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后來在學(xué)校里偶遇過幾次周小文。
她看到他遠遠地走過來,身邊是幾個抱著球嘰嘰喳喳在討論游戲和球賽的男生,而他微笑著,只聽不說。
“哎,你看——”他身邊一個男生突然發(fā)現(xiàn)了站在對面的余姚,不懷好意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周小文。
周小文順著男生的目光看向她。
表情冷了下來,沒有說話。
“欸?分手了?”有人八卦。
余姚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她本覺得自己沒有及時躲避,害怕周小文再次帶給自己什么麻煩。
而且,從他周邊人的反應(yīng),她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緋聞中的「前女友」。
她知道,那晚她的話奏效了。
她也表情冷漠,走過了周小文身邊。
她想,要好好配合他演好最后一場戲。
只是,余姚那會兒不懂,麻煩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鄭恬恬作為觀眾眼中的「受害者」,突然開始博得了班里大多數(shù)人的好感,但是她也仍舊保持著對外的高傲,適度的柔弱,友好地對身邊的同學(xué)說:“我不知道怎么和大家相處,不過,大家學(xué)習(xí)上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p> 盡管這話讓一些人不舒服,但也不妨礙一些男生女生以探討學(xué)習(xí)之名和她去聊天。
學(xué)校就是一個小社會,雖然十幾歲的孩子還沒有成年人的圓滑世故,但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已經(jīng)懂得為了自己所要的東西采取一些行動。
余姚當(dāng)然不在其中,她只喜歡做上兩大張語文試卷,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放空自己。
她想著住進家里的陌生男人,有好幾次,他都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像是有心事,她則再也不想在客廳多停留,大多時候她都是放學(xué)回家,直接回臥室,關(guān)上門直到余家年叫她吃飯。
而且,她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用的是單獨的碗筷餐具,就連吃的菜都是余家年先盛到特定的盤子里,再由他一個人“獨享”。
余姚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至少,在那個男人身上出現(xiàn)的病征,是需要他們躲避的。
想到這里,她不禁覺得余家年沒有一句交代就把陌生人帶回家,是對她的不尊重。
而她也會因為內(nèi)心的嫌惡拒絕和他們一起吃飯,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是餓著肚子度過的。
想到這,她掏了掏課桌抽屜,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零食,但是卻意外拿出了一個信封。
金黃色的牛皮紙,表面摸起來有些疙疙瘩瘩。
而信封上寫了兩個丑丑的字:余姚。
她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她。她感到奇怪,第一反應(yīng)是這是誰的惡作劇。
正當(dāng)她在猶豫要不要打開這個信封的時候,鄭恬恬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余姚,周末我過生日,想邀請大家到我家,你也一起來吧?!碧鹉伳伒穆曇?,余姚覺得自己如果是男生,也絕不會喜歡這樣的女生。
她扭過頭,看到鄭恬恬以及她身邊剛剛還在聒噪的幾個女生都在看著自己。
鄭恬恬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讓她想起了路過的商店里有些詭異的芭比娃娃。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周末有別的安排了?!彼M量客氣地回答。自從之前幾次,她面對鄭恬恬都會下意識地提高警惕,但她也在勸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對了,生日快樂?!彼f這話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帶了多少真實的感情。
“去吧,這是我第一次邀請大家?!编嵦裉裾酒饋砜粗??!耙院螽厴I(yè)了,也就沒有多少可以聚在一起的機會了。”
言辭誠懇。
余姚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手里還捏著那封信。
“有人仗著班主任喜歡,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等她回過神來再看,教室里的人都把嘴巴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但是他們的眼神之于她,是戲謔和嘲諷。
“謝了,我沒時間。”她知道自己被看成了跳梁小丑,但是她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態(tài),再一次回絕。
“那……好吧?!编嵦裉衤冻鰧擂螣o奈的表情,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周圍幾個女生則湊上去開始安慰她。
余姚不知道鄭恬恬打的什么算盤,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熱鬧,尤其和不熟悉的人湊在一起熱鬧。
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研究手里的信封。
摸上去有些厚,怎么也得有兩張紙的樣子,疊起來才會有這個手感。
“嘶拉——”
她想了想,還是撕掉了封口。
兩張疊得整齊的紙被抽出來。
“猜猜我是誰。”
第一張紙上寫了這么一句話,第二張則是空白,但她仔細一看,第二張紙上又用鉛筆淺淺地寫了兩個字:回信。
神經(jīng)病。余姚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還回信。
她把信又放回抽屜。
“余姚,我們談?wù)劙?。”鄭恬恬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返了回來。
余姚覺得她陰魂不散。
“你想說什么。”她抬頭不耐煩地看著鄭恬恬。
“我真心邀請你。”
“沒看出來。”余姚發(fā)現(xiàn)自己很能拆臺。
“你……”鄭恬恬漲紅了臉,眼睛瞪得圓圓的。
余姚想再說什么,英文老師抱著教案和一堆試卷走了進來,緊接著上課鈴便響了。
鄭恬恬攥著小拳頭走回了座位。
余姚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陸粥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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