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是好天氣,天氣預報也說了未來三天,天天如此,暖暖日光,寒風未到。
向陽倚著電線桿,嘴里喃喃:“放松點啊,不要想太多了,上去跳跳幾下就完事了。”
陳歌行吐著熱氣,把自己的身子放松,“嗯。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明天究竟要彈什么曲子?”
陳歌行之所以這么問,全是因為向陽沒一次彈奏出來的曲子都大不相同。陳歌行也發(fā)現(xiàn),這人彈琴從來沒有譜子一把眼閉上,啥都不管了。
可就是這樣,琴音每次都貼合自己的舞蹈,像是自帶的音樂。
陳歌行有時候都搞不懂,到底是舞蹈在配合琴音,還是琴音融入了舞蹈中。
“哦,我沒有譜子,看著你的節(jié)奏去彈的。”
陳歌行張了張口,倒是沒再說些什么,向陽在鋼琴這方面確實好的不行,簡直就是大師級別。
像她這樣沒有什么音樂細胞的,注定是插不上嘴。
“放心放心,有我在沒問題的。”向陽拍了拍胸脯,鄭重承諾著。
“希望吧。”
陳歌行對于明天的晚會,內(nèi)心是復雜,忐忑不安,但也多了一點點的期待。
期待這場在秋夜中的舞蹈,更期待自己即將到來的表演。
“加油!”向陽看著自己面前心事重重的少女,食指輕輕彈在光滑的腦門上。
“加油啊,陳哥!”
陳歌行像是吃了顆定心丸,血液里流淌源源不斷的勇氣,雙手握拳用力的做了三個加油的動作,
“加油!加油!加油!”
不過向陽倒是不給面子,站在那捧腹大笑:“好傻,你剛才的樣子傻死了。”
陳歌行翻起大白眼,嫌棄萬分的走進小區(qū)里。
向陽在后面大聲喊著:“陳哥!你一定是最特別的那個!”
陳歌行再回頭時,剛才的少年早已消失在路燈下,右手的拳頭又握了握,她小聲的說:“加油!”
向陽走在路上,將衣領(lǐng)又拉起來了幾分,半邊臉藏在黑暗中。
走著走著,腳底踩到一截干枯的樹枝。碎裂的聲音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用跟了?!毕蜿栟D(zhuǎn)過身,面無表情的盯著黝黑的角落。
果然,角落中慢慢的走出一男子。
“走一趟吧。”
路邊緩緩駛來一輛黑車,正正停在向陽身邊,沒有一絲猶豫,向陽拉開車門走了進去。
男人也跟上了車,車內(nèi)空間不算太小,橘黃的燈光在頭頂散發(fā)光芒。
向陽的半張臉還是藏在衣領(lǐng)下,只露出那雙暗淡無光澤的雙眸。
“怎么你們坐不住了?”向陽的平穩(wěn)的聲音從喉間傳了出來。
男人坐在一旁,翹起二郎腿,腳尖有節(jié)奏的點著空氣。
“你和你哥一樣,一樣的冷靜,這種表情誰看誰都會厭惡。”
“我不想聊家常,回去晚了我哥會責怪的?!毕蜿柡苊鞔_的告訴男子,向遠不會隨便讓自己的弟弟出事,這是一道警鐘。
“你不用拿向遠來壓我,我只問你一件事,陳伊伊身上是否有當年的證據(jù)?!?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向陽閉上了眼,靠在車窗上不打算回應(yīng)。
“當年的那份證據(jù)其實你們向家也沒有找到吧,隱藏了十年,現(xiàn)在開始慌了這才從陳伊伊身上下手?”男人的有著一雙如同狐貍狡猾般的眼睛。
“所以,你們就讓她的父母以公司的理由一直卡在國外?”向陽反問。
男人從西裝內(nèi)襯里拿出幾張相片,放在兩人之間的空位上。向陽掃了一樣,是某個監(jiān)控的截圖,黑色的連帽衛(wèi)衣手中還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而在不遠的地方正是面色匆匆的陳歌行。
“讓我猜猜,你為什么要假裝那場車禍的事。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陳伊伊應(yīng)該失去了那段記憶。
這樣一來,關(guān)于證據(jù)的事她也忘記了吧。那么你假裝當年的兇手,去跟她見面,想要刺激她的記憶,我猜一定是這樣的吧?!?p> 男人等著向陽的回答,但似乎沒有太多的耐心,
“證據(jù)究竟在不在向家的手里,看來只有陳伊伊能回答我了?!?p> 向陽不語,左手放在大腿上輕輕敲著,車子還在行駛,外面一片黑暗。
突然間,他充滿力量的右手直接握起男人的衣領(lǐng),暗青色的血管突兀的在皮膚下跳動。
“我勸你別打她的注意,不然可以試試我到底有沒有當年的那份證據(jù)!”
