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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仙真

第二十四章 逝者長已矣

儒門仙真 渡人君 2605 2020-03-25 20:00:00

  即使再不愿面對別離,仍舊已經(jīng)陰陽相隔。

  張旭在方庭府上待了已有五日,這幾日他腦子一直昏昏沉沉,如夢似幻。

  從他入了玄門,踏上修行路開始,更加體會到什么叫世事無常,人事多變。

  或許只有成了仙,得了道,才能從這泥淖苦傷中走出來吧。

  張旭已經(jīng)看清楚眼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變強(qiáng)。儒道需要他變強(qiáng),他想保護(hù)的人也需要他變強(qiáng)。

  至于逝者,再多追思苦痛也無用,只能將他們放進(jìn)記憶,然后讓自己變得更好,能一肩挑起未來的風(fēng)雨。

  “初陽,今日如何了?”張旭剛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就見方庭從外二來。

  “我已經(jīng)大好了,多謝方兄掛心。”

  “那我就放心了,這是我差人做好的面具,你看看是否合適?!睆埿襁@才注意到方庭手中拿著的面具。

  面具樣式略簡單,制作十分精美。整體呈淡青色,上面只有一點(diǎn)銀色暗紋點(diǎn)綴??此朴山饘僦瞥桑迷谑掷飬s十分輕薄。

  “之前我兩次見你,你都身著青色衣衫,想必對青色情有獨(dú)鐘,便吩咐他們做成淡青色?!?p>  張旭想不到,方庭竟細(xì)心至此。

  “多謝方兄,這面具很好,我很中意。不知現(xiàn)在城中百姓如何?”張旭很關(guān)心當(dāng)前局勢。

  “初陽,你跟我父親真的很像,你們這樣活著不會累么?”方庭不答城中狀況,反問張旭。

  “我信仰的是儒道,儒者逃不過仁恕二字,我雖追不上圣人腳步,但我也見不得百姓流亡受難。

  我想令尊也是如此,一方之宰,護(hù)一方生民,這是作為一方父母職責(zé)所在。

  就我而言,做自己想做的事,行心中正道,怎么會累?”

  方庭久久不能言語,張旭的坦蕩豁達(dá),對自己心中道的追求,都令他十分向往。

  張旭與他父親都是同一種人,堅(jiān)定自己的道,百死不悔。

  方庭曾在他父親去世后,恨過那些害他父親的人,恨過他父親太執(zhí)著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堅(jiān)定認(rèn)為,他自己的選擇才是對的,那些愚民,就不能拿他們當(dāng)人。

  直到今日,他又遇見了跟他父親一樣的張旭,為了那些百姓上下求索,找尋對策。

  方庭突然間明白,像張旭這種人,是永遠(yuǎn)不可能斷絕的。

  這世上愚昧無知之人不絕,但是會有張旭這種人苦心為其尋一條前路。世上邪惡污濁之人亦不絕,還是會有張旭這種人,明知邪惡不能根除,卻仍舊孜孜不倦掃邪除惡。

  哪怕最后被他們所助所救之人親手退向深淵,他們還會那樣做,不為其他,只是因?yàn)樗麄兙褪悄菢拥娜恕?p>  一把傲骨,堅(jiān)定正道。

  張旭見方庭不言語,以為是他不認(rèn)同自己的話,便不再多言?!胺叫?,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礙,我想回師門去看看。”

  方庭思緒被打斷,見張旭想回靈闕,道:“初陽,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p>  張旭心頭涌起一絲不安,“嗯,請講?!?p>  “青玄可能…死了非常多的人?!狈酵オq豫一下,拋出一道驚雷。

  “什么?”張旭猛的站起身子,急急追問道:“死了多少人?我?guī)煾?、太上長老還有掌教他們沒事吧?”

  “那日我?guī)慊貋聿痪?,就聽到有人回?bào),青玄門的人與靈獸神龜一道去除業(yè)鬼。

  未敵業(yè)鬼,去的人幾乎都沒了,靈獸受了傷,逃回了青玄。

  據(jù)說青玄現(xiàn)在就剩下一個薛姓太上長老在主持大局。”

  張旭聽完這話快要崩潰,他的幾位師父,還有青玄六七百同門,都沒了。

  師門舉全力對抗業(yè)鬼的時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沒能見那些平日對他關(guān)愛有加的師長最后一面。

  身為青玄一員,他要與青玄同進(jìn)退,共存亡!

