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岸邊。
嗡!
鏈接白陽心神的畫面重現(xiàn)浮現(xiàn)在光幕上。
白寧凌略顯驚訝:“喲,居然沒事,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
幻境正在有序重組,不出意外,這應(yīng)該是白陽的最后一個考驗。
白陽站在一片灰蒙蒙的無邊世界里,在這里沒有任何方向可言。
轟隆?。?p> 天空憑空聚起大片烏云,鏡魔幻雷的光影在云層間肆意閃動。
轟!
霎時,一道鏡魔幻雷劈在白陽身前不遠(yuǎn)處,緊接著,一個跟白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xiàn)在原地。
“又是心魔?不對——這氣息就是我自己?”白陽還沒從疑惑中出來,更多的雷電便朝著自己劈來,他只能先閃為妙。
同樣的,雷電劈中的地方,都生出白陽的鏡像,那些鏡像誕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著白陽殺來。
“我去?!卑钻枦]忍住爆粗口,接著扭頭就跑——同時面對幾十個自己,還不如讓白陽單挑元嬰期修士。
玄冰地棘!
玄冰突刺!
五色掌心雷!
······
白陽躲閃之余,還不忘吐槽:“全是我的招??!”
這時,一個鏡像突然閃到白陽面前,大喊:“六龍騰天!”
頓時,白陽的臉都綠了。
雀炎神風(fēng)!
剛才要是正面硬接六龍騰天,白陽應(yīng)該可以直接上路,不用再修煉了。
好不容易廢掉第二次極速機會才勉強躲掉,又一個鏡像跳到白陽頭頂,來了一招飛花落硯。
蛟龍出海!
玄獸槍拔地而起,直接刺穿鏡像。
隨后,那個鏡像化為一縷紫黑色雷光涌入白陽眉心。
白陽非但沒有感到不適,反而覺得它在增強自己的力量:“這是獎勵嗎?”
閃避鏡像攻擊的同時,白陽的腦子也在飛速思考。
修士最大的敵人,除了心魔,還有一個——就是自己,不同于心魔,自己就是自己,要想打敗鏡像,那就要讓自己都猜不透自己。
“白陽隨手?jǐn)r下一個鏡像,挑逗道:“誒,你猜猜我想干什么?”
鏡像猶豫了一下,白陽瞅準(zhǔn)機會,一記五雷拳結(jié)果鏡像:“嘶——真有點疼。”
隨后,白陽手握玄獸槍,又操縱三柄橫刀環(huán)繞身側(cè),朝著一眾鏡像殺去。
如方才所想,白陽放空內(nèi)心,隨緣出招,讓自己猜不透自己——你以為我要突刺你,其實我的目標(biāo)是貫穿后面那個;你以為我想用回馬槍,其實我是真的要逃跑······
白陽一反以前的出招習(xí)慣,將那些鏡像打得落花流水——鏡像猜不透白陽的想法,自然無法預(yù)判白陽的行為。
鏡像全都化為雷光涌入眉心,白陽輕輕抹了抹額頭:“殺死自己的感覺真不好。”
但凡換個正常人,面對這么多自己,早就瘋了。
幻境重組。
白陽看到李婉青還在身邊,便松了一口氣,不過看樣子她還沉浸在幻境里。盡管有些擔(dān)心,但白陽還沒有辦法幫到她。
這時,李婉青的眉心突然溢出一串雷光,轉(zhuǎn)眼間已到難以控制的地步。
“婉青!”白陽正欲上前,數(shù)道鏡魔幻雷從天而降,直接將他炸飛。
等白陽再站起身,直接傻眼了——眼前站著幾十個李婉青的鏡像。
“小子,她失敗了,你要想救她,就得殺掉所有鏡像,不過你得注意——可別殺錯了?!卑讓幜桦S口提醒道。
要殺掉所有鏡像,還要殺對,白陽頓感頭皮發(fā)麻。
從實際出發(fā),李婉青的鏡像再多也不是白陽的對手,但棘手的是里面有李婉青的真身,她的意識已經(jīng)被幻境主導(dǎo),根本認(rèn)不出白陽。
“怎么辦,怎么辦。”白陽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就在白陽思考的時候,有幾個鏡像已經(jīng)竄上來,白陽都沒有下死手,最多只是繳械并震退——就算是鏡像,他也舍不得下手。
白陽再次運行蒲牢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每一個“李婉青”所散發(fā)的氣息都一模一樣,這蒲牢訣等于白開。
“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嗯?”白陽的眼神無意間掠過掌心,似乎想到了辦法。
白陽以詭異靈動的拂柳身法引誘鏡像追擊,好不容易才將她們匯聚在一塊。
他分秒必爭,高高躍起,然后將左手掌心對準(zhǔn)她們:“玄水——掌心雷!”
