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慶賀完已經(jīng)到了深夜,眾人各自歇息,一夜無話。
清晨,封仙洞洞口處,大當家召集眾人集結(jié)在一起。
“諸位兄弟,如今這封仙洞已成規(guī)模,我等也該出山了!天天吃無味的烤肉老子嘴里都淡出鳥兒了,是時候松松筋骨了!”
大當家站在眾人前頭大聲說著,這數(shù)個月來眾人一直耗在山中,如今也到了出山的日子。不光是眾人缺衣少糧,還有黑龍寨的一歲五千金!這些負擔猶如頭懸利劍一般,讓的眾人閑暇之余莫不擔憂。
“今日諸位兄弟便化整為零打探消息,凡是非良善之人不義之財,我等見機行事,另外留下兩人看家,我與師爺前去東尤城打探一番!”
大當家一陣安排,眾人推選出兩個看守老巢的人出來,兩人一臉幽怨,似乎不能下山出去十分不滿。
過了沒多久的功夫,眾人三五成群結(jié)伴向著山下走去,仔細看每一批人方向都略有不同。而大當家和師爺兩人則是返回山東換了一身行頭。
大當家換了一身粗麻衣,臉上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抹過有些灰頭土臉。一根長棍穿過兩只竹籃,竹籃里是兩頭死去多時的野豬,腰間別著一把大刀,十足的一個獵戶形象。
在看師爺,不知道從何處弄來的一匹白布穿過了一根竹竿,布上寫著:“神算測天,有求必應”八個大字,身著有些發(fā)白的藍色長袍,長須隨風而動,細小的眼睛卻異常明亮,像極了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兩人的行頭看呆了正抱著徐封在洞口處曬太陽的嵐夫人,“噗嗤一笑”似乎對二人此舉頗有興趣。大當家微微頷首便帶著師爺瞅準了東尤城的方向轉(zhuǎn)身離去,嵐夫人望著二人的背影眼里不由得浮現(xiàn)了一抹擔憂……
大概一個時辰過后,大當家與師爺站在巍峨的東尤城城門前。
“師爺,我先進去了”大當家輕聲向著師爺說著,徑直向著城門口走去,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其中也有不少如大當家打扮的人,具體又是何種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師爺在后邊看著大當家跟隨者隊伍進城,待到看到大當家順利進去東尤城后也向前跟隨者人流進城。原因無二,兩人的打扮相聚一起太過扎眼,城門前有大致檢查的士兵,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兩人分別進入。
進入城中,大當家奔著小販聚集的地方徑直前去,那種地方中能聽到各路的小道消息,或者是什么奇妙異聞,大當家瞅準了一個人多的地方放下肩上挑著的肉,也不吆喝叫賣,找了處較為干凈的地面坐下,聽著四處傳來的話語。
師爺則是向著高樓大戶前去,在那里會有不少富庶之人,趨吉避兇的想法正對師爺心中的念頭,一臉世外高人的形象緩緩走在這片區(qū)域,嘴里輕聲說著不知道哪里學來的高深莫測的話語。像一個漁夫一樣,等待著魚兒上鉤……
三個時辰過后,東尤城城門前,師爺與大當家再次相聚在了一起。大當家挑著的竹籃里已經(jīng)沒有了來時帶來的野豬,只有幾個不算太大的瓦罐。而師爺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左眼烏青,身上的長袍也十分凌亂,手中白布做成的竹竿招牌碎成了布條,整個人十分狼狽。
“回去再說”大當家輕聲說道,轉(zhuǎn)身朝著封仙洞方向走去。師爺見狀微微揉了揉烏青的眼睛,原本想要抱怨的話語也堵在了喉嚨,急忙追向了大當家的背影。
待到兩人走了一段路程,已經(jīng)進了黑尤山,大當家緩了一下腳步,略微等了一下后面用力追趕的師爺。師爺看到大當家慢下來的腳步,腳下速度又快了幾分。待到追到大當家身前大口喘著粗氣,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大當家,咱們……歇息一會吧”
大當家見師爺狼狽的樣子無奈一笑,說道:“也罷,暫且歇息一會吧”
兩人隨即找了一塊較為干凈的山石緩緩坐下,師爺擰開水囊接連灌了自己幾大口水,胸口的浮動暫且平緩下來,嘴里罵罵咧咧:“這該死的王家,不信老子的話還把老子打出來!”
大當家頗為好奇,問道:“此次前去發(fā)生了什么事?師爺怎會被人打出來?”
大當家頗為不解,按照以往來說,師爺忽悠人的本事可以算得上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如今吃了一個大虧實屬有些反常。
“這王家的畜牲不知道做了什么虧心事,老子只不過說他們家一年內(nèi)必有血光之災,還不等說便一拳打了過來,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我這小身板怕是要分家了!”
