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厲霆坐在言六月旁邊的沙發(fā)上:言六月你的鞋子有釘子嗎?這么你穿鞋你臟不臟?
言六月很認真的吃著面條。
遲厲霆看著那面條就沒胃口,清湯寡面的難怪言六月越來越瘦。
一碗面言六月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口的時候言六月頓了一下:原來嚴律己吃東西真的隨她,慢的死;
言六月連湯都喝了,拿起茶幾上的存折遞給遲厲霆:給你;
遲厲霆接過打開:3后面五個0;
“還真值錢呀,言六月你爸爸給我一百萬讓我和你結婚,然后百年后所有的一切都會有我的名字;
言六月想孩子的事他們都知道了;
“你知道的不可能。”
“那好,那我就不勉強了。”
遲厲霆好像上次放在這里的問題忘記問了,簡單的幾句就離開了。
等到嚴律己三歲的時候他都沒叫過爸爸,言律己很好養(yǎng)除了吃東西慢其余的都吃。
嚴律己小小的拿著指甲鉗給言六月剪這指甲:太爺爺?shù)纳眢w越來越不好了;
言六月手指頭一縮:怎么沒人和我說?
“說了的,我上次就和你說了,媽媽你最近過的越來越懶了,懶的都不記事了?!?p> “好,你給媽媽記著好不好?”
真的沒多久言六月又睡著了,她一天睡了十六個小時,很是能睡,白芷真的很擔心。
羅冀,何琥珀,言九州,白芷,圍著涼亭的桌子坐著。
“羅冀你給的胃藥控制住了小六的胃但是副作用越來越大了,怎么辦?如果在這樣小六將死在夢里。”
“藥停了怎么樣?”
白芷搖頭:停了也沒辦法已經(jīng)成依賴了,言言說的你們聽進去了嗎?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有其他的辦法嗎?”
真的沒辦法了,白芷無法說的是言六月的抑郁癥很多年了,抑郁癥最怕的就是自己毫無察覺,越是這樣越是危險。
言律己靜靜的聽著。
“媽媽想去見見伊伊媽媽嗎?”
“伊伊?不去了吧?!?p> 剛醒的言六月迷迷糊糊的。
“言律己你記得如果不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見面那就這輩子都不要見了,何必了?”
“你說你累,媽媽你這借口用了三年,我該用什么辦法快速的長大?我想保···”
“嚴律己,別說?!?p> 幾年過去了言六月還是聽不得這樣的話。
遲厲霆帶著安然回來了,嚴律己看著突然打開的門:媽,有客到;
言六月從廚房走了出來:嚴律己這哪是客人呀?這是主人;
“哦。”
嚴律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遲厲霆心里一緊張:摔了怎么辦呀?
下意識伸出的手看著嚴律己安全落地就收了回來。
“吃飯好不好?”
“好呀。”
酸辣土豆絲只酸不辣,糖拌西紅柿一層的糖。
言六月端的兩著兩個菜言律己端著兩碗飯,很簡單的兩個菜。
遲厲霆第一次看嚴律己吃飯,很慢,看的遲厲霆急的要死。
安然心里有些好笑,這人真的過的不好呀。
言六月能把西紅柿的糖水倒進米飯里吃的很香,本來不大的碗就盛了一半的米飯,遲厲霆想他吃的話最多兩口。
西紅柿應該只有一個,反正就幾片,言律己一口飯沒吃,一直在嚼西紅柿。
“言六月你少吃些西紅柿。”
言六月的聲音拉回了遲厲霆的思緒。
“好?!?p> 見言律己只吃西紅柿遲厲霆忍不住開口:怎么和你媽一樣挑食?
飯桌上的兩個人輕飄飄的撇了他一眼,無視。
言律己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進了廚房端了一個飯碗。
有人飯吃一半才記得菜沒上齊的嗎?
言律己把言六月的飯碗拿走了把手里飯遞給她。
言六月?lián)Q了一個碗嚴律己就把西紅柿放一邊,把土豆絲推了過去;
遲厲霆突然心里很疼,三歲的孩子把他的母親照顧的很好。
“言律己你飯能吃快些么?”
“我又不急,吃那么快干嘛?”
遲厲霆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們吃了飯,站著。
“好了,先生您過來有事嗎?”
