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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羽山

第十八章 小玄命危筑道基 左嬰殞命廣陵城

出羽山 羽山白鹿 3720 2020-04-02 22:36:21

  何謂三心四相?

  眾生之所以痛苦,皆因過于執(zhí)迷往日的執(zhí)念,今日之苦求,來日的不確定性。

  三心便是那過去心、現(xiàn)在心和未來心。

  四相則是本我、他人、眾生、壽者相,就是凡夫俗子對世界宇宙人生的認知。

  眾生不忿,因有此長彼短。

  佛教又稱之三毒或三垢。此三毒害身心,使人沉淪于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故又稱三不善根。

  人性七惡之發(fā)端。

  渾渾噩噩間,張小玄被左嬰迫入掃三心,滅四相之境。

  他的丹田處,命門穴異變突起。《九鼎丹經(jīng)》無意識下自行運行。丹田處的靈液緩緩凝固化成一扇堅固無比的金色大門,命門穴的金色大門轟然合上。

  左嬰所化的黑蛇蛇腹處,突然凸起,左嬰全力方縮回,丹田劇痛。如是再三。他化形吞噬的小子在干什么!

  左嬰不再耗費法力在昏厥過去的于通幽身上,集全部法力涌入蛇腹欲一舉化掉張小玄。

  然左嬰法力雖如洪水般狂猛沖擊向渾渾噩噩的張小玄,卻未能將其化為灰灰。左嬰的法力通通涌入張小玄的丹田,竟不能止。

  左嬰駭然欲絕。他欲截斷丹田靈氣,命門穴卻如何也不能合上。

  左嬰體內(nèi)的靈氣外泄不止,張小玄此時卻渾身舒泰。與之前相比,似冰火兩重天。

  命門穴處靈氣瘋狂涌入,張小玄渾然忘我,只是本能的運行著《九鼎丹經(jīng)》。

  左嬰所化的黑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很快化回左嬰原形。

  張小玄端坐泥濘之中,身如漩渦一般吸收靈氣。左嬰在他面前三尺處,根本不能掙脫。

  左嬰痛苦不堪,眼前的小子不知有何妖法。竟能吸他靈力入自身丹田。這不應是魔道功法嗎?

  二人的境遇反轉(zhuǎn)之快,讓人直嘆命運無常。

  左嬰迅速蒼老下去,皮膚干癟,頭發(fā)脫落,眼睛毫無光澤,蜷臥在泥淖野草之中,奄奄一息。他再不復夜宴之時的老夫聊發(fā)少年狂之態(tài)。

  左嬰辛辛苦苦修煉近百年的靈力,竟被眼前少年吸光!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個瀕死的老弱之人。

  廣陵城外,天地風云匯聚。張小玄周圍數(shù)十丈內(nèi)的雨突然停下,風云在其上方形成巨眼一般。但數(shù)十丈外卻愈發(fā)滂沱大雨,似瓢潑盆傾。

  風云之中,雷電積聚。

  左嬰的靈力太少,張小玄被封在黑蛇腹內(nèi)獨立空間,根本不能吸收天地靈氣。突破之際,張小玄無法吸收到天地靈氣,左嬰便遭了殃,丹田里的靈氣被強行吸取。

  張小玄渾然不知這些。靈氣拌著雷電之蛇,從風云之眼沖下鉆入他頭頂?shù)陌贂?。不知何方又有一絲紫金雷氣飛來,追著雷電之蛇涌入張小玄體內(nèi)。

  靈氣入百會穴后,瞬間又沖入通天穴,入玉枕穴,天柱穴,再入天府穴。一路浩蕩,最終匯入丹田靈根。

  張小玄體內(nèi)的靈氣不斷積聚,直到命門穴大震,便像防洪大堤即將決口一般。

  張小玄命門再次大開,隨《九鼎丹經(jīng)》運行路線,靈氣開始涌出沖刷他周身穴竅。

  靈氣反復凝煉穴竅。《九鼎丹經(jīng)》不知運行多少小周天,又多少大周天。

  張小玄體內(nèi)的穴竅幾經(jīng)凝煉沖刷。周身滲出黑色血污,人體的腥臭之味極其難聞。穴竅卻一一明亮起來。他的經(jīng)脈骨骼之中,生出一絲紫金色的雷電之力,深蘊其中。

