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季之陪同元婼用過飯后,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出去打探的侍女朱顏也回來了。
“姑娘,原是郡主今日同顏公子還有遲公子一同當街義診了,現(xiàn)下這個時辰大概已經(jīng)結束了。姑娘可要去尋郡主?”
元婼思忖了一番,卻是問向陳季之:“陳公子,可要去尋阿瑰?”
陳季之拱手道:“謝姑娘好意。只是郡主今日義診了一天,想必是累了,陳某也不好打擾。”
元婼聞言,神色一喜:“陳公子可有要事在身?”
陳季之并未多想,隨口答道:“并未?!?p> 元婼就更喜悅了:“如此這般,當真極好。今日恰巧是中秋,不若陳公子同我一起去街上好生玩一番?”
由于陳季之方才已說了無事,如今再拒絕那就沒有道理了,只能答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元婼頓時喜笑顏開:“一會兒公子你定要喚我元姑娘,不可喚我公主。還有,朱顏和碧玉你們二人在后面遠遠跟著就行。”
朱顏和碧玉是元婼平日在宮中的貼身侍女,今日隨元婼一同出宮,但此時她們很是不解,畢竟每次出宮時公主都不曾這般吩咐,不過她們也深知公主執(zhí)拗,只能答道:“是?!?p>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鏡。
元婼與陳季之從鶴逸樓走到青楓街上,只見滿城燈火如同琉璃世界。
“哇!這個糖人兒好可愛?!痹獘S指著小攤上的畫著花鳥獸蟲的圓盤上插著的一個紅色福娃娃道。
攤主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他笑著問元婼:“姑娘生得可真跟天仙兒似的,要不要買一個???還有這位公子,你們二人看起來真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吶!”
聞言,一向不拘小節(jié)的元婼紅了紅臉,陳季之也有些不自在。
攤主卻只以為是這二人害羞,又指了指福娃娃旁邊的紅衣將軍,問著陳季之:“這位公子把這兩個糖人兒都買了吧,今日中秋,成雙成對的才好咧。一個才五文錢?!?p> 陳季之聽了,也不好解釋,看著元婼喜歡,也還是買下了。
他從荷包內(nèi)拿了十文錢遞給了攤主,攤主笑瞇瞇地接過,隨后將那兩個糖人兒交到陳季之手上:“公子看起來真像位威風凜凜的將軍,祝您和這位姑娘鸞鳳和鳴?。 ?p> 聞言,陳季之的手抖了抖,但到底還是接過了。陳季之接過兩個糖人兒后,將紅色福娃娃遞給了元婼。
元婼平日雖不拘小節(jié),但此時雙頰上的紅暈更艷了些,如同晚霞一般。她連忙伸手接過,都不敢看陳季之一眼。
陳季之心里疑惑極了,似是不明白元婼一會兒熱情似火,一會兒偏又拒人如千里之外一般。
陳季之乃諫議大夫陳直之子,陳直此人哪里都好,忠君愛國,只是有些刻板。
他教導陳季之不可貪戀女色,平常家的兒郎十三四歲都會有通房,而這陳季之如今及冠了卻還沒有通房,平日更是不允陳季之接近女子。所以陳季之見了元婼這般模樣,卻不知為何。
陳季之拿著糖人兒跟在元婼身后,還暗下琢磨公主為何走得如此之快。
元婼此時嬌羞無措極了,她本就欣賞陳季之在秋狩時的表現(xiàn),如今又被方才那位攤主這樣說,整個人都不知如何面對陳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