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練習
古院長無奈地搖頭失笑,推開了禮堂的大門,把望月靜熹和長陵淵讓了進來,又隨手關(guān)好門!
這禮堂還頗俱規(guī)模,大概能容納小兩百人,裝修是鑒于奢華與窮酸之間,很符合福利院的定位,幾盞射燈盡職盡責地在舞臺上方工作著,炙熱的白色光束打在紅色的絲絨幕簾上,跳躍著印在了舞臺上的六個人身上,臺上正站著五個小孩,三男兩女,有大有小,乍一看,五個小孩身高參差不齊,可仔細一看,這五個小孩像是有規(guī)律地站成了五線譜上的倚音,還怪有創(chuàng)意的!在鋼琴坐著個長發(fā)女孩,她身上裹了一件恨不能把人間所有的顏色都印上去的長裙,讓人看了目不暇接,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呢!
他們很有默契地沒出聲打擾,隨著悠揚的琴聲,稚嫩的童聲回響在空曠的禮堂里,這是一首名叫《南陵彎》的童謠,歌頌的是南陵的山山水水,樸實的歌詞從稚子的嘴里軟軟唱出,像是一首清心咒,為這些被凡事弄得面目可憎的大人們清污除垢。
等孩子們唱完,古院長對那女孩笑道:“姜姜,孩子們沒調(diào)皮吧?”
那女孩聞言,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面向仨人,女孩有一張娃娃臉,一雙形似燈泡的大眼睛硬生生地被她凹成了平行線,未語先笑,“不辛苦,孩子們都很乖的!”
“哈哈,那就好,哦,對了,這位是新來的提琴手,”他說著,指了指長陵淵,給女孩介紹。
長陵淵伸出手,對女孩一點頭,“你好,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
望月靜熹一看那熟悉的背影就知道這個穿得像個搞行為藝術(shù)的貨是誰了,古院長讓她組織樂隊時,是她剛回國不久,還沒什么門路,便托聞人姜幫忙找找看有沒有人愿意過來做志愿者的,還別說,聞人姜找來的人還都是專業(yè)級別的,當然了,這是望月靜熹聽古德牧夫妻倆說的,望月靜熹搞陰謀、玩心機是個中翹楚,至于音樂嘛,她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音癡,當然就聽不出好賴出來,就在她以為這貨終于靠譜了一回的時候,她就猝不及防地驚聞了鋼琴手是這貨的“噩耗”,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就聽這貨天天抱怨不想練琴,后來也沒聽說在鋼琴上有什么造詣,所以很擔心聞人姜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可試音之后,人家居然就得到了專業(yè)人士的認可,望月靜熹只得死鴨子嘴硬,拒絕承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并且極其厚臉皮地歸因到自己是音癡上。
就這么著,聞人姜成了星光樂隊的一員。
聞人姜眼大漏光,根本沒覺得這個小眼鏡眼熟,反倒覺得望月靜熹太不厚道了,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帥哥都不告訴她一聲,好歹讓她有時間好好打扮打扮呀,現(xiàn)在,只能靠她天生麗質(zhì)的好底子了,她伸手跟長陵淵握了握,朝他拋了個十分恰到好處的媚眼,“哪里的話,歡迎豐紳先生加入咱們星光樂隊,以后大家相互之間多勾通溝通就是了,還有兩周就是慈善晚會了,這兩周,你應(yīng)該會有時間過來練習吧?”
然而,她的媚眼全然拋給了瞎子看,長陵淵一雙眼睛就像長在望月靜熹身上一樣,走哪跟哪,只抽空給了她一眼,“嗯,這個望月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我這兩周都有時間的!”