  《九鼎丹經(jīng)》筑基洗髓伐經(jīng),煉體銅筋鐵骨。

  奄奄一息的左嬰,吃力地睜開眼皮。只見張小玄金光大放,金光中又有紫色雷龍電蛇,環(huán)繞其周身游走。左嬰垂死之心亦不禁驚嘆,這少年似在筑基。

  少年丹田的靈根,竟不似普通修士般呈碗勺之狀。他的靈根在丹田中真像一顆種子。吸收海量靈氣后,種子慢慢變大,成了一個灰蒙蒙的圓珠子,正無聲發(fā)芽,漸漸長成了幼蓮之狀。

  幼蓮的根部扎在那顆灰蒙蒙的珠子里。那珠子也不知從何而來,乃是何物。

  像是長出幼蓮的種子。又似莫名被幼蓮扎了根。

  只是灰不溜秋的靜靜躺在張小玄的丹田中,毫無出眾之處。

  靈氣濯青蓮,青蓮入命門。

  張小玄體內(nèi)灰不溜秋的靈根化成青色幼蓮,自入命門。天地靈氣納入吐出皆被青蓮吸收。

  同時,不知何方何處,一座巨大的宮殿之中,端坐的一位道人驀然張開雙目。

  道人面孔有如混沌,根本不能記住其面容,雙目張開便射出開天辟地一般的雷光,虛空撕裂,天地輕輕顫抖。道人輕聲自語道:“咦,混沌雷種竟出世了!”。

  這道人正欲演算一番,尋那混沌雷種所在。卻忽感有人出手顛倒天機,亂了宇宙中的蛛絲馬跡,萬域因果混亂。

  道人面無表情,思慮一番,揮手傳出一道符詔,又自陷入先天大道之中。

  又不知何方何處,亦是一座巨大的宮殿之內(nèi),同樣端坐著一位面容古樸的道人,言語根本不能描述出其具體面貌。道人深邃的雙眸中日月星辰輪轉(zhuǎn),猶如宇宙星空,望之浩瀚無垠。這道人出手亂了天機后,便自沉沉入那先天大道之中。

  又有一處巨大的寶塔,寶塔內(nèi)自成一界,塔內(nèi)端坐有一道人,鶴發(fā)童顏,雙眸中有一陰魚、一陽魚,二者交錯游走,不知停休。這道人只是睜開眼,略一思索便又沉入自己的大道之中。

  再有一處仙山,山中仙人眾多,精怪無數(shù)。女仙們皆衣容高貴,華美之極;男仙們或玉樹少年或文質(zhì)彬彬。仙人精怪皆一副悠閑模樣,享受著鳥語花香,這里絕無世間煩擾,恰好是一處圣境。

  那仙山圣境的某塊花園之中之中,正有一身著凡人衣衫的女仙在那擺弄一株仙草。突然她那好看的柳葉眉微蹙,丟下手中玉鋤,起身煩擾道:“混沌雷種怎會出世?何時方能消停!”。說完她便原地消失,毫無征兆。

  再出現(xiàn)時,她已在某座宮殿之外。那宮殿遠看巍峨不知億里,近看卻又似凡間宮殿大小。宮殿大門上方書有三個游動的紫金大字:紫霄宮。

  那女仙剛踏足門外,紫霄宮大門轟然消失。整個紫霄宮,連同女仙全部消失不見。原處不過是一片虛空。

  不說那化外仙宮,大道圣人間發(fā)生了何事。且回到廣陵城外的三個小小修士身上。

  左嬰筑基之時,何曾見過如此異象?他曾見過高人結(jié)丹,氣象亦未如此驚人。左嬰這一刻心如死灰,真正若死。這便是天命!

  天命不可違,死神不可阻。

  一個人的光芒,總須用另一人的暗淡收場來襯托,方顯璀璨。

  張小玄《九鼎丹經(jīng)》收功時,邊上一人正默默護法,神情極為復雜。正是于通幽。

  于通幽有羨慕,有嫉妒,有愧疚,有驚喜,亦有關(guān)心。這世界上或許只有人,才會有如此復雜的心情。

  人心五味,雜陳交融。心有七竅,人有七惡。善與惡總在交織。

  于通幽見張小玄醒來,鼻青臉腫的馬臉上露出關(guān)心之色:“玄哥兒,你無恙吧?”

