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思維試驗,他假設(shè)我們看到的世界其實是制造出來的。我們的大腦只是放在一個缸里,插著各種管子?!边@個我理解。
“假如你是缸中之腦,該如何認知到自己在缸中?!?p> “無法認知到?!?p> “也就是即便眼前你真的在缸中,也無法認知到。”
“對?!?p> “我就是教你如何認識,甚至解脫缸束縛的方法?!?p> 我懵逼,不是佛法嗎?就算來不及教我如來神掌,至少傳我?guī)拙湔娼?jīng)。
等到我深陷絕境的時候口誦佛號,頓時間霞光萬丈瑞彩千條,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字字如洪鐘大呂,鎮(zhèn)碎邪魔外道。。。
怎么變成哲學課了?畫風變的太快我有點跟不上。
“那要怎么做?”
“正念,冥想?!?p> “這是佛法?”
“正宗佛法。”
“少林寺那些是山寨的?XZ那些是高仿的?”
“都是佛法,傳承與法門不同而已。以我觀察,你適合通過正念和冥想的法門。”
“那我學會有什么用呢?正念和冥想能幫我保命嗎?”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您看能不能通俗一點,我這個水平。。?!?p> “法術(shù)神通,都要著相,你學會正念,自然可以避免?!?p> “還是不懂。”
“若有人當面辱罵你,你如何得知?!?p> “我聽得見呀?!?p> “若有人在真空中辱罵你,你如何得知?!?p> “明白了,聲音要在介質(zhì)中傳播,真空不能傳播聲音,怎么罵都聽不見?!?p> “就是這個意思?!?p> “那不對啊師父,如果是圖像、聲音、氣味,正念有用。那些影響客觀事實的法術(shù),我怎么辦?比如一個大石頭砸向我,正念有什么用?!?p> “境界足夠就可以?!?p> “啥境界經(jīng)的住大石頭砸啊?!?p> “突破缸中之腦?!?p> 我陷入了深思,的確,如果我是缸中之腦,大石頭也是幻象,一切都是幻象,只是真實程度的區(qū)別,那不就是境界的區(qū)別嗎?
我好像從哲學角度,明白了血輪眼是怎么釋放天照的。
明白了也沒用,明白了就能做的嗎?這里就是知易行難了吧。
“我需要速成?!?p> 光目又笑著說:“我知道。區(qū)區(qū)幾句就能成佛,我就去開直播了?;ㄙM如此代價,就是要助你速成?!?p> 說完四周變?yōu)橐黄岷冢缤钪婵臻g,我們懸在其中。
“你身體即是缸,自我困在缸中,現(xiàn)在教你如何控制自我。”
突然間吹起寒風,沒一會就覺得冰涼刺骨,凍得我渾身直哆嗦。光目倒是不為所動,姿勢都沒變,平靜地對我說:
“皮膚剛剛接觸寒風,
便身體顫抖,涼意從內(nèi)向外擴散。
但低溫并沒有對身體做出任何實質(zhì)的影響和傷害。
讓意識專注于外界溫度變化與身體機能變化的關(guān)系,
摒棄身體多余反饋的干擾,
讓自我控制身體。
伸出手對著寒風,
慢慢感覺手的血流在變慢,神經(jīng)的知覺越來越淡,
直到已經(jīng)不能自如的彎曲手指。
此為第一層境界?!?p> 的確我的寒意是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只要冷靜下來,不再想著冷,冷的感覺就降低了。
伸出手,好冷啊。。。果然凍的時間一長,手就是木的,知覺已經(jīng)不明顯,但我仍然能控制手指彎曲。
“是否仍可以控制手指?”
“這是佛法嗎?”