師爺心中還有怨氣,極少說粗話的他一連幾個“老子”說了出來,可見師爺心中極為不忿。
“師爺不要再生氣了,改日懲戒一番這王家!”
大當家輕聲安慰,隨即話題一轉(zhuǎn):“不知師爺此前可否打聽到什么消息?”
師爺微微緩和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正色說道:“此番前去這城中大戶人家我均已有大概了解,皆是大發(fā)不義之財之人,其中先前我所說的王家,還有李家,劉家,還有惡名最深的鄭家,皆是販賣婦幼!”
師爺一邊說著,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fā)陰沉,這幾家的消息都是這幾家求他算命的時候不經(jīng)意吐露而出。
大當家聽到師爺狠狠講出的話語臉色不由得也變得陰暗起來,隨即回道:“與我所知情況相差無多,這幾家大概一月之余有專門的人去往各處收取大量錢財,想來是那販賣人口的不義之財!”
師爺聽到大當家所說臉上的神情由驚愕轉(zhuǎn)向憤怒,心中有一股郁結(jié)之氣堵住,十分難受。
“等到回去告知兄弟們,盯緊這幾家人,待到實際出現(xiàn)便出手!”
大當家惡狠狠的出聲,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著,師爺看著身旁的大當家沒有再說些什么。兩人無言,靜靜的坐在石頭上歇息著,臉上的神色時不時的變幻,難以揣摩。
大當家跟師爺大概休息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便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崎嶇的山路上,大當家挑著的竹籃里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瓦罐的碰撞聲,師爺十分好奇,開口問道:“大當家,竹籃里是什么東西?”
“這只是些佐料,那兩頭野豬讓一個大戶人家的護衛(wèi)買去了,然后我用錢買了點佐料,這樣大家伙就不必吃那沒有味道的飯食了。其中還有些許種子,待尋幾塊沃土種下去,便有糧食可以吃了?!?p> 大當家邊走邊說,師爺在旁聽著不由得心中一陣贊嘆。
等到大當家與師爺二人回到封仙洞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火堆上架著一口鍋子,陣陣香氣傳來,讓得二人不由得肚中傳來了陣陣聲響。
“兩位大哥回來了,鍋里有肉湯且先吃了吧”
一旁角落里,嵐夫人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懷中沒有抱著徐封,想來是應該睡了。
師爺隨口道了一聲謝,迫不及待的去盛了一碗,嘴里呲著牙正要下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跑到大當家身旁卸下了大當家挑著的竹籃,倒弄出來一小堆瓦罐。其中不知道倒了些什么粉末,肉湯的香氣更加濃郁了。
大當家無語的看著師爺猶如餓死鬼一般的模樣,無奈對著嵐夫人一笑,說道:“封兒呢?”
“吃了奶暫且睡下了”
嵐夫人臉色有些紅潤,不知道是被火光映照的還是怎么了。
大當家嘿嘿一笑,搓了搓手說道:“我也去吃點東西,夫人自便”,然后轉(zhuǎn)身跟著師爺一起享用了起來,中間也往肉湯中倒了一些佐料,吃的很是痛快。
嵐夫人看著此刻狼吞虎咽的大當家不禁微微一笑,心中原本有些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戳擞幸粫墓Ψ颍蛑庀啥赐庾吡顺鋈ァ?p> 待到師爺與大當家吃完,也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聞著空氣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肚子不由得也咕咕叫了起來,當即再次架起一鍋肉湯等著享用。
大當家吃飽喝足,四處看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嵐夫人。心中有些疑問,隨之去了徐封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只有床上躺著的小小身影,不時還蹬一下小腿,顯得極為可愛。大當家躡手躡腳退出去生怕驚擾到了小家伙,要不然哭鬧起來有些讓人頭疼。
大當家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隨便問了一下正在享用肉湯的人有沒有見過嵐夫人,卻得知嵐夫人剛剛出去了,神色有些慌張,急忙跑了出去。
夕陽西斜,散落了一地的金黃光輝。一處巨石上,有著一位美婦人佇立,臉龐清秀,身材姣好。眼眸微微閉著,似乎在享受即將落下太陽的余暉。身上被落日的余暉點綴的有些微微發(fā)光,在這人煙罕至的山林中顯得極為耀眼。
這個美婦人正是獨自出了山洞的嵐夫人,此時在距離山洞不遠處的一處巨石上靜靜的站著,似乎有著一些心事。
大當家跑出來后看到了這讓他難以忘懷的一幕,胸口有些輕微疼痛,眼中浮現(xiàn)了一抹愛憐之色浮現(xiàn),望著不遠處猶如獨立于世的嵐夫人緩緩抬起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