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府也是大城,人口眾多,街上行人繁多。
眾人在王定六的帶領(lǐng)下直奔安道全家中而去。走到院外看院門開著,里面還有吵雜聲響起。
進了院中看到一個中年人站在臺階上,正被一個管家打扮十幾個打手模樣的漢子所逼。
只聽那中年人氣憤說道:“我說過了,渾家正需要照顧,安某已幾個月不曾給人看過病了,幾位還是另請高明吧?!痹瓉磉@人就是安道全。
那幾人卻不這么認為,為首一人笑道:“安神醫(yī)的事,咱們也是知道,只是你渾家要生產(chǎn)還需幾月,現(xiàn)在也不用天天看著吧?此去也費不了多少時日?!?p> “哼!就是不費時間,安某也是不去,讓知府大人另請高明吧?!卑驳廊吡艘宦暤馈?p> “安神醫(yī),知府大人的小妾剛生產(chǎn)完,正是體虛,又趕上病癥,這建康府的大夫都是看遍了也不見好,只有你能救命了。知道你最近有煩心事,咱們一開始不也是沒來打擾你么,現(xiàn)在實在沒了辦法,你就看看吧?!蹦菫槭字擞值馈?p> “別人治不好我也治不好,你等請便吧!”安道全明顯就是不想去給這個知府的小妾看病,說完就看向剛進來的花榮等人問道:“幾位有什么事么?要是看病時,恕安某不能相陪了?!?p> 花榮剛要說話,那管家模樣的人搶先喝道:“安道全,別給你臉不要臉,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鳖D了一下又道:“知府大人請你去,那是看得起你,給你臉你就接好了?!边@是看安道全軟的不吃,就打算來硬的了,說著一揮手就要讓打手們上前強行架著安道全走。
那幾個打手上前笑道:“安神醫(yī)走吧,外面馬車都準備好了。”
管家也是道:“只要治好了,就會放你回來的,你渾家現(xiàn)在又不是不能動彈,能出什么事?!?p> 這話說的,花榮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這不就是那些無腦手下給主人強行招惹主角,然后被打臉的橋段么,沒想到讓自己看到現(xiàn)場版了。
眼看安道全就要被強行架走,花榮知道該自己上場了,沒準這還是一個說安道全上山的契機。
領(lǐng)著眾人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前,笑道:“閣下這種請人的方式不覺得太過了么。你就不怕安神醫(yī)去了,出工不出力,就是能治好也不給治,敷衍了事么?”
那管事的看自己先前不在意的幾人竟然敢攔著自己,不屑的道:“你們是哪個,竟敢管知府的家事?我還告訴你,治不好就一直在那呆著,直到治好為止。你們要是也找安道全看病時,就祈禱他趕快治好大人的侍妾吧?!?p> 這話即是對著花榮等人說的,也是在提醒安道全別想著敷衍了事。
這話在那管家看來沒什么不妥,知府大人為了一州事物整天勞心勞肺的,現(xiàn)在給家人請個大夫,還被推三阻四的,甚至自己都賠笑臉了還是不為所動,這是什么,這就是不知好歹。
其實安道全不去也是有氣在身的,那鄭御醫(yī)給他解決了沒有孩子的遺憾,直讓他感激涕零,兩人都是醫(yī)術(shù)大家,也多次探討過醫(yī)術(shù),都對彼此甚是欽佩,引為知己。
可鄭兄弟就是去給知府的小妾看病接生,就在兩個月后突遭橫禍,連審問都沒審問,就被定了罪,而且還要被再次發(fā)配到瓊州那等蠻荒之地,要說這里面沒有知府搗鬼他才不信呢。這也是為什么聽到要去給他那小妾治病,安道全那么抗拒的原因了。
一方面是替那鄭兄弟出口氣,就不給她治;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惹事上身。再說他也確實不擅長治婦人之病。
那管家的話,自己覺得沒什么,可聽在花榮等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對味了,難不成人家是你的下人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等人是強人土匪也沒這么霸道。哪次下山去請大夫不是好聲好氣的。人家有事走不開就去請別人唄。
焦挺直接出聲喝道:“好霸道的管家,好一個大宋知府,一個知府就這么霸道,可想而知蔡京等人是何等威風(fēng)了。要我看來,向你等這般百姓蛀蟲都除了才是暢快。”說著就要上前教訓(xùn)他們。
“你們想要做什么?!惫芗覅柭暫鹊?。
焦挺是那種能動手絕對不吵吵的人,直接上前給了他一個嘴巴子,將他扇翻在地,讓他閉嘴。
那管家突然挨了一巴掌,一開始有點懵,自己多少年沒挨過嘴巴子了,不想今天到是重溫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惱羞成怒,跳起身來喊道:“反了反了,這伙人拿刀拿槍的,定不是好人,都給我上,拿了他們我去知府面前給你們請功。”
這時屋中傳來一個痛呼聲,安道全聽了頓時急了,奮力掙扎起來,只是他一個大夫又不曾學(xué)得武藝,怎么可能有架著他的那兩個經(jīng)常街頭撕打的壯漢力氣大。
那邊花榮等人也是打了起來,他們是什么人,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的就將那些打手打倒在地,就剩管家和那兩個抓著安道全的壯漢還在站著。
這時花榮抽出佩劍架在那管家的脖子上,笑道:“如何?還要拿我等么?”
