位帝王?
這才是越帝擔(dān)心的事情。
寧淵低著頭,只留著漆黑的腦瓜頂,打定了主意此事是萬萬不能沾身,來之前他未來岳丈忠勇侯特意讓人傳了話,就一個字:靜。
靜觀其變,閉口不言。
大皇子裝了鵪鶉,二皇子又說了廢話。
越帝的情緒明顯更低了兩分,眼神向后頭幾人身上劃過,落在那幾個小的身上,更是深吸了一口氣。
不中用啊,不中用!
六皇子寧澈見狀,唇邊緊抿了一瞬,復(fù)又如常,朗聲道:“父皇,此事雖不光彩,但兒臣認為,也不失為一個機會?!?p> 越帝哦了一聲:“此話怎講?!?p> 六皇子向前一步:“中州學(xué)院林立,能才眾多。往年科舉考試,光中州金陵一處便占了半數(shù)。百姓更是只知金陵,不知盛京。兒臣認為,如今便是分立儒生學(xué)派的最佳良機。”
眾皇子聞言,不約而同的往遠處挪了一點。
遠離這個老六!
寧滄看著侃侃而談的六皇子,心下了然。
六皇子的母家……沒有背景。
二皇子寧淳有博陵崔家、五皇子寧鴻有武安侯、大皇子寧淵有忠勇侯。
寧潤屬于閑散人,不參與斗爭的那一種。
至于他自己,任何人不放在眼里的那一種。
世家大族如鐵桶,水滴不進,油潑不進。也只有壯志凌云抱負的新科進士學(xué)子們,才能有機會被收納。
寧澈有理想,但缺可用之人。
越帝盯著寧澈看了半晌,隨后微微偏過頭對李全吩咐道:“擬旨?!?p> 李全帶著耳朵往前半步。
越帝沉吟片刻,道:“密折之事,牽連復(fù)雜,所以,三皇子、六皇子,還有七皇子為親調(diào)使,去中州調(diào)查此事?!?p> “是,父皇?!?p> 越帝抬起茶盞,緩緩道:“記住,此事無論如何,你們……不能失了分寸?!?p> 肅然的語氣讓幾位皇子心下一凜,忙道:“請父皇放心。”
越帝點點頭,隨后揮手讓皇子們都退下了,看著人影越走越遠,又暗自嘆了口氣。
金陵,各憑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