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揉揉腦殼,直嘆氣。
“他怎么了?我不知道誒?!痹掳讚u搖頭,打算糊弄過去。
可惜蘭若不給她這個機(jī)會。
“胡說,快些說罷!我都聽傅絳公子說了?!彼f。
月白一聽,卻在扣細(xì)節(jié),問了阿姊一句。
“誒?傅絳公子?阿姊你什么時候同他這么熟了?”
蘭若也不想回答,打算糊弄過去。
“你且先告訴我罷!”
月白則笑了笑,說:“誒誒,也沒多大事。”
蘭若一聽卻氣急直接說道:“那就快些說吶!”一邊說著,一邊還伸出手來戳月白的腦門兒。
月白連連求饒,攔下蘭若的攻勢道:“說說說!我說!尹公子喜歡朱學(xué)究,我跟伊姝就撮合了下他而已?!?p> “而已?僅僅而已?”蘭若追問。
“嗯嗯,僅此而已。”月白答。
“胡說!胡說!那尹公子怎么不去上課了?連傅公子去叫他,他也不來?!碧m若反駁道。
“這……”月白遲疑。
“快些說!”蘭若雙手一插,板起身板來。
“好好好,我倆也就那么逼了那么一下尹公子。”月白答。
“逼了那么一下?”蘭若問。
“好罷,好罷,我們起了哄,說元孝公子喜歡學(xué)究?!痹掳字缓秒p手一攤,說了實話。
蘭若聽罷卻悶聲了一陣,只射了她幾記眼刀便不再講話。月白心里有些慌慌張張,偷偷瞄了阿姊幾眼。
“那……阿姊……”月白怯怯糯糯地問。
蘭若輕哼一笑,而后道:“你瞅瞅你看的什么好事,還有什么話讓我好給你講?”
月白聽后不敢支聲,只得讓阿姊一個勁兒討伐自己的錯處來。
“平日里同你講的你全都放到腦后了?你啊你,怎么一到這種節(jié)骨眼上就能被別人給帶走了?你那執(zhí)拗性子怎么沒啦?”
“可…原本也是……想鬧著玩一玩的,沒成想嘛……”月白垂下腦袋,不敢反駁。
蘭若見狀,也不再強(qiáng)勢了,反而同她好生講道:“唉,我也不想再說你了,只愿你日后將這嘴好生管住了!禍從口出,可得給我記住了!”
“嗯嗯,我記住了。”月白點點頭,應(yīng)下了。
只那之后一連兩天,月白便乖順了不少,同趙伊姝也不再那么嬉耍打鬧,平日里也只是安安靜靜地上課、修習(xí),只在下學(xué)后盡全力躲著阮小公子。
可是最后還是被他逮到了。
“你這兩日為何躲我?”阮縉雙手叉腰,攔住她的去路。
“阮小公子這話,倒讓我不知緣由了?!?p> “不知緣由?是嗎?”阮縉問她。
月白點點頭,只向他行了行禮便打算要走。阮縉自然不放走,又?jǐn)r了她。
“阮小公子到底是要問些什么?”月白低頭問她。
“不問什么?!比羁N笑了笑,收了長手。
月白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將架子一撂,直接問阮縉道:“那為何要攔我去路?我阿姊還在前面等我呢!”
