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
梁昔茹指著一顆生于石縫間的樹木,“你看到了什么?”
“時間與力量?!睆堥e沉思片刻答道。
梁昔茹眼中一亮,點頭道:“不錯,時間的力量?!?p> “樹木也是有幼苗慢慢成長而來,顯然,堅如磐石卻依舊無法限制幼苗長成樹木,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樹木的持續(xù)成長,相信總有一天會打破桎梏而傲霜凌雪?!?p> 梁昔茹停下話語盯著張閑,給予一定思索時間。
“凡事都有其規(guī)則,遵循規(guī)則,通過時間來沉淀,方可最終圓滿?!?p> “修仙,對于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需要不斷探索的未知領域,前賢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和思考,從而找到一條適合自身的修仙之路。在此過程中,隨著你的認識越多,所面臨的未知便越多。調整好心境,通過時間來沉淀,通過實踐來驗證,心境提升,境界自然會相應得到提升?!?p> 梁昔茹似有深意看了一眼張閑笑道:“跟我來?!?p> 梁昔茹招呼張閑來到院落一方池塘邊,指著池中水道:“又看到了什么?”
“弟子看不明白?!睆堥e如實回答。
“一池水,平靜的水?!?p> 張閑看著梁昔茹,期待她的下文。
梁昔茹伸手自身旁垂枝上摘下一片葉子,揮手扔進水池:“現(xiàn)在呢?”
“請師父解惑!”張閑摸不透梁昔茹此舉用意,拱手行禮道。
梁昔茹拂袖激起水面,樹葉頓時被卷入池水中翻騰沉浮。
張閑眼睛一亮,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卻始終無法抓住
“當水的靜止狀態(tài)發(fā)生改變,其產生的‘力’也隨之轉換形式……”
張閑陷入沉思。
梁昔茹看到張閑似有感悟,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臉上透著一抹期待。
直到過了盞茶功夫,張閑從感悟中醒來,行禮道:“請師父指點。”
“當水化作雨,可以沾濕大地滋潤萬物,匯聚成川,納川成海,御風成巨浪,可摧毀船只、巖石,甚至一座堤岸?!?p> 梁昔茹再次看向張閑。
“小范圍靜止的水只能浮起較輕的物體,當通過某種外力轉化后,便能爆發(fā)出強大的破壞力。水是依然是水,力一直隱藏其中,等待契機而肆意奔騰?!睆堥e低聲呢喃道。
“非常好!”
梁昔茹絕美的面龐洋溢著一股喜色,“修行不可能一撮而就,不僅需要時間來沉淀和鞏固,心境的提升必不可少,多看多思考多變化才能走的更遠?!绷何羧憧偨Y道。
“弟子明白?!睆堥e深深躬身行禮。
張閑這才明白,梁昔茹是通過兩個自然現(xiàn)象來啟發(fā)自己。
如果沒有這番解惑,張閑的修行之路或許會更加坎坷,且必然會浪費大量時間。
而時間對于每一位修仙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除非修成不死身,可以說,每一位修仙者都是與時間賽跑的人。
沒有人能料到,什么時候就會深陷危機。
“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p> 張閑還在感慨,聽到一旁梁昔茹的聲音,連忙跟了上去。
緊跟梁昔茹身后的張閑,偶爾瞥見前面的搖曳背影,聞著空氣中縷縷清香淡雅之氣,不禁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眼神卻依然干凈,沒有絲毫褻瀆之意。
不過很快,張閑便清醒過來,低頭不敢看對方的身影。
卻不知,梁昔茹早已覺察到對方的異樣,雙頰微紅,神色微帶嗔怒:“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只要是女人,都有一些虛榮心,即便是身在高位的梁昔茹也同樣是女人。
她不知道,張閑是不敢看,而非不愿看。
二人進入一間密室中,看樣子是梁昔茹閉關之所。
“這個你拿著?!?p> 梁昔茹取出一張金黃紙條狀物件,遞給張閑,“這是幾張御風符,通過念力操控,可以提升速度,最近可以回家看看,順便放松放松,對你心境提升有幫助。”
“符篆!”
張閑已修行一年多,雖然沒有接觸過符篆,但也曾聽聞其神妙之處。
修行中種類繁多,有人煉體,有人煉器,還有煉丹等等。
符篆便是符修獨有的攻擊手段,通過感悟天地規(guī)律,將自生感悟通過念力,以符紙為媒介,配合特殊的筆墨而寫成符篆。
對敵交戰(zhàn)時,通過念力引爆符篆制敵。
當然,符篆的種類繁多,有戰(zhàn)斗符篆,也有輔助型符篆。
比如這御風符,便是一種較常用的速度輔助符篆。
七廟寨距離此地不過百里,以張閑的御劍速度很快便能趕至,梁昔茹送其御風符,也是擔心其遇險可以快速逃遁。
“多謝師父!”
張閑接過御風符,內心感激莫名,想想確實很久沒有見過母親,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弟子傷勢已無礙,不日便搬到山下去住?!?p> 張閑考慮了許久,終究還是覺得待在浮云閣不是長久之事。
“這里委屈你了嗎?”
不知為何,聽到張閑要搬離浮云閣,梁昔茹心里便感覺有些不舒服,話語中不由帶著一絲怒意。
“弟子不敢!”張閑感覺到對方的語氣微冷,連忙解釋。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剛才……”
梁昔茹脫口而出,立刻感覺到不妥,話鋒一轉,“以后你就住在浮云閣,峰內那幫丫頭太鬧了,對你修行沒有好處?!?p> “是,師父。”張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很快便離開。
梁昔茹出現(xiàn)在浮云閣二樓,臨欄而立,看著張閑漸離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昔茹卻不知,那三個月都是她在照顧張閑,二人關系早已超越了師徒,這是,這種懵懂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確認。
雖然貴為一峰之主,但是對于男女間的感情卻是沒有絲毫經驗,甚至比山下那幫少女弟子還要不如。
張閑之所以急著要離開。
一來,是因為其身上有天道樓的秘密;二來,他發(fā)覺在這里待得時間久了,警惕性低了許多。
以張閑的個性,即便是面對梁昔茹這個師父,也絕對會有所警惕。
然而,張閑發(fā)現(xiàn),這份警惕在梁昔茹這里變得越來越淡。
這讓張閑內心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