“
不,這是讓你認識到溫度和身體的關(guān)系。
之前的你覺得冷,就一味回避。
現(xiàn)在你的自我已經(jīng)浮現(xiàn),接管了身體。
”
寒風終于停了,室溫仍然非常低,但是我不再關(guān)注寒意,自己也就沒覺得多冷。的確“冷”是覺出來的。
我又感覺手特別熱,手竟然著火了,抬起手就連搖帶拍想滅火。
光目輕輕阻止我說:
“讓他燒,不要抗拒,你仔細體會被燒的過程和變化。”
我安靜下來。
光目繼續(xù)說:
“
見火起,
只知驚恐和慌亂,
一心想滅火。
若摒棄這些反饋,
直接面對火,
觀察火對皮膚的傷害,
讓意識觀察身體被燒,
既能減輕被燒的痛苦,
又能減輕被燒的傷害,
這是第二層境界。
如果你能做到,
就已經(jīng)觸摸到佛法門徑。
”
說真的我從瑜伽館出來的時候有兩種心情。既感嘆佛法神奇,這么快我就學會了正念;又很急著去醫(yī)院,畢竟手上的燒傷還挺重的。
還以為這是什么神奇的異度空間,原來就是關(guān)燈,開空調(diào)。這個瑜伽館玩這么大嗎?
要不是手不方便,我立刻就打12315投訴他們了,太坑了,那火是真燒?。?p> 姥爺在門口等,直接送我去醫(yī)院處理傷口。一邊上藥一邊跟姥爺說:“這就是那張老頭給我安排的,就這我還得過年給他磕頭去。我過年給他們家房點了去得了,還磕頭?!?p> 姥爺憋著笑說:“都是為你好,早跟你說了,速成更難?!?p> “以后我跟張老頭見面就是仇人,這是人受的罪嗎?哪天我要真成佛了,非讓那老東西知道什么叫施霹靂手段?!?p> 我這個氣啊,真是為我好嗎?姥爺您笑那么開心干什么。
姥爺正色說道:“別瞎說,真是為你好,下次見到張爺爺要禮貌?!?p> 回家后,姥爺先讓把我傷口上的藥洗掉,拿出一種黃色藥膏,讓電線桿給涂。
囑咐道:“明天早上藥膏變黑,再換一次?!?p> 又拿出兩顆紅色的藥丸說:“晚上睡前溫酒吞服一顆?!?p> 都整理妥當,看著我的手說:“忍著點吧,這不算什么,以后還要受更多苦呢,這就是個開始?!?p> 說完要走,我忙問:“什么時候去北和。”
“先把手養(yǎng)好,安排好了聯(lián)系你?!闭f完就走了。
我手機收到一條推送消息,我沒法拿手機,讓電線桿幫我看看。他說是廟會的提示,提醒今晚開市。
廟會?才十月份,有廟會?噢,廟會,我跟電線桿是說:
“就是鬼市,今天是初一?!?p> “我自己去吧,你的手不方便?!?p> “行。”我知道姥爺已經(jīng)把錢放在他那,自己啥用沒有,不如在家養(yǎng)傷。
學著電線桿在那打坐,腿盤不上去,手也沒法幫忙,正在那費勁呢。小崔來電,用舌頭接起電話。
“老曹你在哪?”
“在家呢?”
“一起吃飯吧?!?p> “那你得來接我,我手受傷了,出門都難?!?p> “那我買點現(xiàn)成的去你那吧?!?p> “你買全點,我這啥都沒有。”
從對話分析,他不是來害我的,聽不出什么目的。
見機行事吧,雖然電線桿不在,暗處肯定還有人看著我。
畢竟那個老狐貍估計連電線桿都信不過。
小崔拎著兩個大袋子進門,鋪開了我們就是連吃帶喝。
開封菜,可樂有吸管,其他都能用嘴夠著吃。我隨口問:
“你是不是也被公司開了,以后咱倆可以一起找工作,還能去同一個公司?!?p> 小崔臉色有點紅,他沒喝酒啊,紅什么,難道他要對我不軌?被押了幾天有這么大變化?
他說了一句我打死都想不到的話。
他要是說自己是陰差來勾我魂,那我是絕對不驚訝的。
但真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