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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龍吟

第15章 計成連環(huán)方為計(中)

漢末龍吟 鵲踏柳 2445 2020-02-27 13:50:28

  蘄城,位于譙縣境西南,立城與譙水河畔,河對岸便是豫州梁國境,是孔伷治所的西南門戶之城。

  蘄城城內(nèi)原本屯兵一萬,其中五千已于白天被關(guān)都尉岳賓調(diào)出,用來追剿柳瀧。

  岳賓于碎空山中伏被擒后,柳瀧令其退去剩余追兵,隨后又一路挾持其至蘄城城下,賺開了城門,并將城內(nèi)留守的五千譙縣兵悉數(shù)趕出,占蘄城為自己的棲身之所。

  ......

  ......

  時已入深夜,可譙縣刺史府內(nèi)卻燈火通明、喧鬧非常,除了因守糧失職被下獄的倉曹史畢煦和被擒為人質(zhì)的關(guān)都尉岳賓外,其余數(shù)十名譙縣的文官武吏已在大堂上吵翻了天,其爭吵內(nèi)容無外乎是要不要和游俠“水龍吟”談判,不惜代價救回大將岳賓罷了。

  看著堂下吵成一團的文官武吏,年過五旬的孔伷只覺得頭疼欲裂,右手扶額,將整個身子斜靠在軟塌上,看上去異常虛弱。

  長史鐘離釧籠著雙手立于堂間,一會兒幫著文官說不救岳賓,一會又覺得武將們說得也有道理,要和水龍吟談判救回岳賓主持譙縣兵務(wù),意見始終搖擺不定.......而他那細(xì)長的眼眸,卻時不時的會往主位上的孔伷悄然看幾眼,隨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其實鐘離釧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是想借著游俠水龍吟之手除掉岳賓的,如此,他就有機會奪取譙縣兵權(quán)。

  鐘離釧知道,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若功成,那么從此以后他就可以徹底架空孔伷,成為豫州治所的真正主人。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鐘離釧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起碼在沒摸清楚孔伷心里的大致想法時,他不想太早進行表態(tài)。

  而且這件事就這么一直拖下去,對他鐘離釧也沒任何壞處,萬一要是那水龍吟一時興起直接斬了岳賓,那可就是天降之喜了!

  爭吵整整持續(xù)了兩個多時辰,身為譙縣長史的鐘離釧一直沒有明確態(tài)度,其余文官武吏各持己見,孔伷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最終只能疲憊至極的擺了擺手,議定第二日一早再議。

  ......

  長史府位于譙縣正北,是一座兩進四通的大宅子,其內(nèi)裝飾奢華異常,湖山石鋪成的地面,青檀木制成的門窗,就連蕭墻也是用漢白玉雕刻堆砌而成。

  夜半時分,鐘離釧略顯疲憊的回到府邸,只見其進入內(nèi)院正房剛點起燭火,卻驀然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早有一名虬髯大漢神色平淡地端坐在了房中。

  “你...你是何人?!”鐘離釧一時被嚇得不輕,顫聲指著虬髯大漢。

  虬髯漢子見此微微一笑,起身抱拳施了一禮,淡聲說道:“鐘大人不必驚慌,水龍吟麾下副將祖郎,見過鐘大人?!?p>  說著不等鐘離釧呼喊,便繼續(xù)道:“還請鐘大人勿要聲張,祖某此次前來并無惡意,相反還有一場大富貴要送于大人!”

  鐘離釧本也是有急智的人,聽得此言,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警惕地看了眼祖郎,隨后繞步至主位處為自己斟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定下心神,也不急著出言。

  祖郎見狀淡淡一笑,主動讓開身子站到了客位上,靜靜等著。

  “是柳瀧讓你來的?”稍頃,鐘離釧開口。

  “是?!弊胬蓱?yīng)了一聲。

  鐘離釧聞言嘴角微揚:“想和談?”

  “是,也不是。”祖郎笑了笑,“我等確實想入豫州刺史麾下,但......譙縣關(guān)都尉岳賓會死。我家主公相信,鐘大人應(yīng)該也不想看到岳賓繼續(xù)活著。”

  話說到這個份上,鐘離釧如何還不明白對方的來意,只見其目光一凜,冷聲道:“你們是想以此為條件,讓我勸服刺史大人收納爾等?”

