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你聽過君姓人的名字?”駝背老人連忙湊到季天庸跟前,有些迫不及待。
“準確的說,是我見過君姓人的名字!”季天庸眼神迷離,手掌輕撫胡茬,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憶。
不過很快季天庸就回過神,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外,又將目光落到屋內(nèi)其余的三人身上。
季軒不用說,是他的親兒子,季天庸自然信得過他。
易老來曦城已經(jīng)有十余年,是他的至交。
每當曦城置于危難之時,易老必和他身先士卒,數(shù)次為曦城出謀劃策。
要是季天庸信不過他,斷然不會帶著他一起共赴潮城楚府共商結(jié)盟大計。
至于靠著門扇不知所措,一臉無辜相的訴裳,乃是季軒小時候帶回來的一個孤兒。
雖和季天庸沒有血緣親情,但是她畢竟在府中待了這么多年,和季軒從小一起長大,季天庸早就把她當半個女兒了。
季天庸平時雖然對她罵罵咧咧的,但其實對她很好的,從來沒有將她當過下人看。
訴裳他也信得過。
屋內(nèi)的三人都是他信任之人,于是他才開始講起了那段幾乎被塵封的往事。
要不是季軒今晚所言實在是太過離奇,匪夷所思,季天庸是不會這么輕易講起那段往事的。
“我很早以前見過一個君姓人,那是在一封信上,那人的名字叫君撼天?!奔咎煊股裆行﹤?,似乎那是一段很不好的回憶。
屋內(nèi)一片安靜,駝背老人以及季軒都在認真聽季天庸講著往事。
季天庸突然把目光轉(zhuǎn)向季軒,慚愧一笑:“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娘一直在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要是當時我有能力去阻止她,現(xiàn)在咱們一家人說不定還團聚呢!”
“危險的事?會不會和這本浩瀾高校的入學(xué)通知書有關(guān)?”
季軒俯首沉思,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進入這個世界是別人刻意安排的。
“那封信就是我從她手中發(fā)現(xiàn)的?!奔咎煊诡H為感傷,看著季軒繼續(xù)說道:“其實你娘一直不喜歡我看她的信的,那是她的秘密,那次只是一個意外。那日,我進到她屋子里面,發(fā)現(xiàn)一封信已經(jīng)拆開,信紙展開,靜置于桌子上?!?p> “當時我走過去瞥了一眼,信上寫著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幾乎毫無邏輯可言,但是我注意到信紙右下角備注署名的地方,愕然寫著三個大字——君撼天。”
“后來你娘回來了,知道我看了她的信后,可對我沒好氣地一頓臭罵。你娘說那些東西是很危險的,一旦牽扯上,生不如死,生生世世都得陷入其中?!?p> 季天庸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季軒他娘還在的時候一起經(jīng)過的那些溫馨歲月。
“那時我就該察覺到不對,只可惜……”季天庸眼眶紅腫,聲音有些哽咽:“尤其是生下你之后,你娘便更為忙碌,整日不著家?!?p> “她最后一次離去的時候,對我說她這次出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要是她真的回不來了,讓我一定要好好撫養(yǎng)你長大?!?p> 季天庸將往日的傷心事都想起來,獨自落下兩行淚水,低頭拿衣襟擦了擦眼眶:“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就由她而去,最后,她再也沒能回來。”
看一個三四十歲的大男人傷心成這個樣子,季軒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你們先下去吧!”駝背老人見季天庸如此傷感,也沒有再繼續(xù)執(zhí)著于季軒那把木劍的來歷和穆神宣一事,直接擺手讓季軒和訴裳出去。
“對了,今晚的事不要跟別人說?!迸R到門口,駝背老人似乎不放心兩人,多了一句嘴。
活了一把大年紀,駝背老人見過了太多人間慘劇,究其原因,大都是禍從嘴出,謹慎一點,總不是壞事。
季軒可不傻,季天庸說的那些東西里面都暗藏殺機,一步不慎,魂飛魄散,不是他現(xiàn)在就能夠觸碰得了的。
要想解開這一個個的謎團,只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
“知道了?!奔拒庮^也不回地離開屋子,朝自己房中走去。
才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季軒就感到深深的恐懼。
先不說他有個神秘莫測的娘。
就是身邊這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按邋遢男人所說,也極其不凡。
還有那看守演武場,整日提個煙斗的老爺子,也是個難惹的茬。
再不說那剛來這個世界時就看到的那座漆黑無比的峽谷,還有那道似乎對自己很熟悉的黑影。
季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了,所有的事情,他感覺總有聯(lián)系,可就是想不出其中的奧妙。
看著季軒一臉的一籌莫展,訴裳還以為是季天庸提到了他娘,他也正因此感傷呢!
貼近季軒的耳畔,訴裳柔聲安慰道:“少爺,別再想那些傷心事了,雖然夫人這么多年都沒有再回曦城,可這也不代表夫人已經(jīng)不在了,說不定她正在哪個地方,默默地在暗中看著你,保護你呢!”
