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然聽到傅庭白的聲音,榮啟源愣了愣,傅庭白的聲音很小,再加上隔了一段距離,榮啟源并沒有聽清他說的什么,“傅庭白你說什么?”
傅庭白咬了咬牙,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沒什么,睡你的覺!”
榮啟源臉色變了變,他猛地坐了起來,聲音中帶了惱怒:“不是,傅庭白你什么意思?”
“哎哎哎,榮啟源,傅哥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你別跟他生氣了?!毕落伒男ぞw見勢不妙,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裴柏也附和道:“對對對,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別傷了和氣?!?p> 榮啟源深呼吸了幾次,扭頭又躺了下去,嘴里說話的聲音很?。骸案低グ?,我今晚沒心情跟你計較這個?!?p> 肖緒和裴柏對視一眼,都看清了對方眼里的不解,榮啟源和傅庭白的關(guān)系雖然一向不好,但是起碼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今晚……火藥味似乎格外濃重。
裴柏?zé)o聲地跟肖緒對口型:“肖緒,看來傅哥是真的失戀了?是誰啊?該不會是……蘇鏡伊吧?”
肖緒腦海里閃過一瞬蘇鏡伊的樣子,他用力地?fù)u了搖頭,無聲地回復(fù):“不可能,傅哥如果對蘇鏡伊有意思,他不早就下手了?好奇怪,我一直跟傅哥在一起也不知道他跟哪個女的有曖昧的關(guān)系啊?!?p> 肖緒的這句話說的時間很長,裴柏只看清了他說的“不可能”,裴柏一臉懵地看著肖緒的嘴巴張張合合,愣是沒看清他說的什么。
裴柏心里著急又好奇,他揮了一下手,打斷了肖緒的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做了一個寫字的動作,無聲地說:“明天傳紙條吧?”
肖緒嘴巴瞬間閉上,他點了點頭,同意了裴柏的提議。
……
肖緒睜開了眼,外面的天色還有點昏暗,肖緒摸起了床頭的一個小鬧鐘看了一眼,時間不過才五點半,肖緒放下了鬧鐘,心里盤算著六點半開始早自習(xí),還可以再睡半個小時。
肖緒猛地一回頭,還沒等閉上眼睛,突然被床前站著的一個黑影嚇了一跳,肖緒正要喊出口,那人緩緩地回過了頭,肖緒瞬間閉上了嘴巴,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室內(nèi)的光線有些昏暗,卻足以讓肖緒看清楚傅庭白的表情,他站在肖緒的床邊,頭微微看向肖緒,臉上的神色很茫然,還有幾分淡淡的憂傷。
傅庭白在肖緒的眼里一直是自信張揚的存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傅庭白的這種表情,肖緒坐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小聲說:“傅哥,你怎么了?”
傅庭白聽到肖緒的聲音,明顯緊繃的神情松了幾分,他順著肖緒拍過的方向坐了下去,眼神沒有焦距地落在某一點,聲音有些飄渺:“肖緒,我覺得我完了?!?p> 肖緒打了一個哈欠,在聽到傅庭白這話后,他生生地逼退了自己的睡意:“什么?什么意思?傅哥你怎么了?完了??!!完了是什么意思?”
傅庭白安靜了許久,他往榮啟源的方向抬了一下頭,迷茫地看著天花板的方向,語氣平靜得可怕:“肖緒,我現(xiàn)在想殺人,有點控制不了。”
肖緒聽到這話,猛地往后彈了一下,僅有的一絲睡意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地把自己縮在了角落里。
肖緒的聲音有些顫抖:“傅傅傅……傅哥,你你、別別沖動啊,我、我、我沒什、什么惹到你的地方吧?我改,我一定改!”
