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興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只不過心中氣不過,說道:“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嚼舌根不成?太氣人了?!?p> “別人罵你,你也罵回去就是了?!标悥|說道。
“對面有一個讀書人,我怎么罵得過。”陸廣興說道,心中雖然不貧,但是卻也清楚,論罵人,他還真的不是李賢的對手。
“二少爺你不也是讀書人么。”
“我算哪門子讀書人?”陸廣興十分的氣惱。
“算不算不是你我說的算的?!标悥|笑著說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好主意?”見到陳東這個樣子,陸廣興也察覺到陳東肯定有主意。
“咳咳?!标悥|清了清嗓子,然后聲音大了幾分,說道:“二少爺,聽說前兩日,你不是做了一首詩,交給王廷和先生,先生說此詩水平極高,起碼都有進士之才,有大家風(fēng)范,我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詩,能得到王廷和先生如此高的評價?!?p> 陸廣興一聽便明白陳東的意圖,眼睛一亮,說道:“咳咳,都是先生抬舉了,這只是我偶有感悟,寓情于景,抒發(fā)心中所感,用我多年苦讀所沉淀的學(xué)識,做的一首詩,不想得到先生如此高的評價,真的是有點慚愧了……”
陳東有些無語,這人夸上癮了,臉皮之厚,真的是少有能及的,不過他和陸廣興自然是站一頭的,于是強忍著笑意,說道:“二少爺,你趕緊將詩吟于我等聽聽,讓我們開開眼。”
陸廣興這才停止了自夸,說道:“這首詩是這樣的,你聽好了,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p> 原本李賢等人十分的不屑,對陳東說的進士之才,大家風(fēng)范的說法十分的嗤之以鼻,陸廣興這人能寫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所以這種話只是強行給自己找面子的說法,也肯定說不出什么好的詩來,誰知這詩一吟出來,便驚到了在座眾人,雖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吟詩作對,但是此詩一聽便非同凡響,其中意境,躍然于眾人面前一般。
李賢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陸廣興居然吟出如此佳作,本想從中找出缺陷批評一下,但是自己心中吟了一下,居然找不出任何的缺陷出來,不管是意境還是文風(fēng),都無可挑剔。
“哎呀,好詩好詩,這首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真的讓人眼前一亮,言簡而意豐,意蘊深遠,結(jié)構(gòu)精巧,頓挫有致,實乃難得的佳作啊?!标悥|也是非常給面子的贊美著。
不但是陳東這個托,在場的其他眾人都暗暗贊嘆,就連這翠德樓中諸多女妓,都表露出崇拜和仰慕的神色,這讓陸廣興十分的受用,大笑道:“哈哈,沒什么,這首詩叫秋思,現(xiàn)在正值入秋,我便有所思,寫下這首詩,本來也是自娛自樂,沒想要拿出來炫耀的。”
“秋思,好名字,以我所看,此詩一出,怕是以后做秋思之作,恐無出其右者,是為秋思之祖,原來二少爺有如此大才,相比日后考取進士必不在話下,只是沒想到二少爺這番的淡泊名利,將功名視若浮云,潛心學(xué)問,真的是佩服佩服?!标悥|拱手說道。
陳東這一招不得不說著實有效,一下子便將陸廣興一個怎么考都考不上的蠢人,變成了淡泊名利、無心功名的賢人,當(dāng)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首讓人信服的佳作,這首秋思。
“哈哈是啊,我就是淡泊名利,功名有什么,我就喜歡這樣平淡的生活,喝喝花酒,做做文章,我若用心考試,別說什么童生秀才,最起碼都能中進士,甚至一甲也不在話下……”
陸廣興開始吹起牛來了,陳東心中有些無語,這吹的有點過了,不過效果還是很好的,周華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沒想到陳東居然來了這么一手,瞬間翻轉(zhuǎn)了局勢,這下輪到他們難堪了,之前還用讀書功名來損陸廣興,轉(zhuǎn)眼間便成了陸廣興淡泊名利的高尚品行,反而讓他們難以下臺。
對于這首秋思,周華和范文俊都拿捏不準(zhǔn),他們的水平,更是沒有任何反駁的可能,于是便雙雙看向了李賢,李賢的臉色同樣難看,不過此時騎虎難下,若是不說點什么,便是下不來臺的。
“這詩雖然意境和水準(zhǔn)都不錯,但是卻平仄不齊,連最基本的對仗工整都做不到,只能說是不錯的詩,但是卻難說是上乘佳作?!崩钯t也是硬著頭皮點評。
“文學(xué)的發(fā)展,若是只拘泥于一種形式,是很難進步的,從先秦時期的詩經(jīng),多為四言詩,而后到漢朝時期,文學(xué)形式得以發(fā)展,從四言到五言,從騷體到七言體,后又從樂府詩中的短章發(fā)展出格律更加明顯的絕句,有五言絕句和七言絕句,后又發(fā)展出詞曲,到了今朝更是繁盛,若是都按照你說的,從平仄到格律都有很大的變化,若是按照你說的,那文學(xué)要如何發(fā)展?!标悥|說道。
李賢沒想到陳東如此的能說,不由的皺起眉頭來,說道:“那照你這么說,你這還是發(fā)展了新的文學(xué)形式了,敢問這又是哪一種文學(xué)形式?”
“詞曲不分家,這種形式,可以稱之為短詞亦或者散曲,當(dāng)然我更傾向于散曲,你覺得呢?”陳東笑著說道。
“哼……”見陳東將問題拋給自己,李賢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周華見狀,說道:“這散曲確實不錯,只不過我不相信這是陸廣興能作出的,一定是他花錢從什么地方買來的,沽名釣譽罷了?!?p> “姓周的你說什么呢,你才沽名釣譽。”陸廣興聽了十分的不爽。
“二少爺別急?!标悥|勸陸廣興,斗嘴也是有學(xué)問的,特別人文人斗嘴,若是惱羞成怒,便是落了下乘。
“果然如此,定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我就說你這種水平,怎么能寫出什么好的東西出來?!敝苋A見到陸廣興的反應(yīng),十分的得意。
“花錢?你倒是花錢買一首來看看,花錢雖然能買來詩,但是能買來如此上乘佳作么,哪個才子文人寫出如此佳作,拿出去必然名動天下,何必為了小財而將大好前途弓手送人?!标悥|說道。
周華頓時啞然,陳東說的也是十分的有道理,讓他不知道如何反駁。
“話雖如此,但是這詩是你們提前準(zhǔn)備的,誰知道是你自己一人獨立寫出的,還是經(jīng)人點撥,算不得真本事,有本事就當(dāng)場作詩,那才算是真本事?!崩钯t搖著扇子說道。
法號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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