深黑色的水靈玄雷從白陽的掌心爆射而出,那些鏡像出奇一致地將其中一個推到最前面——那個就是李婉青的真身。
白陽見找到李婉青的真身,卻并沒有收回掌心雷的打算,反而加大輸出力度:“我就知道——玄水凈化?!?p> 水靈玄雷徑直穿過李婉青的身體,卻并未對她造成一絲傷害,反而凈化了她的心神,并驅(qū)散了幻境之力。
那些鏡像剛一接觸到水靈玄雷,便直接化為雷光涌入李婉青的眉心。
水靈玄雷的特質(zhì)就是凈化身心、驅(qū)散邪祟,白陽還是第一次單獨施展呢,沒想到效果不錯。
白寧凌露出贊賞的目光:“輕看這小子了,沒想到他對雷電的掌控已經(jīng)出神入化?!?p> 李婉青接受凈化后,一時還沒緩過勁來,直接朝身后倒去,白陽及時趕到她身邊接住,并輕輕地放低高度。
“婉青,婉青,醒一醒?”白陽在李婉青耳邊輕聲道。
李婉青緩緩睜開雙眼,一見到白陽,手臂抱得更緊了。
“好啦好啦,沒事了哈?!卑钻柊矒岬?。
嗡——
不遠(yuǎn)處升起一道紫色光柱,直通蒼天。
“你們的資質(zhì)還算不錯,上山吧——”白寧凌說道。
“多謝前輩?!卑钻柡暗?,隨后兩人一同沖進光柱,傳送至天山之巔。
天池。
剛來到天池岸邊,白陽和李婉青便被美景吸引。
所謂天池,其實是一口巨大的湖泊。
相傳天池是天上瑤池的投影,最長跨度百余里,池水清明如鏡,周圍常年積雪、冰川高峰連綿不絕。
遠(yuǎn)峰落日、皚皚白雪與碧藍(lán)的池水交相輝映,景色絕美。
白寧凌咳嗽兩聲:“風(fēng)景不錯吧?”
白陽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攜李婉青一起行禮:“前輩?!?p> “哈哈,不必多禮。”白寧凌緩緩走來,目光滿是贊賞和欣慰,“天山白狼王、極霜巨熊,不愧是我們皇族的血脈,喲,小丫頭的炁靈是寒霜月兔?你小子——眼光不錯?!?p> “哪里哪里,其實是我們互相選擇了對方。”白陽謙虛道,“前輩方才說我們皇族?難道您也是皇室的人?”
白寧凌微微頷首:“你父親白無塵是我的親生兒子,其實——你應(yīng)該叫我皇爺爺?!?p> “爺,爺爺?那您為什么不在皇宮里待著,跑這來了?”白陽疑問道。
“西涼皇帝禪位之后,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完成,那就是守護天山,一直等到下一任守護者到來?!卑讓幜杞忉尩馈?p> “還有這事?”白陽長了見識道。
白寧凌自顧自地點點頭:“唉,白驍,這名字好啊,都長這么大了?!?p> “爺爺,其實我真名叫白陽——父皇把我的事都告訴您了吧?”白陽詢問道。
“嗯,小子不錯,有血性、敢拼殺,這才是我們西涼的血統(tǒng)!”白寧凌拍了拍白陽的肩膀,隨后又扭頭看向李婉青,“你也一樣,白兔愛上野狼,也是需要勇氣的。”
白陽撓了撓后腦勺,只顧著傻笑。
白寧凌指了指白陽身邊的李婉青:“你父親和姑姑應(yīng)該都提醒過你,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許虧待人家。”
白陽正色:“請爺爺放心?!?p> 白寧凌轉(zhuǎn)頭又對李婉青說:“小丫頭,你愿意跟著他經(jīng)歷生死,我白狼族自然不會虧待你,他平時要是敢欺負(fù)你,隨時來找我告狀,嗯?”