  “于大哥只管放心,若那那黑蛇再來,我可一拳打死。”張小玄體內(nèi)靈氣彭拜,只覺身輕如鴻毛,抬腳便有飄飄欲飛之感,信心爆棚。他揮著拳頭道。

  張小玄運起靈瞳術(shù),幾百丈外的樹林里,他亦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可清晰看到某棵老榕樹下,一群螞蟻正從樹根下爬出。它們在列隊歡慶,晴朗的黎明到來,秋雨總算是停了。

  毫無疑問,張小玄筑基了。他從此成為真正的修士,傲視天地。

  “咦,那個妖人呢?”張小玄環(huán)顧四周不見左嬰,詫異道。

  “玄哥兒,那個左嬰不是已然死于你手了?他乃廣陵筑基修士?!庇谕ㄓ目嘈Φ馈Uf道這個,他唯有苦笑。

  他數(shù)日前和張小玄一同面對郗僧施時,二人不過半斤八兩。他甚至比張小玄更高一籌,偶爾亦指點少年幾句。如今的張小玄,竟已成筑基修士。于通幽只得感慨,世道之奇,莫過如此。

  話說,張小玄筑基初成,渾然忘我之際。昏厥過去的于通幽,數(shù)個時辰后終幽幽醒來。

  于通幽醒來時,見到進階的張小玄和垂死左嬰自是極為驚異。

  左嬰鶴發(fā)雞皮,奄奄一息。張小玄筑基有成,英姿勃勃。

  不知他昏厥之時發(fā)生了何事!原本以為他引左嬰至劉府,給張小玄帶來了性命之憂。

  張小玄亦已被左嬰所化黑蛇吞噬而下,死亡頃刻之間。

  如今張小玄和左嬰境遇卻反轉(zhuǎn)若此。

  于通幽十分不解。不過待他見左嬰已是進氣極少,奄奄一息時,便急去喂了左嬰一顆牽魂續(xù)命丹。

  于通幽問須查明一事。左嬰是不是向老祖于吉立的誓?如果真是老祖。左嬰又是如何遇見于吉老祖?何時何地?

  于通幽心急如焚!這對于家來說極為重要。奈何,牽魂續(xù)命丹也續(xù)不了左嬰之命。

  左嬰僅吐了幾個字便一命嗚呼。堂堂筑基修士,便這樣身死荒野無名之地。

  伏龍山九嬰洞!左嬰臨死吐出的幾個字,竟是北方大派九嬰洞。

  左嬰死后,于通幽又搜其全身,只得了幾部術(shù)法之書和一些法器,白色晶石。他沒有見到于家的太平經(jīng)。

  于通幽見再無所得,便撒了些化尸之藥在左嬰身上。盞茶光景,左嬰便身化灰灰。

  做完這些,于通幽才來到張小玄邊上。見其渾身無恙,便自吃了顆玉丸療傷,打坐運功,亦為張小玄護法。

  這時,張小玄已筑基有成,風云雷電異象早散去。于通幽自是不知張小玄和左嬰間發(fā)生何事。

  左嬰既身死,張小玄進階筑基。三人之外又無他人,左嬰自然是死于張小玄之手。

  張小玄醒來,于通幽早恢復的七七八八,正邊上審視著這個出自羽山的鄉(xiāng)間少年。

  張小玄既做不知左嬰如何死去,許是涉其自身秘密,于通幽只能假作不知。

  哪個修士沒有自己的秘密。機事不密,多身死。

  他究竟是何人?如此年少,看似懵懂,竟可于危難之際突破,筑得道基?

