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君上,夫人求見?!?p> 內(nèi)侍通報,陌泠停下批奏折的動作,“宣她進來。”
初泱正在殿外扶著白玉闌干眺望遠處宮房。
紅墻黑瓦,層層青墨山峰疊黛鋪開,最后淺墨漸漸淡入長空。頭頂時不時有群雁盤旋而過,倒是令清冷蕭條的畫面多了幾分鮮活。
墻里墻外皆是莊嚴肅穆的宮殿,人人輕言輕語、行色匆匆,哪怕碧空如洗,也擋不住深宮清寒。
她今日穿著一身淺黃色仙臺繡花對襟抹胸裙,倒為這深宮添了幾抹顏色。
好像有些懂了,原身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那些梨樹。
滿目深墻,連有抹其他顏色都是奢侈。
“夫人,君上宣您進殿,”內(nèi)侍低眉順眼欠身道。
初泱回神,“有勞公公了。”她一手提著食盒,一手輕捻裙擺,踏著云絲繡鞋進了殿門。
陌泠放下毛筆迎上初泱,溫柔低語道:“初兒怎么來了?”
初泱欠身,抬眸淺笑:“瞧今個兒醉梨酥不錯,想著送來給君上嘗嘗。”
陌泠起身走向初泱,一手接過初泱手上的食盒,一手輕輕將她攬進懷里,帶著初泱往內(nèi)殿走去。
初泱沒想到陌泠會對她如此親昵,身子下意識一僵。
陌泠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瞇。
濃烈的求生欲瞬間捕捉到身旁大冰人傳來的寒意,嚇得初泱半邊身子乍地麻了一下。
身體瘋狂地叫囂拍開肩膀上的咸豬手,但腦子告訴如果她敢這樣她一定會死。
于是初泱身子崩得直直的,生怕彎出來的部分會被陌泠當場砍掉。
“你大病初愈,差人送過來就是,身子如此單薄,若是見了冷風,三日后,初兒如何做孤的新娘?”
從頭頂側(cè)方傳來的清冷聲音令初泱頭皮發(fā)麻。
哪怕不同陌泠對視,她也能感受到陌泠帶來的壓迫感。
本以為陌泠說著玩玩,沒想到他還真要三天后娶她?!
“我……就是想見你。”初泱硬著頭皮撒謊。
來見你早點送我歸西嗎?
還有……我沒瘸,球球你,莫挨老子。
但她不敢。
這個答案似乎取悅了陌泠,他扶著初泱坐上內(nèi)殿軟塌,將食盒放上軟塌中間的紅木小桌,當著初泱面揭開食盒。
一股梨花混合著糕點的清香撲鼻而來。
“喂孤?!彼渥诩t木桌另一側(cè),右肘撐著桌面,深若墨潭的眸子看不清情緒。
初泱提心吊膽,探出白皙的右手,假意翹著蘭花指捻起一塊淺黃色的糕點:“君上。”
陌泠目光微寒。
初泱手抖,差點沒捏住醉梨酥,垂眸露了個嬌羞的笑容,心底恨不得將陌泠如同手上的小甜點一樣捏個粉碎:“阿泠?!?p> 狗命要緊。
“看著孤。”
挺翹纖長的睫毛輕顫。
看你大爺。
初泱抬頭,盡量裝出眸底柔情似水的女兒姣態(tài)。
可陌泠卻只晾著她遞過糕點的手,望著她也不說話,也不笑,初泱笑得嘴角都僵了,舉得手也酸了。
垃圾陌泠,要不是跑也跑不脫,打也打不贏,誰喵喵的喜歡伏小做低?!
姐生前也是個懟天懟地懟空氣的社會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