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怎么就出在了傳功玉簡上?’王添一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弄明白。
“添一你想,這種傳承重寶只能出現(xiàn)在兩個地方。要么就是在適齡的真?zhèn)鞯茏邮种校鳛閷W習參考。要么就只能在傳承閣里嚴加看守?!睆埡喩斐鰞筛种?。
“如果是前一種,想要得手相對來說還算簡單一點??墒羌热粡膭側腴T的弟子手中所得,就不會出現(xiàn)不知道里面是低級功法的事。若是后一種......”張簡皺了皺眉頭。
“后一種如何?”王添一趕忙問道。
“若是后一種,又分兩種情況。一是盜取,二是強力去奪??蔁o論哪種,既然有得手的機會,為何不全都拿了?卻只拿一種?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p> 張簡將那枚玉簡在兩人之間晃了晃。
“所以說,原本合情合理的事,因為這一枚傳功玉簡反而顯得漏洞百出。我雖然不知此人的真正目的,但正所謂事有反常即為妖,添一,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說罷,將玉簡丟還給王添一,張簡再度笑了笑。
“還有就是,此人忽略的一個更大的漏洞。這也是我之所以這么肯定事情不對勁的原因?!?p> ‘還有漏洞?還是更大的漏洞?’王添一原本以為張簡分析的已經(jīng)足夠抽繭剝絲了,沒想到竟然還有......
“對!那就是此人怎么就如此肯定那小丫頭需要這個?”張簡將目光投向正在蹲在房間里擺動著一盆靈植的柳兒。
“什么意思?”王添一回頭看了眼柳兒,一頭霧水。
“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修行這條道路的。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小地方,普通人家讓女兒修行的更是鳳毛麟角。對方怎么就如此肯定這小姑娘會修行?或者說,對方怎么就知道這小丫頭就能用得到這功法?”
此言一出,王添一頓時恍然大悟。自己雖然也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是就是說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對勁,這才會向張簡打探。而現(xiàn)在經(jīng)過張簡的提醒,王添一立刻就反應過來。
對啊,對方怎么就知道柳兒一定會修行?又怎么知道柳兒家里人一定能看懂這功法?若是不知道,那將這功法給柳兒的意義又何在?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有部無比珍貴的功法,即使送人,也會送給一個用得到之人。所以,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可是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自己也是因為事關柳兒修煉,所以才會忽略這其中的關鍵。
想到這里王添一抬起頭,剛要在問問此人此舉有何目的,卻看見那張簡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大哥,大哥?”
“嗯?”王添一喊了兩聲張簡才回過神來,不過臉色卻有些異樣。
“所以,這人要么就是為自家弟子得了這功法,卻不知真假。所以找個借口,拿那小姑娘當試驗品。不過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有調查你們的功夫,隨便收個弟子豈不是更省事。要么就是......”
張簡眼睛里精光一閃,突然有種撥云見日的感覺。
“要么就是此人對那小姑娘知之甚祥,想要給小姑娘功法,卻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會費盡心思演了這一出......”
張簡話一出口,不知道為什么,那個俊逸中年男子的身影在王添一頭腦里一閃而過。難道那人確實是柳兒的父親?還不等王添一深想,張簡又緩緩開口。
“而若真是如此,怕是只有至親之人才肯花費如此心思吧......”張簡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王添一,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柳兒的身份絕對沒有王添一所說的那么簡單!這個小胖子和自己沒說實話!
張簡的思維在一瞬間飛速轉動。聯(lián)想之前自己知道的信息,在加上王添一照顧小丫頭的時間似乎有些過長了,還有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小姑娘修煉的問題。隱隱猜到這小姑娘應該是被托付到王添一手里,而王添一也應該是得到了整套制符的傳承。張簡舔了舔下唇,深吸口氣。
剛想繼續(xù)發(fā)問,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不過轉念想到那神秘人為了這小丫頭,能拿出這樣一門明顯就比較高深的功法,想必也有些來頭。
而且二人現(xiàn)在不管真假,也算是已經(jīng)結為了異性兄弟。就算真如自己料想的那樣,結果也未必就比現(xiàn)在兩人合作來的好。事已至此,再去費盡心神追究下去也實在是沒什么必要了。
張簡將那口氣又長長的呼出來,莞爾一笑,將話題岔了過去。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而已,具體如何我們終是不得而知。況且這畢竟是一部傳功玉簡,誰知道有沒有什么牽連。否則請鑒法師驗證一下,若是真的,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反正這小姑娘也到了修煉的年紀,直接修煉了便是......”
“那咱們落云城可有鑒法師?”畢竟涉及到柳兒,王添一還是決定請人鑒定一番才好放心。
“你還真想鑒定一番???不過咱落云城可是沒有。要知道鑒法師非得是見多識廣的大宗門修士才當?shù)?,而且收費也是極高的。”張簡站起身來,兩手一攤。
“依我看啊,你別不用想這想那的了,這功法你直接教小丫頭練就是了。如果人家真的對你們有所圖謀,直接省事的法子太多了,何必兜這么大的圈子,反而留下許多破綻......”
張簡暗道,這還用繼續(xù)分析下去么,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小丫頭來歷定是不凡,這胖子也真是命好。
唉!長長嘆了口氣的張簡再也無心和王添一聊下去了,囑咐一番定要抓緊時間制符便轉身而去。
......
此時這座靈居的門口正佇立著一道模糊的人影,推門而出的張簡卻好似絲毫沒有察覺一般,與這道人影擦肩而過。
那人影轉頭望向張簡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這人影分明就是那天上午來到雜貨店的那個俊逸男子。
中年男子確實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里竟然有如此人物,抽繭剝絲般的推理能力實在驚人。這樣一個人留在小胖子和小丫頭身邊究竟是福是禍?尤其此人之前心思晦暗,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輩。
男人猶豫片刻,終是回過頭來。算了,畢竟總是要經(jīng)歷的么。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是一種歷練。更何況想到那個女人,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是少留下一些痕跡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