  天下無數(shù)修士,筑基者千里挑一。于通幽有生之年,亦不過見過三個筑基修士。郗僧施、左嬰,第三個便要再算上新進階的張小玄。雖有他未曾出郁洲之故,亦可見筑基修士之稀少。

  于通幽看過本雜書。雜書乃一許姓筑基修士所閑時所著。書里敘過,商周兩朝之前,天下修仙者不計其數(shù),筑基、元丹、元嬰,甚至化神修士等多如牛毛。奇珍異獸、巨妖老魔數(shù)不勝數(shù)。商周大戰(zhàn),有圣人作封神榜。一場封神大劫下來,修仙者和巨妖老魔皆死傷慘重。

  自此,天地有巨變,奇珍異獸消失無蹤,靈氣亦變的極為稀薄。如今天地中的靈氣,根本不足以支撐修仙者大量突破。修仙成為氣運之爭。

  商周之后,筑基、元丹等修士鳳毛麟角,十分稀少,元嬰和化神更是成了傳說。往往筑基便可縱橫天下,元丹便可稱佛做祖。

  鄉(xiāng)野少年,如何能筑基而成!張小玄筑基初成,又不知用何法弄死了筑基多年的左嬰。

  于通幽雖極為好奇張小玄的身世,卻不愿再做深究。張小玄對他無害,少年良善。他完全可感受到,亦能看出張小玄確是初出茅廬。他又何必去尋根究底。

  今日因其禍水東引,差點令他喪命。于通幽亦有愧于心。于通幽心里暗暗決定,日后若這少年有需要之處,他必竭力助之。何況這少年身世神秘,年少筑基,于通幽愿結(jié)個善緣,亦能為他和于家多一強援。

  于通幽略一猶豫,咬牙掏出兩個袋子。一個土黃色,一個灰白色,兩只袋子都有拳頭大小,似布非布,似絲非絲,也不知是何材料制成。

  “玄哥兒,土黃這個袋子名曰儲物袋,內(nèi)有獨立空間,可容奇珍異寶等重要物件,亦可放零散之物。另一個灰白色的名曰靈獸袋,內(nèi)亦有獨立空間,專門用來放置降服的靈獸魔寵之類活物。不過這個袋子空間小,只能放置一只寵獸,十分珍惜。這兩物乃我于家祖?zhèn)髦畬?。今日便贈與你。....你切莫拒絕哥哥的好意!”于通幽見張小玄拒絕,急忙將儲物袋和靈獸袋塞入他手中。

  “今日得你搭救,哥哥我才逃得性命。我無以為報,你若拒絕,我心有結(jié),日后修煉便難寸進。何況,你筑基得道,此二物亦可算我賀禮哈。”于通幽再三搬出諸般說辭。

  張小玄只得接了。于通幽又將儲物袋和靈獸袋的的用法交予張小玄。張小玄反復用了幾下,確實極為方便。尤其是儲物袋,正是他急需之物,翻來覆去愛不釋手。至于靈獸袋卻是暫無用途,隨手被他放在懷里。

  于通幽又送了些練功和療傷的丹藥。左嬰身上搜來的物件,料張小玄亦用不到。他須去九嬰洞一探究竟,或許用到,便只拿了幾塊白色晶石交與張小玄。

  張小玄既已受了他的好處,便不再推辭,一一收下。于通幽又托一事于小玄。張小玄亦一一應下

  原來,他從左嬰口中探得于吉老祖之事,又聽得伏龍山九嬰洞之名。料定那兒必有線索。如今心如火燎,自不愿再隨朱大力他們?nèi)ソ怠?p>  于通幽托張小玄,轉(zhuǎn)告庾飛白、朱大力等人,恕其不告而辭,又托小玄向主人家劉藩告罪。

  廣陵城中因其死難者眾,他亦不愿回到廣陵,免得多生事端。如此一來城中之事,張小玄皆可推于他和左嬰之身。

  二人便互道珍重,作揖別過。正是聚散匆匆兩無常,天地悠悠全過客。再見不知何年。

  待于通幽走遠。張小玄見天欲拂曉,行人已有來往,他不欲惹人注目,便徒步返回廣陵城。

  張小玄到了城門口,便見城門那的守兵如臨大敵。兵士比他初來廣陵之時增了倍許。來往行人,皆要盤查。

  張小玄隨手拿出些銀錢塞過去,便打發(fā)了守衛(wèi),匆匆進了城。

  

羽山白鹿

絕不是吸星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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