  “我這就回去看看?!睆埿窦泵γ鸵摺?p>  “初陽!現(xiàn)在城里情況危急,你怎么回的去?不如與我一道,我們用傳送陣過去。”

  古魯國七十二域三千城,每座城都有一座傳送陣,可以去城內(nèi)任何地方。

  千萬年來,儒道式微,斷了修行路,古魯國又一直保留這點(diǎn)火種。

  慢慢地,古魯修者漸少,主城之人多是凡夫,甚至不知道城里有傳送陣。

  好在方庭是修者,這傳送陣今日也終于派上了用場。

  張旭與方庭回了靈闕,直奔闕閣而去。

  往日這時,魏通明都是負(fù)手在廳堂踱來踱去,指揮除邪,思考下一步對策。

  如今闕閣里空蕩蕩,桌上落著半盞殘茶。

  張旭心中一沉,想起方庭之前的話,只有薛青衣在主持大局,竟連魏通明都身殞。

  轉(zhuǎn)身快步出了闕閣,向江濤樓奔去,自打搬進(jìn)靈闕,丁玄洛就住在江濤樓。

  行至半路,終于遇見一個人。

  “你是?張師弟?是你嗎?張師弟!你沒事!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此人正是張旭未入青玄時,聽兩位弟子討論提到的齊正。

  見到戴著面具的張旭,齊正先是驚訝不確定,后忍不住落淚哭泣。

  “齊師兄,其他人呢,都在哪里?”張旭壓著淚水問道。

  “沒了,都沒了,掌教跟所有長老都死了,現(xiàn)在就剩薛長老帶我們百十來人守在箋雪樓。”齊正哭道。

  張旭如陷冷窖,心沉谷底,淚水奔涌而出。方庭告訴他這些的時候,他還抱著幻想,幻想情況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只是方庭手底的人出了差錯。

  那個初見時不顧旁人恥笑,不計(jì)較他資質(zhì)年齡愿意教他的丁玄洛沒了。

  那個心系青玄,一心為青玄奔波求未來,一直護(hù)著他、培養(yǎng)他的掌教魏通明也沒了。

  還有經(jīng)常與蕭子騫、薛青衣斗嘴,爭著要教他的劉笑天,也隨摯友蕭子騫而去。

  沒了,都沒了。

  張旭眼中流著淚,心里滴著血,失魂落魄、漫無目的走著。

  “師弟,你要去…”

  方庭攔住齊正,“不要打擾他,讓他自己靜一靜,你先回去稟報(bào)薛長老,就說初陽沒事,我去跟著他?!?p>  不知不覺間,張旭走到了前山,又到了竹風(fēng)院。

  十來天未住人,眼前這開啟張旭修行路的地方,已經(jīng)枯枝落葉滿地。

  張旭目光仔細(xì)滑過這里,每一寸地方都是那么熟悉。

  熟悉的屋子,丁玄洛曾坐在里面教導(dǎo)他,三位老人總是嘰嘰喳喳吵吵鬧鬧。

  “方兄,你看這竹林多好,這么好的環(huán)境,以前我?guī)煾附?jīng)常在下面休憩?!睆埿駥σ恢备谒砗蟮姆酵サ馈?p>  方庭不及回應(yīng),張旭接著道:“那時候林易也沒走,他會在竹林里大聲吟唱他新寫的打油詩,還會吹他自己削竹子做的那只簫,很難聽,每次都會打擾到師父,然后他們隔著竹子對罵。

  還有另外三位長老,他們也經(jīng)常在這下面猜拳下棋喝酒。

  那樣熱鬧輕松的日子可真好啊?!睆埿衤曇艉茌p,目光眷戀無比地望著竹林,像是怕打擾到記憶中的往日美好。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可是現(xiàn)在,林易走了,我的四位師父,只剩下一位。

  分明不久前,他們都還在這里的。

  他們還沒看著我走向仙巔,還沒看著我造出一個他們心目中的青玄,就都沒了。”

  說到最后,張旭涕淚滂沱,摘下面具放聲哭泣。

  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失去親人的痛,他父母都是因病去世,前期有跡可循。這般劇烈突然還是第一次。那么多人,說沒就沒。

  方庭默默陪著張旭。

  這是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事,在方庭父親去世時,他也曾這樣奔潰無助,可是人總是要學(xué)去成長,在痛苦中成長。

  修行這條路太難了,要想登天途,證仙道,不知要付出多少,要舍棄多少。不少人行到最后身邊空無一人,只有自己。

  而張旭還要重振儒道,要走的路更是艱難百倍,這只是開始。

渡人君

開始搞畢業(yè)論文了,今天開始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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