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只是被派來清剿山賊的,至于保護皇城的安危,自有禁衛(wèi)軍和東宮掌管。卑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p> 楚析話罷,又撩起袍子慢慢站起來,與面前身材魁梧又濃眉朗目的李言珩對視而笑。
“那既然禁衛(wèi)軍和東宮護著,有本王什么事呢?”
李言珩雙目一狹,化長針刺向他,欲透其容其面觀其心,卻連他單單一雙無瑕烏眼也看不破。
“卑職身為臣子,只俸君主。而殿下您不僅僅是臣子,更是皇子。關(guān)心圣上安危您于情于理都合適?!?p> “哼!如此機會,你到圣上面前邀功豈不更好?何須將此肉羹讓與我?”
珩王爺伸手指了指他,面上掛著笑,暗地里卻在打探對方的虛實。
“殿下多慮了。卑職說了待剿完山賊就要回京復(fù)工,一心不能二用,貪必失?!背龃?。
“呵……”珩王輕笑,轉(zhuǎn)而兩手一插,側(cè)著身子盯著他道:“你還沒回答我為何與我呢?”
“殿下乃朝廷派來支援的大將,發(fā)現(xiàn)端倪然后繼續(xù)清剿時也是名正言順、理所應(yīng)當(dāng),揪不出錯的?!?p> 本來該是狗腿至極的話,從楚析的嘴里說出來卻變了味道,左右像是在趕鴨子上架的口吻,怪怪的又透著冷漠。
“本王聽不得這些,說點實話?!?p> 見珩王爺不接受將話推了過去,楚析只好一聳肩,索性說了實話。
“肉羹好吃但獵肉難,卑職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p> “嗯?就這樣?”
珩王爺一下子沒晃過神,臉上不知是該驚還是該笑。
為官為臣這么些年,他李言珩還沒碰到過此等神人。愛搭理你時才愿意動腦子搭理你,不愛搭理的時候連慌都懶得撒。原以為稍有人情味的楚澤已經(jīng)算是極品了,沒想到這楚析渾身上下都透著“登峰造極”四個字!
真是奇了!楚家都是擇了什么日頭生的孩子吶!一個比一個絕,讓人捉摸不透!
楚析點點頭,袖子一垂,不愿再跟他講話,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地干耗著。李言珩哭笑不得,沒憋住笑了出來,身后兩只忠犬見狀也跟著大笑。
“不是…楚析你……果然孩子脾性!罷了罷了,不管是爛攤子還是肉羹,本王收拾便是了!”
李言珩權(quán)當(dāng)楚析是個初入世事的毛小子,不成熟耍脾氣罷了。不知為何,心里對楚家的戒備在此后便少了幾分,連帶著之前被他兄長楚澤激起來的嫉妒和不甘也平淡了不少。反而讓他對自己不夠廣闊的心胸不滿起來,暗暗自嘲自己跟一家怪人置什么氣。
怪人就是怪人,總不能一家怪人還能出三個戰(zhàn)神不能?他心里想著,嘴邊卻冒出笑容來,上延到眉眼處,也綻來了細細的月牙。
楚析貌似很滿意珩王爺?shù)膽B(tài)度,于是先下去安排事宜,出了堂屋。季清則跟在主子后面,有些不滿。
“你怎的不開心?”楚析問他。
“難道公子開心?”季清拉下黑臉,不悅里又帶著些許心疼。
“自然開心!”楚析卻粲然一笑。
“嗯?開心?這有什么好開心的?難道不是珩王想要那功勞所以把公子給擠走了?我還以為公子不得已才讓給珩王殿下的?!?p> 季清一股腦兒地像開炮一樣,詞兒啊句兒啊的連珠似的吐出來。楚析卻突然停下腳步,小聲回答原因:
“怎會?這事兒啊實打?qū)嵉某隽Σ挥懞?!我一沒世襲爵位二沒皇家血脈保命的,交給珩王正好。況且他辦事靠譜,這事托付給他我也安心?!?p> “那公子您是怎么了?累著了還是病了?”季清腦瓜子轉(zhuǎn)得快,知道了原委也沒揪著不放,立馬關(guān)心起二公子的身體來。
“這個你莫擔(dān)心,我身體無礙,就是單純地想回府歇一歇了。”
“那那二公子今日的哮癥可好些了?也不知道毓婷師姐配的藥包有沒有用?”季清不管不顧穿著的一身浩然正氣、氣貫長虹的戎裝,立刻切換跟屁蟲模式黏住楚析的后腳跟。
“季清你把嘴閉上!離我遠點!七步開外!”楚析毫不留情地拋棄。
“不是公子您這事不能外傳,我也是關(guān)心您嘛——”
“嘴閉上!七步開外!”楚析再拋。
“公子這——”
“七步開外!”楚析托馬斯回旋轉(zhuǎn)體三周半再再拋。
這下季清才乖乖地自動移了七步開外的距離,跟在后頭像個怨婦似的嘟著嘴??沙龊孟窈竽X勺長眼了似的,直接批了他一句“把臉給我擺好!”嚇得他趕緊調(diào)整表情。
唉,他才是最難的好嗎!既要幫夫人看著公子身邊的小姑娘,又要時刻幫公子做這做那的,他堂堂一個入隊帶銜的官兒卻要干盡仆人的事。難??!誰讓他是承了楚府的恩才得命活下來呢!
反正照顧公子,但從單年為救自己挨了那一刀,他就心甘情愿。至于小姑娘什么的,只要不做僭越、不守規(guī)矩的事,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右有姑娘親近就側(cè)面證明公子好,得人喜歡。他巴不得京都各郡的姑娘都喜歡公子呢!
但是這個想法要是讓公子知道就慘了,八成能將他腿打折!
“不過……公子好像一向便不怎么親近人……”
季清默默念叨著,思緒也跟著飄向遠方。在他的記憶里,自他八歲入府,便跟著少他兩歲的二公子做侍童。二公子對他極好,帶著他習(xí)武從軍。印象里,二公子的性子便是極淡然的。興許是從小被養(yǎng)在邊塞的原因,他跟夫人將軍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與兄妹們倒還算可以。
也難怪,從小離家的孩子,長大后便越發(fā)離不得家了。
這是季清的認為,僅代表他個人觀點,不代表火燭下的紅帳空房和邊城外的草草孤墳。他入府時二公子已經(jīng)五歲了,之前的事又哪里知曉?
他單單是替二公子鳴不平罷了!
哪有這般做父母的人呢,他想,孩子小小年紀就扔到邊城軍營里,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算哪門子父母?
雖說二公子事后自己也同意身居邊城遠離京都了,但季清總覺得他是被逼的,就像今天珩王爺暗地里威逼那樣,明里看卻又是一派和氣的模樣。
可楚析沒告訴過他,當(dāng)年季清八歲入楚府做仆人時,他也才剛剛適應(yīng)楚將軍府里二公子的身份。
他生于邊城的一處小軍營,由帳子里一位老人養(yǎng)大。老人告訴他說他剛出生那會兒,他父親楚將軍還只是個副將,隨楚老將軍在帳下打仗。后來,那位老人去世了,楚將軍這才將他接回了楚府,結(jié)果后來不還是討人嫌被趕出來了嘛。
所以對于楚析來說,楚府算不上是個家,只是個能睡覺、有仆人伺候的窩罷了。是啊,連生養(yǎng)自己的人都不在,楚府又哪里稱得上是自己的家呢?
雷聲轟鳴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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