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扶笛還是一頭霧水的順著月華所看的方向把視線轉(zhuǎn)移到那棵紅梅樹上,“這樹也沒有什么問題???”再等扶笛轉(zhuǎn)身之時,只見月華的衣冠具以凌亂,淺色的眸子中流出了兩行血淚,還蜷縮在地上顫抖著。
在陰山宮殿的天毒女也感知到情況有異,調(diào)動的氣息逐漸紊亂以至于最后不能控制繼續(xù)施法,雙手呈爪式似被縷縷紅色的琴弦控制住。
“是你!”陰冷嘶啞的聲音從天毒女的口中傳出,“你居然還沒有死!”
夢境之中的紅梅樹所散發(fā)出來的紅色光芒慢慢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架古琴,空中似乎還有一雙手在控制它彈奏樂曲。
月華聽到這個聲音痛苦的捂住耳朵,這樂曲如同鞭子一般,一下以下的鞭笞著月華,每抽打一下,月華的身上都會出現(xiàn)一道傷痕,但卻沒有滲血,只是化作了虛無一般。而這夢境中的所有東西,溪流,房屋,等等除了扶笛之外的事物,也都同樣受到了琴聲的攻擊,就好像是一幅畫,被人一條一條的撕下去了一樣。
扶笛雖看著這周圍的景物并無異常,可是卻能聽見那古琴之聲,不禁背后冒了冷汗。這正是他曾經(jīng)與月華經(jīng)常合奏的樂曲,可是自從進入夢境之后,白玉笛再吹不出聲響,而月華也從來沒有想要彈琴的意愿,故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扶笛...扶笛,救救我?!痹氯A還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她的身體因一下下受到攻擊而消散了大半。
扶笛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月華,不免更加吃驚,其他的消散他都可以理解,因為扶笛知道這一切畢竟都是夢境,但是月華,他以為月華同他一道墜入這夢境,自然與其他幻想出來的景物不同。
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虛妄的,一切都只是他想象出來的而已。月華還在痛苦的哀嚎著,她用盡全力握住了扶笛的腳踝,希望扶笛可以救救她,扶笛親手為她戴上的鳳冠已不知被跌落到何處,那一針一線制成的嫁衣因為樂曲的攻擊變得殘破不堪。
“不,這都不是真的!”扶笛下意識的后撤了一步,掙脫了月華的手,月華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扶笛,手一直伸在空中不肯落下。
“扶笛...”月華伏在地上望著扶笛,“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扶笛低頭望著月華,此刻扶笛的眼中月華已經(jīng)不像是活物一樣富有生氣,更像是僵硬的木偶一般,生硬的扯著破碎的身子向他爬來。
扶笛閉上了雙眼,張手喚出了許久未見的白玉笛,和著這樂曲吹奏起來,這對于月華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覺得好似整個人都被撕裂開來,這個夢境空間也逐漸變得扭曲起來。
從外界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一點,小柯弓著身子,仔細觀察著今夢石,再挑準了一個今夢石上的氣息最弱的時候,大聲喝道:“荼鵠仙君!就是現(xiàn)在!”
荼鵠聽到小柯的聲音,飛快的掐出劍訣,擺出了一個陣法,數(shù)以千計的白色羽毛齊刷刷的切斷了參落與今夢石的聯(lián)系。
擎田則奮起一躍將參落抱入懷中,小柯連忙奔了過來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佛珠轉(zhuǎn)移到參落身上。參落的身形逐漸轉(zhuǎn)換成了本體的形態(tài),一株人參,似乎是完全沒了生氣。
擎田疑問的看向小柯,小柯也是心亂如麻,皮毛一下子都豎了起來,但還是顫抖著聲音向擎田解釋道:“菩提爺爺和我說,戴上這串佛珠,還能留一命?!?p> “留一命?”擎田壓低了嗓子,低沉的吼道:“和容姒一樣,還活著卻靈識全無?那還能算是活著嗎?就不應(yīng)該信你小子的話!”擎田一下子將小柯掀翻到一旁。
小柯翻了個身又站起,低頭不敢看擎田,小聲抽泣著說:“菩提爺爺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狗屁辦法?”擎田的怒火又在心中緩緩升起,“不停的為了那一個人類犧牲?這就是菩提的辦法?”
漂浮在空中施法的荼鵠一直沒有理會下方的情況,此刻才將將落到地面上來查看參落的情況,仔細反查了那串佛珠,嘆道:“這是用菩提木做的,看的出來菩提是真的在意參落。”
擎田不解道:“菩提木?”
“也就是說,菩提是用自己的骨肉救了參落一命,若不是此,參落早就被反噬的尸骨無存了,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萬幸了,就算是本君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用這樣的方法來保住參落。”荼鵠解釋道。
“那它的靈識還能復原回來嗎?”擎田又問了一句。
“這倒是不好說,只能是看個人的造化了?!陛冰]說,“擎田統(tǒng)領(lǐng),菩提是個很重情義也很強大的人,所以我們還是相信他得的選擇吧。”
擎田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是一抬頭看見了前面今夢石的異動,連忙喊道:“你們快看!”
只見今夢石中的紫色氣息逐漸減少,反而是被一團紅光代替,扶笛還在那殘破的夢境之中吹奏。等到那紫色氣息徹底散盡,古琴聲也逐漸消失停止了。
扶笛這才緩緩睜開眼,四周一片虛無,溪流也不見了,扶月廬也不見了,紅梅樹也不見了,一切都是他初入今夢石的景象。
而還存在的,竟是那身著一套素白衣衫的月華,也如同在夢境中第一次見到她的那樣,扶笛不禁呢喃出聲:“月兒,是你嗎?”
他急迫的上前握住月華的小臂,確認她是真實,不是虛妄。她的模樣與初入夢時一模一樣,但神情卻愈漸冷漠,她緩緩開口:“不要再假惺惺了,感情都是害人的假東西,不要信任人類,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月華從腰間拽下了那時扶笛親手交給她那盛放著他們二人婚書與發(fā)絲的木盒鑰匙,用力一把推開了他。
扶笛看著手中的鑰匙,瞳孔瞬間放大,驚顫的說:“難道那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