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的秦湘,本只是這京城小有名氣的樂師,但奈何如今只是聽樂器的少了,反而是青樓女子隨便彈彈都會有不少賞錢,她本就是從小賣身在樂團(tuán)大師傅那里,那狼心狗肺的大師傅看樂團(tuán)并不掙錢,便把其中容貌稍好的女子全都賣與青樓換來錢財(cái)。
她怎能樂意?也抵抗過,逃跑過,換來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毒打罷了,后來她也就放棄了。自她來后,媽媽因著她的美貌,便未曾讓她接客,直接把她推在了花魁之位。雖為花魁,卻不只是靠著美貌取勝,她彈的一手好琵琶。但過罷年后又有一批新人進(jìn)來,花魁重選,她終究是避免不了一雙玉臂千人枕。入了冬,經(jīng)常來聽她彈琵琶的丞相家的謝三公子私下來找她。
“知曉姑娘不但容貌過人,而且甚是聰慧。所以在下有樁交易,不知秦湘姑娘有無興趣?”謝瀾長得只能算是端正,但也不令人討厭。
“奴家本就是青樓女子,怎配和公子作什么交易呢?”秦湘不傻,這謝公子出身雖是庶子,但也還算高貴,怎會和她這樣的女子有瓜葛,怕也是別有用心罷了。
“你幫我做件事,之后,會有人給你贖身的?!敝x瀾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確實(shí)不愿多費(fèi)口舌,畢竟,這里的姑娘多的是,她不是唯一選擇。
秦湘眼睛一亮,若是有人幫她贖身,她就自由了,她就可以做個普通人,不用在這青樓賣笑,今后也不用整日地?fù)?dān)憂被媽媽賣掉做高官的玩物了!隱姓埋名嫁個普通人人也是好的,“公子直說吧,要我做什么?”
“三日之后,這百香閣會來一位姓季的公子,待他酒醉之后宿在你這里,你應(yīng)是完璧之身吧?”
“…是?!鼻叵婵倸w有些擔(dān)心他說話不算數(shù)。
謝瀾哪能看不出一青樓女子的心思,“你放心,之后你按照我教你的說,保證他會給你贖身的。但之后,必須要從他嘴里問出我想要的。”
秦湘絞著帕子,但還是禁不住自由身的誘惑,“好,我答應(yīng)你。”
而三日后,那季公子被謝瀾一行人灌醉,并順利地被送到她房中。一夜相安無事,第二日她便按著謝瀾說的,果真,這季公子竟是沒有絲毫懷疑,真以為她被他占了身子,到媽媽那里幫她贖了身。
她本以為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到手的怎會放過?可沒想到自從她被送到這個院子,那季公子只留下了些銀錢,還滿臉歉意,頗為君子,當(dāng)真是一次都沒來過。反而是那謝公子,三番兩次找人來催著她去找季逸風(fēng)過來,她私下送了這么多次東西,手帕,香囊之類的;竟是沒有一次能讓他過來的。
她也著實(shí)是無奈,但她除了這樣,別的也都不會多做什么的。世態(tài)炎涼,不論謝公子應(yīng)是想著利用她從季公子那里探得什么消息還是怎樣,她只要自由了,就好。
天氣轉(zhuǎn)暖,季仁川從宮里下朝回來,便將兒女叫入書房。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明楓,今日皇上下旨,你們盡早趕往櫟城,”
說罷,他看向身著男裝的女兒,“書兒,你跟兄長們一起走,但切記,不可暴露自己是季家三公子的身份。畢竟,你要知道,皇上是不知此事的?!?p> 京城官家子弟,若是無皇上的旨意,私自前往邊關(guān)之地,若被有心人知曉,還不知怎么編排,萬一落得個通敵的罪名,便是季仁川也無法了。
季書白頷首,“我明白的,爹爹。娘親說過,此次外出,我便以女兒身份。我就不跟大哥二哥一起出城了。等到城外十里處再匯合?!?p> 季仁川覺得此法可行,便同意了,但也不忘囑咐兩個兒子,“邊關(guān)苦寒,此次妹妹跟你們前去,一定要把她照顧好了!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個眼刀射過去,“你們倆就別回來了。”
季明楓畢竟是大哥,很是有責(zé)任感,“父親放心,明楓定會照顧好書兒。”
可季逸楓便嗷嗷叫起來,“父親從小便偏心,當(dāng)初大哥帶我出遠(yuǎn)門時父親半個字都沒囑托大哥,哼!果然,兒子都是后生的,您的眼里只有閨女!欸欸欸,別拽我耳朵啊季書白!”
季書白翻了個白眼,不松手,“讓你胡說?!?p> 季明楓說正事,
“書兒,今后你在櫟城的身份是莫喚,你放心,此人的身份背景我都已做好了,就算是有心人調(diào)查,也保證萬無一失?!?p> “莫喚”季書白默念,還是很好聽的,“好,謝謝大哥嘍!”
季逸楓就算被打還是嘴欠,“哼,你也偏心,每次都對大哥笑瞇瞇的,到我這個二哥這里,非打即罵…”他越說越小聲,到最后沒聲音了。
季書白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二哥哥,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哦,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