傅庭白低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很蘇,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聽起來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肖緒聽到他的笑聲,心差點從嗓子眼里飛出來,他看了一眼裴柏床的方向,在心里盤算,這個距離,是跑更安全還是把對面那倆人喊醒更安全。
肖緒腦子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逃生路線規(guī)劃了一遍,卻聽到傅庭白的聲音再次響起:“肖緒,我其實很希望再經(jīng)歷一遍兩年前的事,但是,再來一遍的話,就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p> 傅庭白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多了幾分肖緒聽不懂的情緒,肖緒張了張嘴,想跟平常一樣開玩笑地說一句“傅哥,我會一直跟隨你的”。
話到嘴邊,肖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說不出口,他一向自詡為傅哥最好的朋友,可是,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傅哥經(jīng)歷過什么,兩年前的那件事仿佛是一個禁忌,在這所校園里成了一件塵封的秘密。
肖緒默默地往前蠕動了一下,他大著膽子伸手拍了拍傅庭白的肩膀,很小聲地說:“傅哥,你別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咱還是得往前看?!?p> 傅庭白聽到這話以后依然沒什么動作,他只是茫然地看著不知名的一點,沒有再回答肖緒的話。
屋內(nèi)陷入了安靜之中,過了一會兒,榮啟源的床響了一下,榮啟源坐了起來,他往下一看,聲音還有些許困頓:“傅庭白,肖緒,你們倆干嘛呢?怎么醒那么早?”
乍然聽到聲音,肖緒一個激靈,他看了一眼床頭的小鬧鐘,發(fā)現(xiàn)還差兩分鐘到六點,肖緒穿上拖鞋下床,他拍了拍熟睡的裴柏,等裴柏迷迷糊糊應(yīng)了一聲以后。
肖緒走到門后按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裴柏扯了扯被子,過了好一會他才適應(yīng)過來,裴柏猛地一掀被子,看到坐在肖緒床上目光呆滯的傅庭白,裴柏猛地往后一彈。
“傅哥,你在這兒干嘛呢?你怎么醒那么早?”裴柏扯了一下被子,聲音里還有幾分驚魂未定的感覺。
傅庭白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洗手間,裴柏沒聽到回答也不惱,他拿起了床頭的衣服,慢悠悠地穿了起來。
肖緒趿拉著拖鞋走回了自己的床上,他打了個哈欠,動作遲緩地套起了校服,嘴里說著:“哎,困死了,今天早自習(xí)我要補覺,誰也別攔著我?!?p> “誰會攔著你?。坷夏騺碓缤碜粤?xí)都不會參與的?!迸岚仉S口地應(yīng)了一聲。
大約十分鐘以后,傅庭白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有水珠順著他的臉滑落,滴到了衣服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痕跡,傅庭白抹了一把臉,看了肖緒一眼,說:“你動作快點,五分鐘收拾完。”
已經(jīng)穿好衣服的肖緒迅速地疊好了自己的被子,然后快速地躥向了洗手間,嘴里還說著:“是是是,傅哥,稍等我一下?!?p> 約莫五六分鐘過后,肖緒洗漱完走了出來,他用毛巾擦了擦臉,還不等開口,傅庭白已經(jīng)率先打開門往外走了,肖緒抬腳跟上,還不忘跟宿舍里的兩人說了句:“拜拜,一會兒教室見!”
榮啟源迅速地收拾好下了床,他看了一眼裴柏,語氣有些疑惑:“你有沒有覺得傅庭白從昨晚開始就不太對勁?他怎么了?”
“還能怎么著?聽肖緒說,他好像失戀了?!迸岚卮蛄藗€哈欠,隨口地應(yīng)了一聲。
榮啟源聽到這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語氣有些難以置信:“失戀?傅庭白嗎?他有女朋友了?什么時候的事?”
裴柏奇怪地看了榮啟源一眼,說:“傅哥失戀了你激動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但是肖緒說他好像失戀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榮啟源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這個傅庭白,從易易剛跟他做同桌的時候就開始有意地逗易易,看來得找個機會跟易易說一聲,原來這家伙有女朋友?有了女朋友還敢調(diào)戲我們家易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