  祖郎點了點頭,抱拳說道:“鐘大人如今已是譙縣文官之首,如關(guān)都尉岳賓身死,則兵權(quán)早晚亦會落入大人手中。如此,集文武之權(quán)于一身,不出半年,這豫州刺史之位.......”

  “混賬!”鐘離釧突然神色一變,拍案怒斥道:“你們將本官當(dāng)成什么人了?”

  這一問卻沒有把話徹底說死,祖郎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旋即輕輕一笑,嘆聲道:“其實我等兵不過三千,也無意入譙城,只求能得蘄城以做安身之所便已心滿意足?!?p>  “可如今看來是我家主公想錯了,這譙縣境內(nèi)根本無我等山賊出身之人的立足之地?!?p>  “如此,明日我們便會歸還岳將軍以及所劫糧物,退出譙縣境,今夜叨擾之處,還望鐘大人見諒!”

  言罷抱了抱拳,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卻見鐘離釧聽得此言,神色連連變化,終是抵不過豫州刺史位的巨大誘惑,在祖郎堪堪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出言喚?。骸扒衣 ?p>  “鐘大人還有何指教?”祖郎轉(zhuǎn)過身子問道。

  鐘離釧默然片刻,隨即沉聲問道:“你方才說....你們只要蘄城?”

  “不錯,若鐘大人愿出手相助,從此往后,我等皆聽大人一人號令!”祖郎正色點了點頭。

  聽得此言,鐘離釧神色凝重地慢慢坐回到了主位上,良久不再開口,似在心中不斷權(quán)衡著利弊和風(fēng)險。

  祖郎也不著急,靜立于門口等待著。

  “我要先見到岳賓的人頭!”過了許久,鐘離釧終于徹底撕下了面具,雙眸炯炯盯著祖郎,冷聲說道。

  祖郎搖頭笑了笑:“鐘大人在欺祖某不過是一介武夫嗎?如果就此砍下了岳賓人頭,鐘大人卻又出爾反爾,那么屆時,這譙縣如何還容得下我等?”

  此刻話已經(jīng)說開,鐘離釧便也懶得再做偽裝,徑直問道:“直說你們想如何吧?只要不放岳賓,諸事便都可再慢慢商談?!?p>  祖郎聞言點了點頭:“鐘大人立下字據(jù),其上需寫明即便岳賓身死,也得保證豫州刺史孔伷接納我等。如此,今夜祖某帶回字據(jù),明日,大人便可見到岳賓的首級。”

  “這不可能!”鐘離釧嗤笑道:“若柳瀧反悔不殺岳賓,又有此字據(jù)為證,那到時候死的那個人,就是我鐘離釧了!”

  聽得此言,卻見祖郎心下微喜,直道果不出軍師所料,魚兒徹底上鉤了!

  只見其故作為難之色,沉吟了半響后,方朝鐘離釧抱了抱拳,道:“祖某這里倒有一個兩全的法子,卻不知鐘大人今夜可敢隨我入蘄城?”

  “在蘄城內(nèi),我等會當(dāng)著大人的面砍下岳賓人頭,屆時再請大人留下字據(jù)以為憑證,而后返回譙縣,勸服孔伷。”

  “這是打算請君入甕?”鐘離釧心下嗤笑了一句,暗自思忖片刻后,也不再多言,徑直取過筆墨“刷刷”書下一封竹卷,而后將其卷起,朝祖郎示意道:“這上頭寫的,是本官請刺史大人發(fā)兵強攻蘄城的文書。”

  “今夜本官便隨你去蘄城,若朝食時分不得歸,那么屆時自會有本官心腹將這份文牘呈到刺史大人面前......”

  說到此處,淡笑著朝祖郎問道:“卻不知祖將軍你,可否容本官先將這卷文牘交于心腹手中?”

  “大人請便?!弊胬晌⑽⒁恍Γ焓忠Y,讓開房門。

  此時的祖郎心中早已大定,因為一切都已經(jīng)如戲志才預(yù)料的一般無二......只要鐘離釧抵不住豫州刺史位的誘惑,便定然會中計,而其結(jié)局也早已注定,無論怎么設(shè)防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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