聞言,季軒背后一涼。
“這特么你確定不是在嚇我,而是在安慰我嗎?”
一想到在暗中,有一雙陌生的眼睛盯著自己,季軒全身的汗毛都能立起來。
“訴裳,我沒事。”季軒可不想再讓這小丫頭這么嚇自己了。
“再說,少爺還有我呢!訴裳會一直陪著你的?!痹V裳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自己這么一“安慰”,季軒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于是將臉頰貼在季軒的胳膊上,一臉無辜的笑道。
“是,是嗎?”季軒不禁不感嘆,女孩子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前一陣還對自己愛理不理,一副敵視,就像見了仇人一樣。
現(xiàn)在就又這么黏著自己了。
“想得美,你給我滾遠吧!”看到季軒這么不解風情,訴裳狠狠地掐了季軒胳膊一下,又恢復(fù)了一張苦瓜臉。
“呵!女人啊!”季軒心中不禁暗嘆一句,不過也懶得跟訴裳辯解,反正自己也說不過她。
推開房門,還是熟悉的布置,一切東西的位置都沒有變過,看起來自從季軒離開后,沒有其他人進過這個房間。
季軒來到書桌前,本來打算翻開通知書,看自己的必修和選修做的怎么樣了。
可是一看到尾隨自己進來,正在屋內(nèi)晃達的訴裳,無奈的搖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
通知書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而據(jù)自己的導(dǎo)師白羽所說,要想從這里畢業(yè),除非做完全部的必修任務(wù)。
那么厚厚的一本,少說也有千頁,一想到它季軒就頭大。
和訴裳熟悉之后,季軒也不像原來那樣拘謹,站起身子,兇神惡煞地指著門對訴裳說道:“喂!我要睡覺了,你給我出去。”
“我可是要伺候少爺脫衣入睡的,少爺你怎么可以對我這么兇!”訴裳對季軒一點也不懼怕,一臉壞笑,色瞇瞇的眼睛似乎暴露了她的本性。
“?。〔灰V裳,你給我走開?!奔拒幰娡撇怀?,只能求饒。
“啊……”
“可惡??!我的貞潔……”
“你的節(jié)操在哪里?。 ?p> 門外的下人衛(wèi)兵聽著季軒的怒吼,不以為然的偷著樂,似乎對這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你,還要干嘛!”季軒已經(jīng)被脫的只剩下下身的一層內(nèi)衣,腿子忍不住地瑟瑟發(fā)抖,聲音幾近哀求。
“老色鬼,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幫你換身衣服。每天都把衣服弄的破破爛爛的,再這樣下去鐵定累死府中的裁縫?!?p> 訴裳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經(jīng)意間一直掃著季軒的下半身,忍不住吞下了一口口水。
“這特么終于暴露本性了,你才是個老色鬼,好吧!”季軒敢怒不敢言,臉色如豬肝色。
“明天記得起早點起來?!焙迷谠V裳再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抱著季軒的一堆爛衣服出了門。
“終于送走了這尊瘟神!”季軒揮手擦了擦腦門上的熱汗。
“不是,喂!訴裳,你特么出去不關(guān)門的嗎?給我回來……”可是一轉(zhuǎn)眼,季軒就發(fā)現(xiàn)訴裳出去根本沒有關(guān)門,氣的他直接破口大罵。
“我可是聽到某人在喊我哦!”還不等季軒抱怨完,外面就傳來訴裳柔和清澈的聲音。
要是讓訴裳回來再折騰他一頓,那還了得,季軒故裝疑惑:“不,哪里有什么聲音,你一定是聽錯了。”
“哦!那算了?!遍T外不遠處傳來訴裳悅耳的欣喜笑聲。
無奈,季軒只能光著身子下來關(guān)門。
送走了訴裳這尊瘟神,終于能干自己的事情了。
來到小桌前,季軒找出了那本被他藏在群書底下的入學(xué)通知書,翻開頁碼。
又是熟悉的序言一頁,再翻過一頁,季軒發(fā)現(xiàn)原來的必修任務(wù)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根據(jù)前幾次得出的結(jié)論,這就代表了必修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再往下看,季軒發(fā)現(xiàn)原來的兩個選修任務(wù)也不見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自己完成了其中一個選修任務(wù)。
“君浩天沒死,選修一自然不可能完成,那就說明我完成了選修二。那么我是和他成了朋友?”季軒不禁心中竊喜。
不過欣喜之余,季軒還是有著自己的疑慮,君浩天,君笑天,還有季天庸提到過的君撼天,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聯(lián)系?
“不管了不管了,看看下一頁又有什么任務(wù)吧!”季軒甩了甩頭,似乎想驅(qū)散心中的霧霾,拿手輕輕觸動古樸的頁卷,翻開了全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