向陽的雙眼燃著烈火,讓人對視上都得打上寒顫。
車子猛的停下,車門從外面拉開,向陽被兩人拉了下去。
周圍是一片亂石,膝蓋窩上傳來一陣猛力,他重重的跪在碎石上。
男人扯了扯喉間的領(lǐng)結(jié),黑色的皮鞋踢在地上的石子,揚起一陣沙塵。
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到向陽面前,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根高爾夫球桿。
五個指頭活動著,球桿在地上摩擦,狠狠的砸在向陽的胸口。
心臟猛的一跳動,似乎某個東西在里面破裂,嘴角流出一摸鮮血。
“你真他媽以為,向家還是十年前那個向家嗎?”
“你知道你哥為什么一直沒把當年的事抖出來嗎,因為他不敢,他也不確定是否能一下扳倒我?!?p> “就算能,最好的結(jié)果都是同歸于盡,所以你又有什么底氣來威脅我?
你們向家真的有證據(jù)嗎,就你哥現(xiàn)在這幅病怏怏的樣子,你確定你自己能扳倒我?”
“向陽,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自以為是,你哥真的比你好太多,從小到大你始終比不上你哥?!?p> 男人猛的又是一抽,球桿打在雙腿上都微微變了形。
可就算如此,向陽還是沒有哼出一聲來。
“我不殺你,因為你這種人太傻太沒勁,不值得我動手?!?p> 男人丟出球桿,接過一旁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既然你們兄弟倆都那么在意陳伊伊,那我只好從她身上下手了?!?p> 男人轉(zhuǎn)身回到車內(nèi),向陽身后兩人也松開了手,沒有支撐后向陽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車子亮著大燈,向后倒去,突然間油門踩滿竟要直向沖來。
車輪的位置就是向陽的手臂,硝煙滾滾,車速很快,即將要將那條手壓成肉泥。
向陽皺著眉,痛苦萬分,使出力氣在前輪來到前一秒,他將手臂收了回去。
不過飛滾的石子卻在他臉上留下殷紅,他艱難的翻過身,冷咧的寒風沖進肺腑中,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心臟傳來的悸動越來越強烈,蒼白的嘴角艱難的上揚著,抽搐的伸出三個手指,漸漸又彎下去一個,最后一個也彎了下去時。
遠處照來兩束白燈,模糊的人聲慢慢接近。
……
李家
寬敞的浴室里,李雨柔正泡在充滿泡泡的浴缸中。
蔥白的手指從頸間向身體的下面劃過,柔軟的肌膚在溫熱的水流下得到釋放。
她又回想起那晚,那是最值得回憶的夜晚。
那個男人過于粗魯,以至于到現(xiàn)在,她的令人驕傲的部位上都還殘存這若隱若現(xiàn)的牙印。
不過那晚她是那么享受,整個人一度陷入軟綿綿的白云中,猛烈且幸福。
當李雨柔回到家時,平日里不太管顧自己的父親都眉笑眼開的問候她。
“向陽,希望你是個負責的男人。”李雨柔沉浸在回憶中,不過樓下卻傳來一陣又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不好了不好了!”
一樓的大廳里,李峰正點燃一根雪茄,還沒來得及吸上第一口,一工人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大晚上的,你瞎叫什么!”李峰不耐煩的丟下剛要打給莫小姐的電話,好好的心情全都消失了。
“工地……工地……工地里……”
李峰有些急躁,“工地,干嘛了,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向家二少爺,渾身是血的躺在了工地上!”
門外又進來一男子,看起來算是管事的。
“向陽?”李峰琢磨不透,“人呢,現(xiàn)在他在哪?”
“我怕驚動別人,悄悄的帶回來了,現(xiàn)就在隔壁躺著呢?!惫苁率沽耸寡凵?,又湊近一步,“你說要不要救?!?p> 李峰思考了一會,當機拍了下大腿,“救肯定要救,而且還要盡一切辦法去救,他現(xiàn)在跟向遠正鬧矛盾呢!”
李雨柔一聽到向陽二字,急忙圍起浴巾跑了下來??蛷d里的兩外人,一飽眼福。
“爸阿陽他怎么了?”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這沒你什么事,快去快去。”
李峰甩著手,很明顯不想讓李雨柔插手這些事,跟著管事走了出去。
走了大概兩分鐘,推開一扇門,向陽正躺在里面,五名白色大褂正圍著轉(zhuǎn)。
“他怎么樣?”李峰問。
“沒事,就是胸口和膝蓋有著一條淤青,看樣子像是被什么東西打過,其它都是些小傷。
現(xiàn)在滴點消炎點滴,在吃點消炎藥,明天就能動了,好的話大概也要一個月的樣子,最近不要劇烈運動就好?!?p> 醫(yī)生開口,向陽這些傷都沒具體傷到重要器官,堅硬的骨骼抵擋了傷害。
不出意外明天都能下地了,只是不能站的太久,皮下的血管破了一大半,還得調(diào)理一段時間。
“李叔……”
躺在床上的向陽吃力的想撐起身子,只不過胸口傳來的疼痛讓他只能放棄。
“小陽,你好休息著,需要什么跟李叔說就好,千萬別亂動。”李峰上前,好叔叔的模樣瞬間產(chǎn)生。
“李叔,拜托你一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我哥?!?p> 向陽表現(xiàn)的很疲累,說完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
李峰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正猶豫這么將向陽留在這,如今倒好正中下懷。
“小陽,叔叔答應(yīng)你,你先好好休息,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