聞人姜是個知情識趣之人,多年的情場經(jīng)驗告訴她,這人對自己不興趣,她看得很開,沒覺得這人眼瞎心盲,她在男女方面一向講究個你情我愿,死纏爛打不是她的風格,更何況她更樂忠于看好戲,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有勇氣追求望月靜熹這個嘴毒、坑死人還不償命的貨,她簡直佩服得要死,險些就要跳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大贊一聲,“勇氣可嘉?。⌒』镒印?,她堪堪忍住沒這么干,而是像個深山老林里剛出土的老神棍一樣高深莫測地看著望月靜熹,企圖用眼神表達“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奸/情的苗頭了,你最好從實招來”。
望月靜熹當她眼抽風,沒理會她,從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分給五個小崽子們,長陵淵見狀,眼睛一亮,說了聲“抱歉”,就把老院長丟給了聞人姜,走到望月靜熹身邊,臉不紅心不跳地張嘴就要,“能給我一塊嗎?”而后,他就收到了五波鄙視的小眼神!
其中,個頭最大的一個女孩子說道:“大哥哥,你怎么也喜歡吃巧克力啊?”
長陵淵摸了摸她的兩只羊角辮,感覺觸感出奇得好,難怪某人那么熱衷于薅小孩的毛,他微微一笑,好脾氣地回小女孩,“因為在很多年前,有個人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送了兩塊巧克力給我吃?!?p> 小女孩并不懂他話里的深意,只是覺得這個哥哥真可憐,這么多年了還惦記著那兩塊巧克力,于是,很大方地把手里的兩塊巧克力分出一塊來,遞了給他,“只能分你一塊哦!”
望月靜熹聞言,挑了挑眉,假裝沒聽見,每個人心底都或多或少地藏著些秘密,沒必要去刨根問底。
然而,有些人就喜歡刨根問底,還以此為樂。
聞人姜打發(fā)了古院長,正溜達過來,就聽見長陵淵的話,心里頓時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她笑瞇瞇地問長陵淵,“是誰呀?是你的小青梅嗎?”
長陵淵此時正緊張地注意著望月靜熹的反應(yīng),人家卻是一副“關(guān)我鳥事”的興趣缺缺,連問都沒問一句,他捏著小女孩分給他的一塊巧克力,有點下不去嘴了!然而就在這時,聽見聞人姜的問話,他心里暗喜,忙回聞人姜,“不是,機緣巧合遇到的一個小妹妹,估計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闭f完,眼神似有意無意地落在望月靜熹身上,寄希望于她能想起什么!
望月靜熹當然沒想起什么,即使想到了,也不會把他跟那位小哥哥聯(lián)系在一起,年齡上也對不上不是?這事也只能怪三笠蘭了,把長陵淵打扮得太顯年輕了!
聞人姜沒聽到什么八卦,只好干巴巴地夸了他一句,“你還怪念舊的哈!”
長陵淵笑了笑,沒作聲,心里卻有點后悔了,他假扮了另一個人,以后該怎么跟她解釋呢?不過,他只后悔了一小會兒,因為他要是不扮成另一個人,根本沒機會和她這么輕松自在地在一處說話!
等小崽子們吃完零食休息好,又投入到新一輪的訓練里,長陵淵和聞人姜也算默契地合奏了起來。
望月靜熹翹著二郎腿在臺下,聽了一會兒,作為一名驚天地泣鬼神的音癡,沒聽出什么好賴出來,只是覺得這個小眼鏡拉得還怪順的,沒怎么停頓,所以某人有心的顯擺,全都怎么進了她的耳朵就怎么出來了。
望月靜熹又坐了一會兒,便出了禮堂,到外面打起電話了!
“哎,伯父,我是雪莉,沒事沒事,我正跟姜姜在一起呢,她在陪孩子們練習,我?。烤褪怯屑孪肭竽?,哈哈,我肯定不跟您客氣,是這樣的,想請您幫忙查個人,嗯嗯,謝謝,叫豐紳端節(jié),待會我把他的基本信息發(fā)您手機上,好好,我有時間一定去看您和伯母,好的,好的,再見!”掛了電話,望月靜熹又在手機上噼里啪啦一頓按,全然不知她的話一字不漏全都被旁邊柱子后面的一雙耳朵聽了進去!
練完了歌,古院長像是掐好了時間一樣,出現(xiàn)在了禮堂,對長陵淵他們說,“餓了吧?咱們?nèi)ナ程贸燥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