李婉青看了一眼白陽,忍俊不禁。
白陽連忙吱聲:“爺爺,我哪舍得欺負(fù)她呀,欺負(fù)女人的男人——沒志氣!”
白寧凌呵呵一笑,看向李婉青:“都聽到啦?”
“爺爺,您就別老拿我尋開心啦,還有正事呢?!卑钻柼嵝训?。
“哈哈,好吧?!卑讓幜璐笫忠粨],天池上空的結(jié)界閃爍一陣,又暗淡下來,“小丫頭,一直憋著不能說話是很難受的,這結(jié)界是我用精神力布下的,你可以借助它與我們對話?!?p> “真——”李婉青說出一個字,又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隨后連忙向白寧凌行禮,“謝謝前輩?!?p> “誒,還叫前輩?”白寧凌和藹地反問道。
“謝謝爺爺。”李婉青連忙改口道。
白寧凌輕嘆:“趁著還能呆在這里,多跟他說說話吧。”
“謝皇爺爺恩典?!卑钻柛屑さ?。
白寧凌抬抬手:“你啊,可別學(xué)你父親,既然喜歡,就算是搶,也要把她搶回來?!?p> 白陽愣了一下,試探:“爺爺,您是說安——”
白寧凌點頭肯定:“我說的就是安正卿的女兒,現(xiàn)在你的背后有西涼皇室撐腰,不需要再看外人臉色,行事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fù)擔(dān)?!?p> “可是,您當(dāng)初不是反對父皇和母親在一起嗎,我的情況好像跟他們一樣???”白陽反問道。
白寧凌一臉無奈:“不一樣,你父親太聽話了,他要是強硬點,直接跑北冥去搶,我也不會真攔著他呀?”
白陽喉頭一梗,不知說什么好:“那您這是希望我去搶?”
“隨你,別學(xué)你父親,到頭來相愛之人分隔兩地,那是你的損失?!卑讓幜枵Z重心長地說道。
“我會慎重考慮的。”白陽若有所思道。
“花心蘿卜,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崩钔袂噍p輕掐著白陽的耳朵說道。
白寧凌尷尬地咳嗽兩聲:“這兒還有個空巢老人呢,你倆注意著點?!?p> “爺爺,我需要一處靈力濃郁的地方結(jié)成金丹。”白陽說道。
“把衣服脫了?!卑讓幜鑼Π钻栒f道。
白陽指了指自己:“我?”
“廢話,難不成我脫啊?”白寧凌笑道。
“脫光嗎?”白陽詢問道。
“剩條褲衩就行?!卑讓幜柩a充道。
白陽按照白寧凌的吩咐,脫去上衣,沙虬鱗甲順著白陽的意念收進青龍玉手環(huán)。
白寧凌見到白陽胸口的陣紋,并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表現(xiàn)得很奇怪,只是丟給白陽一枚玉佩,繼續(xù)說:“到湖中央泡水,這玉佩能保證你飄著,不會沉下去。”
白陽頷首,戴好玉佩之后,扭頭跳進水里,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天池直徑最少百里,岸邊游到中央就是五十里!
“有點遠(yuǎn)——爺爺,我能用身法過去嗎?”白陽回頭詢問道。
“可以?!卑讓幜杌卮鸬馈?p>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陽就放心了。
五十里水域,再強也需要將近一個時辰才能到達(dá),好在可以使用身法,雖然在水里使用有較大的阻力,速度也會有些損耗,但好過沒有。
負(fù)屃訣!