管家也沒想到這幾個人這么能打,自己帶的人比他們多一倍,竟然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這時也是慌了,連聲叫道:“好漢別沖動,我們無怨無仇,不至于動劍,傷了我對你們也沒好處不是,這樣,你放了我,就當(dāng)今天的事沒發(fā)生過,事后絕不尋仇,怎么樣?!?p> 花榮聽了好笑,自己等人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怎么可能輕易放他們走,就是要放也是要等到他們出了城再說。
這時屋內(nèi)又是一聲痛呼,安道全更是急了,趁著兩個壯漢看到同伴被打倒放松警惕時,使勁推開一個,不想這個壯漢腳下一拌一個踉蹌,脖子正好撞到了花榮的劍尖上,頓時刺了一個對穿。還好花榮劍拿的穩(wěn),才沒有連那個管家也一并了帳。
安道全也不曾想到會有這意外,頓時也慌了神,有些不知怎么才好。
花榮提醒道:“安神醫(yī)還是先進去看看尊夫人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了?!?p> 安道全如夢方醒,連道:“對對對?!边B忙跑進了屋。
“哥哥,這些人怎么辦?”焦挺將最后一個人打倒后問道。
“先提到后院捆起來,把嘴堵上。我們?nèi)タ纯窗采襻t(yī)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花榮毫不猶豫的道。反正現(xiàn)在是不能放了。
到了屋內(nèi)花榮看到安道全正在把脈,讓眾人禁聲,安心等候。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安道全才松了口氣對著床上的婦人道:“沒事,只是中午吃的飯沒有消化,等下出去活動活動就好。”
“夫君,我看你剛才失手殺了人了?這以后可怎么辦啊?!卑驳廊珳喖覄偛乓苍诖皯暨吙吹搅送饷娴那樾?。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卑驳廊F(xiàn)在也沒有主意。
“都是我拖累你了,等要是生產(chǎn)時,一定要保住孩子,我死了不要緊,但怎么也要給你留個后啊?!蹦菋D人垂淚道。
“說這個做什么?我一定想辦法將你們娘倆都保住?!卑驳廊珗远ǖ恼f道。
看的出來他們夫妻的感情很好。
這時安道全才想起來屋內(nèi)還有其他人,趕忙起身見禮道:“剛才多謝諸位仗義執(zhí)言了,只是現(xiàn)在安某失手殺了人,恐怕幫不上諸位了?!?p> 花榮也是拱手回了一禮,道:“安神醫(yī)的事情我們也是知道了,胎位不正這種事情不能用手法緩慢改變胎兒位置么?”
“這,這我確實不清楚,就是有,我也是不會啊?!卑驳廊珖@道。
花榮提醒道:“神醫(yī)不會,??频挠t(yī)還能不會?就我所知這建康府剛好有一位?!?p> “你是說那鄭珍存鄭御醫(yī)?”看到花榮點頭,又道:“只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下了大獄,不日就要押送瓊州了,如之奈何?!?p> “你這神醫(yī)醫(yī)術(shù)可能高超,就是腦子不好使,你就不會半路劫了他?”看他在那奈何奈何的,阮小七脫口說道。
“這如何使得!”安道全驚道。
“如何使不得,你現(xiàn)在也是失手殺了一個人,官府定會前來捉你,你還能在這干等著人來捉拿?既然要跑路,那在半路劫個被冤枉的御醫(yī)有何不可?”阮小七又道。
安道全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那個受人尊敬的神醫(yī)了,而是一個殺人犯了。只見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下了決心,道:“好,就劫了鄭兄再說?!?p> 到底還是自己的妻兒重要,丈夫的責(zé)任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敢于劫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