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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詩操盤手

二十九章 回京

史詩操盤手 山河漫卷 2161 2020-03-26 23:27:16

  殷俊終于還是沒能趕上在天佑三十五年回到盛京。

  當他踏進帶著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劉福走進盛京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佑三十六年的正月初七了。戰(zhàn)事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攻城略地的血腥和榮耀也又一次遠去,殷俊看著熙熙攘攘的盛京城,突然有些恍若隔世。

  秦觀也無處可去,只能又這么一路隨著殷俊又回到了盛京,他看著滿目的繁華,也覺得有點不適,太青的苦寒和這里的繁盛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略略應(yīng)付過早就等在城門口的刑部官員,把劉福交了出去,殷俊這次的救火出征行動就算是圓滿結(jié)束了,接下來只需要等著朝廷應(yīng)有的封賞就好。他在這次行軍過程里已經(jīng)吃的大肚溜圓,自然也不在意朝廷象征性的那點賞銀,送走劉福就徑自回家去了。

  劉福這一路被殷俊用極為粗暴的方式走了千里之遙,終于來到了他之前覺得臨死前能看一眼就很好的京城,此刻卻沒有什么精神和力氣細瞧了,被隨行而來的差人架著上了囚車,等待他的結(jié)局似乎也完全可以預見了。

  但這些跟殷大人已經(jīng)沒什么關(guān)系了,他的軍旅生涯里劉福這種檔次的對手實在是不知道打了多少,事情一結(jié)就縱馬向著家里奔去。

  回到家里后,一切卻也沒什么變化,妻子依然不關(guān)心自己的行跡,兒子在還在認真讀書準備明年的春闈。他跟家人吃了頓形式大于內(nèi)容的團圓飯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他就坐在書房里,回想著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殷俊雖然個人品德素質(zhì)都是下等,但學識可一點都不差勁,他把這一路,這些年朝廷上下,天下三十三州發(fā)生的大小事件跟他所知的末代王朝在腦子里一一做著對照。

  天災、河工、吏治、邊患、流民、叛亂,殷俊一樣樣的盤算著,最后的結(jié)果讓他悚然而驚,因為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光景跟前漢,前秦,前唐的末代幾乎沒什么差別,差的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

  他親手鎮(zhèn)壓了劉福的叛亂,但劉福是導火索嗎?殷俊現(xiàn)在手中的情報讓他難以作出判斷,但現(xiàn)在這世道并沒有盛京城中表現(xiàn)出的這么一片安穩(wěn)是個事實。

  那這種局面下自己又該,又能做點什么?殷俊繼續(xù)沉思著。

  但苦思冥想的結(jié)果讓他頹然一笑,他本人是皇魏集團的絕對既得利益方,他靠著這顆大樹吸取養(yǎng)分,他四十年的人生中有二十年是在幫這顆大樹撲滅害蟲。

  這表示他身上的官方印記濃重到幾乎無法擦滅,就算有點異心也絲毫不能表露,不然馬上就會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亂臣賊子,他之前一切的助力都會變成阻礙他前進的障礙,甚至他的父親和兒子也會對他殺之而后快。

  那力挽狂瀾給這個帝國在續(xù)幾十年光景呢?殷俊又想了半晌,最后發(fā)現(xiàn)除非他能在亂子徹底被搞大之前就入閣主政,不然怕也是無能為力。

  大魏的最具戰(zhàn)斗力的京營是皇帝的私軍,這部分兵權(quán)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拿到。邊軍戰(zhàn)斗力也極為強悍,但不管是北邊還是南邊,最主力和精華的部隊都是只屬于帝國的四大將門的,只有當朝廷和將軍利益一致的時候,這幾十萬邊軍才會出發(fā)作戰(zhàn)。

  殷俊的出身決定了他根本不可能進入任何一家邊軍的核心高層,因為他是個底子上是個士人,是個讀書人,這種身份平時極為高貴,升官發(fā)財有人挺,只要不癡心妄想要當皇帝,犯了什么事都有人保,可謂是除了皇室外最尊貴的一個群體。

  但到了亂世,秩序被打破后,這就會成為最脆弱的一個群體,他們的經(jīng)學水平,詩詞水平,策問水平通通都會變成狗屎,反而是家族財力的雄厚程度能夠很大程度上決定前程。

  那殷俊能在大亂發(fā)生前鉆進內(nèi)閣嗎?他想了想本朝最年輕的閣老,是七十年前英宗一朝的楊儀,這位大佬從五歲考中童生開始就一路高歌猛進,得中進士時只有十五歲,入朝為官后也是一路官運亨通,就算如此,入閣時也已經(jīng)四十歲了。

  而殷俊,在剛剛天佑三十六年的當下,也只有三十七歲而已。

  如果按常規(guī)路線,殷俊大概還要去六部任一任侍郎,熬幾年資歷后再外放出去當幾年某州總督,再過三年,回來基本就能授個尚書銜,開始對內(nèi)閣發(fā)起進攻了。

  順利的話,大概五十歲能被人尊稱一聲殷閣老?別嫌慢,就算是如今權(quán)傾天下的許閣老,入閣的時候也已經(jīng)足足四十七歲了。

  十三年入閣?殷俊想到這個可能自己都笑了出來,以他現(xiàn)在的看法,這天下能再有十年太平光景就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那自己還能干點什么?智計過人的殷俊在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他對這個國家沒什么感情,但他很明白自己現(xiàn)在能坐在書房里琢磨事情是什么帶來的,是這個國家和制度的存在。

  他如果不想這一切在幾年后就灰飛煙滅,自己也落個晚節(jié)不保的話,就必須得為這個國家出把力。

  他癱在了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望著窗外,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也似乎是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殷洪的聲音,“老爺,許游許先生來了?!?p>  許游?許閣老這么著急?秦觀和殷俊這時候都有些納悶這人的來意,但這畢竟是許閣老許多事情的代言人,別說是殷俊,就算是同為閣臣的次輔也不好太過慢待。

  他迅速調(diào)整了臉上的表情,振起身來朝著前廳走去。

  只是遠遠看到前廳的時候,殷俊就哈哈的笑了起來,邊笑邊揚聲說道:“先生怎么就過來了,學生還打算沐浴一番就去師相府上請安呢!”

  一邊說著,一邊就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前廳的殷俊和秦觀同時吃了一驚,幾個月前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那個許游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這位老先生明顯的清減了許多,一雙眼睛里的些微笑意再也不見,只剩下了濃濃的陰沉。

  殷俊迅速放慢了腳步,收斂了臉上夸張的笑意,繼續(xù)往前走去。

  許游卻沒有跟他廢話的心思,看到殷俊的第一面,他就快步站起走到殷俊身邊,在他耳邊低沉的說道:“劉?,F(xiàn)在在誰手里?”

  許閣老要控制住劉福?這京里這幾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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