嚴律己很是恭敬的說著:言律己別陰陽怪氣的,叫爸爸;
“Yes,爸爸?!?p> 安然感覺到了遲厲霆突然僵硬的手臂。
“我···我新開了一家酒店資金緊張就賣了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所以要在這里住幾天?!?p> “好,先把規(guī)矩說一下,我的媽媽覺多你們不能影響她睡覺,還有我媽媽不喜歡臟的東西,這地毯上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能掉,你們吃什么的自己負責,碗都不能動我們的?!?p> 遲厲霆看著面無表情的言六月心里一陣無力。
“言律己就你話多。”
“規(guī)矩要先說好吧,畢竟同一個屋檐下不先說好就住的不舒適呀,當然你愿意去我小爺爺家也是可以的。”
“不要累死了,你飯吃完呀?!?p> “沒事,你去睡吧,碗我洗。”
三歲多的孩子和一個大人沒兩樣。
“那行,你好些洗啊?!?p> 言律己又坐好,慢慢的吃,很慢很慢。
“樓上你們自己收拾上面我們都沒上去過?!?p> 安然笑著說:我去看看;
安然上了樓,言律己一根土豆絲都要嚼好久。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言律己看著遲厲霆想了一下說:我不挑食;
遲厲霆一怔:哦,哦;
兩個一樣的字兩個調調。
“從我記事起我的媽媽就不愿意剪指甲但她又是不能不留指甲的人,稍不注意指甲就會在肉縫的地方斷了,她說不疼,但我知道是疼的,爸爸,你想辦法讓媽媽離開這里吧,也許她的病比你想象中的嚴重?!?p> “離開這里就會好嗎?言律己你是不是就只想你媽媽活著?”
“必須?!?p> “好。”
一個好字付出了遲厲霆能付出的一切。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好像是對立的兩面,不論安然怎么矯情言六月眉眼都不抬一下。
遲厲霆看著安然的脾氣越來越壓不住了,在一把火安然定能出手。
遲厲霆看著準備下樓的安然。
“言六月,我們做個交易吧?!?p> 言六月看了一眼遲厲霆: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言律己的戶口你不想要了嗎?”
“怎么換?”
“遲崢的腎衰竭剛好你,我,安然都可以,我用這件事做籌碼你們誰愿意都可以?!?p> 言六月震驚,遲厲霆還真敢想。
“如果你想要嚴律己出國必須要有能過審的材料,這材料必須是真實有效的,如果不出國嚴律己在H市長大能行嗎?你以為躲在家里不出去就能行?言六月你父母來看過嚴律己一次嗎?其實你和安然于我的意義都不大,明白嗎?你自己考慮一下,不行過兩天我?guī)О踩蝗?,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安然的和遲崢的?!?p> 遲厲霆說完就站了起來。
“遲厲霆你什么時候不愛我的?”
言六月篤定的語氣刷白了遲厲霆的臉。
“當小寶死的那一刻你未必沒有對我死心,言六月不是不愛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愛了,我真的累了,如果日子是這么一天一天的熬我想輕松些?!?p> 安然一雙手死死的抓著扶手:言六月這事就由不得你了,不行也要行;
半夜,言六月被一陣異響驚醒,嚴律己從二樓摔了下來。
“嚴律己,你怎么了?”
言六月怕的嘴唇顫抖:沒事媽媽;
嚴律己的小手死死的抓著言六月的手。
“爸爸,麻煩你送我去醫(yī)院,媽媽這樣開車不安全。”
腿斷了,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的忍耐力。
“嚴律己你怎么會上去的?”
嚴律己閉口不答。
言六月看著他: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這話問的奇怪,斷了一只腳的三歲孩子能照顧自己嗎?
言律己點頭。
快天亮的時候言六月看著睡著的嚴律己:遲厲霆你去把白芷舅媽請來,帶著她調制的藥來,沒麻醉我會疼死,雖然她的藥不見得會很有用但比不用要好;
“你早知道?”
“純中藥的麻醉先敷著然后我們去領證把嚴律己的戶口上了?!?p> 隔著一個簾子,遲崢偏著頭看著言六月的方向,爸爸說那是媽媽,唯一的媽媽。
言六月和嚴律己兩個人兩棟樓不問世事安靜的等著康復,如果到這里也就無所謂了,愛恨無力離開也許就能安靜的活著了,畢竟活著是對那些舍不得的人一種溫柔,何琥珀兩天沒來了,嚴律己心里一陣煩躁,太爺爺身體越發(fā)不好了。
五天,一個星期。
言九州出現(xiàn)了。
“言言,你跑去二樓做什么?”
嚴律己沒想瞞著小爺爺。
“媽媽的藥我都是收在二樓的,您知道她很排斥吃藥的?!?p> “你怎么摔下來的?”
“太爺爺吧怎么了?”
“生病了沒好?!?p> “太爺爺死了是嗎?”
言九州眼眶紅了,嚴律己從不哭的呀。
“我就知道不然你們不會一個人都不來看我,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要媽媽?她現(xiàn)在肯定傷心了是不是?”
“媽媽會好的,言言等幾天好不好?”
那天白芷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商量這件事誰知道言老爺子突然出現(xiàn)事情就這么敗露了,能怎么辦了?言老爺子在去醫(yī)院的路上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憋死了,死的就這么讓人接受不了。
言六月傷好出院,嚴律己也差不多出院了,兩個人又回到了一只住的家里。
“媽媽太爺爺死了。”
言六月拖鞋的手頓住了:嚴律己你說什么了?
“真的,我想小爺爺也許沒告訴你?!?p> 這一次,言六月真的瘋了,她怎么不明白爺爺是為了誰死的。
墓地。
言六月看著合葬在一起的爺爺奶奶:你們說現(xiàn)在還有什么能我害怕的嗎?爺爺這樣也好,這樣我也不害怕你不能和奶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