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賈沉連忙出列跪下:“陛下,犬子非有心之失,平日里從未有這般形跡,想必是一時間鬼迷心竅,望陛下寬恕。”
貫承溪面色沉冷:“鬼迷心竅便能脫罪的話,那我北貫國律例豈非兒戲?”
縱然敵國質子差點被暗殺,于北貫國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墒虑閿[到明面上來,總會說不過去,搞不好兩國就此開戰(zhàn)。
畢竟這質子不是旁的什么人,而是南顏太子顏之歸!
老皇帝略微思索,心中有了主意:“擢去賈光鼎武冠稱號,破例設顏之歸為武冠,雖不得入伍,卻仍享有賞銀千兩的待遇?!?p> 隨后,老皇帝看向年邁的賈沉,“賈沉教子無方,扣除一月份例,另賈光鼎閉門思過一月,以儆效尤!”
老皇帝尊口一開,賈沉連忙謝恩,這株連九族的大罪,只是罰了些俸祿,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結果。
接著就招呼了小兒子賈安,倆人將賈光鼎扶走。
孫公公在一旁,看著老皇帝,猶豫。
“就按朕方才說的,宣讀吧?!崩匣实坌那椴惶?。
心情更不好的還有淑貴妃和貫衡。
他們辛辛苦苦布的局就這樣散了?好一個顏之歸!好一個貫承溪!
淑貴妃臉色難看,也不愿聽孫公公宣讀旨意,直接借口回了宮,貫衡自是陪同。
皇后眉間難掩喜悅之情,看著顏之歸順眼了許多。
一場隆重而熱鬧的相撲大賽以顏之歸奪得武冠而結束,醉傾樓更是格外的熱鬧。
楚楓還記掛著顏如玉,安頓完勝出的人選后,連茶也顧不得喝,立馬趕到醉傾樓。
“嬤嬤,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營業(yè)?”楚楓被賭在門外,兀自不解。
花娘本來想在里面看熱鬧,卻不得不出來應付楚楓,難免有些敷衍:“無事,今日樓里歇業(yè),整頓整頓,楚將軍還是回去吧?!?p> 話落,轉身便入了樓里,關上門。
魚木眼毒,眼睛捕捉到一抹不尋常:“將軍,樓里那白花花的……”
楚楓沒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回想方才花娘的神態(tài),推測:“難道是貪贓白銀?”
他記得顏之歸剛得了千兩的賞賜。
“將軍--”魚木沒喊住。
“吱呀~”一聲,門開了。
里面一樓二樓都站滿了衣不蔽體的男子,正錯愕地看著楚楓。
楚楓也瞪大了眼睛,看著一片白花花的……
魚木有些窘。
“唉喲,楚將軍您怎么進來了?也不關門!”花娘趕緊把門關上,還好外面人不多。
“這……就是你說的……歇業(yè)整頓?”楚楓臉色鐵青,望著兩層露著命根子的男人,覺得他好像來錯了地方。
樓上閃過一個人影。
“誰?”楚楓瞇了瞇眼。
花娘諂媚一笑:“什么誰啊,楚將軍您也別見怪,不是老奴不想讓您進,只是這場面恐污了您的眼睛?!?p> “這是你們新做的營生?”楚楓咳了兩下。
“可不能瞎說,這些都是好人家的公子哥,打賭輸了這才來裸跑的?!被锼α怂κ峙痢?p> “什么賭?”
“就相撲大賽的武冠唄~”花娘含糊道。
相撲大賽向來被人重視,盡管他剛回京沒多久,但仍然能感受到百姓對這場相撲大賽的重視程度不亞于那兩位皇子。
聽說民間有賭注,大多都賭史崢,想必輸的人不少。思及此,楚楓也不再深究。
“我是來見如玉姑娘的?!背餮凵癫蛔匀坏乜聪騽e處,沉聲道。
“如玉近些天身子不大好,正休養(yǎng)呢,不見人?!被锝o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上前,就要把楚楓往門外領。
“且慢?!背魉坪跸氲搅耸裁矗皹抢锖么跤信畠杭摇?p> 花娘一頓,笑了起來:“放心,如玉姑娘向來賣藝不賣身,更何況這種場景我們樓里的其他姑娘也自是不看的。”
楚楓眼神掃了掃,果然沒看到其他女子。
這才作罷。
送走了楚楓,花娘頓時松了一口氣,命小廝將門鎖上,不許人進來。
司無洛躲到顏之卿的房間:“嚇死本公子了,這楚楓真是夠掃興的?!?p> “你也是真夠怪癖的?!鳖佒錄]好氣道。
司無洛不以為然,笑了笑:“你真的不看?”
顏之卿蹙眉,“滾?!?p> 司無洛看到顏之卿似乎真的動怒了,也不再勸她,只道:“那兵械庫交易……”
“你去,還是按照原來計劃行事?!鳖佒湟荒_將他踹了出去。
司無洛方從房中出來,看到跑起來的白花花……笑了笑,真精彩!
三圈呢!
*
端親王府。
楚楓將在醉傾樓的見聞說了一通,想在貫承溪這里尋求安慰,卻沒想到貫承溪的反應比他還大。
貫南看著地上碎裂的杯盞,十分自覺地打掃起來。
一樓里的男人?還光著?!
貫承溪臉色鐵青,“去瞧瞧。”
楚楓大吃一驚:“你說什么?”
貫承溪不理楚楓,直接邁開腿往外走。
楚楓當先攔住貫承溪:“你瘋了?那種場所你從來不去,我知道你也不在意那些光著的男人,你在乎的是顏之歸對嗎?”
貫承溪腳步一頓,瞇眼:“與你無關?!?p> 楚楓被氣笑:“貫南,魚木,你們出去守著。”
屋里只剩下他們倆,楚楓開口:“雖然我不懂兒女情長這回事,但大抵能猜出來一些,你們……不可能的?!?p> 貫承溪看向他:“你說了不算?!?p> “即便他是女兒身?!?p> 貫承溪眼神犀利:“你想做什么?”
楚楓搖頭:“承溪,你莫慌,我不會對顏之歸如何,不對,或許他不叫顏之歸?!?p> “你都知道了?!必灣邢F青的臉色有些好轉,“既然知道就閉上嘴巴。”
話雖如此,貫承溪也知道,楚楓不是出賣友人的小人,但顏之歸畢竟關系到兩國政治,而楚楓自小就被灌輸愚忠的思想,難免會出現紕漏。
“只要對北貫國無害,我一概不管。”楚楓強硬道。
各司其職,各行其事。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你是我兄弟?!必灣邢蟹褐枪?,“親如同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