踏雪無痕!
雀炎神風(fēng)!
······
白陽將身法分開來,一個接一個的使用,這樣一來,前進的速度比較均衡,分配到全程來看,會更快到達(dá)。
岸邊。
“岸邊的靈氣也很充沛,足夠你突破瓶頸了?!卑讓幜鑼钔袂嗾f道。
“謝謝爺爺。”李婉青乖巧地點頭。
白寧凌退到一邊,隨手變出一套桌椅,很隨意地坐下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p> “嗯?!崩钔袂嗾f罷,盤腿坐下,將白陽贈與的天材地寶都掏出來,并放于身側(cè)。
過了兩刻鐘,白陽通過結(jié)界傳音:“爺爺,我到湖中心了!”
白寧凌睜開眼:“這么快?好好泡著,一直泡到你成功結(jié)丹為止!”
“好!”白陽打完招呼,便將身體沉入水中,只露出頭,“這水還挺冷——”
天池水雖寒冷,但卻蘊含著極其渾厚的靈氣,若是能將其吸收,結(jié)丹所需的一半天材地寶都可以省略。
白陽微閉雙眼,仔細(xì)感受周圍的靈氣流動。
他眉心閃爍著紫色亮光,不久前收服的鏡魔幻雷正和白狼本源紫雷緩慢融合,也不知道它們完全融合之后,會給白陽帶來怎樣的驚喜。
“本命靈花,出!”白陽大喝一聲,兩朵靈力晶花從丹田飛出,隨后環(huán)繞身側(cè)。
周圍的靈氣皆為之調(diào)動,但靈花吸納靈氣的速度極為緩慢。
結(jié)丹不是兒戲,稍有不慎恐會殞命,白陽必須求穩(wěn),緩慢吸納、扎實根基,才能更高效、更安全地結(jié)丹。
······
金豺城,豺狼王府。
“過去這么久了,你所謂的好消息呢?”柴桀不耐煩地問道。
神秘人語氣平靜:“快了,已經(jīng)有人回來報信了?!?p> 話音剛落,一名爆發(fā)過血遁的殺手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大,大人,刺殺計劃敗露,西涼禁衛(wèi)軍早就在那守著了,只有我——噗!”
殺手咽下最后一口氣,死了。
柴桀不屑地大笑起來:“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p> 神秘人抬手致歉,隨后說道:“王爺莫急著下定論,這一次只是隨手試探,下一次他就沒這么好運了?!?p> “好,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辈耔罾湫Φ?。
“王爺不再試試說服玄信瑞嗎?”神秘人挑唆道。
柴桀嘴角一撇:“他和白無塵的關(guān)系并不好,倒向我們是遲早的事,何必常獻殷勤?”
神秘人的語氣陰陽怪氣:“希望如此。”
西涼城。
皇宮,紫金書軒。
“陛下,末將奉命剿殺刺客,現(xiàn)來復(fù)命?!卑鬃予ば泄蚨Y道。
白無塵抬手:“起來吧,辛苦了?!?p> “謝陛下?!卑鬃予て鹕淼?。
“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白無塵問道。
“啟稟陛下,對方大部分都隱藏了手段,身上也找不到證明身份的信物,不過那位元嬰期刺客用的招式貌似叫作——天猩拳?!?p> “天猩拳——”白無塵若有所思,隨后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先回營吧?!?p> “遵命?!卑鬃予ね讼?。
白無塵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天猩拳——九源寧王府,呵,又是你們,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p> ······
九源帝國。
梁州城,寧王府。
“王爺,十一長老的魂燈,滅了——”一個仆人急匆匆地跑來匯報。
寧建忠怒拍桌面,隨后又平靜下來:“三長老可曾回信?”
仆人點點頭,隨后遞上來一封信。
寧建忠打開信封,喜怒不明:“你先下去?!?p> 仆人退下。
“赤虎族割地對峙······這豺狼族和玄狼族倒是值得下手——”寧建忠歪嘴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