“你且說說,堂堂司馬家的姑娘怎會跟一個戲子關(guān)系那么好呢?”阮縉問。
“這又怎樣?誰說過不允許我跟戲子交朋友了?大昌律法也沒有這般規(guī)定吧?”月白沒好氣地答。
對面的阮縉聽此則輕輕一笑,越發(fā)覺得司馬家的姑娘好玩起來。
“是沒有這般規(guī)定,但總歸是要被人說道說道的?!?p> “你是想說道我嗎?”月白一惱,亮起小尖牙。
“沒有?!比羁N好生回答。
“那這是為何?”月白追問。
“只是有點羨慕,”阮縉望著月白滿是疑慮的小臉,微微笑道:“春子人不錯?!?p> “這確實,春子他人不錯。不過,這跟公子你攔我去路有什么干系?”月白問。
“算不得什么干系,只是春子也囑咐我不要將那晚的姑娘說不去,但沒想到是司馬家的姑娘?!比羁N說著向月白拱了拱手,行禮道:“對不住了月白姑娘,我攔你也只是想跟您說幾句話,權(quán)當(dāng)交個朋友吧,您多擔(dān)待?!?p> “僅此而已?”月白狐疑。
“僅此而已。等我再回云州的時候,一起去捧春子的臺面吧?”阮縉輕聲問。
月白沒有回答,而是問了春子那日登臺唱戲表現(xiàn)的如何。話題轉(zhuǎn)到這兒,只見阮縉將袖子一收,有些氣憤道:“不錯!雖然唱的不錯,但戲份太少了!還是要多一些的好,春子很有天賦。”
“你同春子熟絡(luò)了不少呢!”月白道。
話罷,阮縉羞澀一笑,說自己朋友不多,但同春子還挺聊得來的。他點點頭道:“嗯嗯,春子人好,去看戲的時候同他聊了幾句。我來玉山之前,再去找,結(jié)果他忙排練,便沒再見到了?!?p> 話及此處,月白也明了他的意思,于是卸下了心防,向他回了禮道:“那好吧,若公子你下次來,我便同你一起去找春子。他后臺我去過一兩次,與老師傅還算認(rèn)識?!?p> 阮縉很高興,連忙拽住月白又回了個禮道:“于此,多謝月白姑娘?!薄?p> 月白被人拽著,很不習(xí)慣,于是連忙擺脫禁錮、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只要你也捧春子,那咱們就是朋友!”
許多年以后,紅極一時的梨園新秀忍冬春只要一想起剛場戲那會兒常常來聽?wèi)虻脑掳坠媚?,總要拉著小學(xué)徒一遍遍道起這位師姑姑的趣事來,稱她是自己公認(rèn)的頭號粉絲。
哪怕月白后來名聲被惡人詆毀,戲園子的扛把子忍冬春也總能憑借多年積攢下來的腱子肉,在梨園的戲臺子前抗起一把大刀,跟人對起仗來。
“沒有她,可就沒有今日的忍冬春!”
“就算世人道她一百句一千句的不好,那她在我心里那也是一頂一的清白人!”
這些說辭,每回阮縉陪他吃著零嘴回想起來,總少不了要說道他幾句。
什么“這些話你說出來倒撒氣了,可讓人家姑娘怎么說”,抑或者“月白當(dāng)年沒打死你都算便宜你了”。
可無論說什么,阮縉總要拿人情世故來挫一挫這位梨園扛把子的銳氣來。弄得忍冬春到最后都會將瓜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阮縉接下來的任何求和都不予理會。每每都要讓阮縉花大筆銀子替他好生購置一大堆戲服才行。
但阮縉心里還是很感激月白的,同春子的感激不同,他是感激月白化了機(jī)緣讓他遇見了春子——這個他一輩子都不想撒手的人。就連最后同月白說的那句話,也如數(shù)年前說的一樣。
他記得那時候榆樹還未開花,他站在榆樹下將月白攔住,跟她講了好多話才得到了月白會帶他去戲院后臺的同意。他人生中第一次欣喜若狂,比登乙榜、得官職還要欣喜若狂。他眼睛里都閃著光,一下子抓住面前的姑娘,嚇了月白好大一跳。
他說:“謝謝你,月白姑娘?!币蝗缍嗄曛?,他將最后一封家書遞至月白手里、囑咐她拿回去時道的最后一句謝——“月白,謝謝你?!?
雷聲轟鳴的安
啊……這個故事在我腦子存好久了。其實他們是我之前作品里的設(shè)定,但我一直沒有寫出來。希望這次能將他們寫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