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的內丹比昭焱晚了小半年。以小半年時間為節(jié)點,他們倆人完全相反,昭華內心純凈,有了內丹以后層層遞進,昭焱遇到了瓶頸,停滯不前。昭焱再次突然閉門不出,絲毫不管門外事,閉關了很久。
閉關期間,門內弟子的授課全權交給了昭華,其實門內弟子都偏愛昭華多些,畢竟昭華永遠以善待人。
這段時間昭錦年經常會出谷行善,以前木同鎮(zhèn)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兩次邪祟事情,自從有了昭錦年坐鎮(zhèn),鎮(zhèn)上一直都是平安喜樂。而陸遙,也是在木同鎮(zhèn)上遇見了昭錦年,才決定寫下關于桐谷“修真門派”的故事。
這日,陸遙去郊外山崖上靜思寫作,寫到一半發(fā)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趕緊起身離開山崖,前腳剛踏進木同鎮(zhèn)牌坊,就從袖口里掏出一張符紙,施展了他唯一學會的術法,符紙翩翩飛舞,飛去尋找昭錦年的路上。
昭錦年來的很快。
“阿遙?!?p> 雖然昭錦年來得很快,但是陸遙還是覺得自己等待了很久很久,看見昭錦年以后,陸遙一邊緊張一邊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啦?這種天氣你還滿頭汗。”
“沒什么,以前有幸見過你們掌門一面,至今未忘,然而,前些日子又聽得說你們掌門閉關不出,可我今日在山崖,卻見到了他?!?p> “怎么肯能,掌門閉關呢,每日都是我姐姐親自送飯送水,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能在山崖見著他?”
“此話不假,我真的沒忘記他的樣貌,當年那面,足以讓我此生不忘?!?p> 一年前,陸遙被昭錦年領進谷,他想看看江湖唯一修仙門派是個什么光景,結果被昭焱碰見,當時昭焱的眼神根本無法形容,嚇得沒把陸遙當場送走。昭錦年被昭焱扣下,陸遙灰溜溜原路返回,此后好久都沒見過昭錦年,再見昭錦年時,昭錦年她自己都不肯再提那天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瞧見掌門在山崖那干什么?”
“他......”陸遙抬起一只手,手掌展開,蓋在昭錦年的腦袋上,臉上表演出發(fā)力的樣子,“然后那個被掌門蓋住腦袋的人,就倒地了?!?p> “怎么可能!”
“但我沒有撒謊?!?p> “阿遙,我回去確認一下。”
陸遙一把抓住準備離開的昭錦年。
“錦年,他在害人對不對?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fā)現我,但我能感覺到,我逃得再晚一步,我就死于非命了?!?p> 昭錦年緊皺雙眉。
“有沒有什么符紙可以保護我?我擔心你家掌門會謀命?!?p> 昭錦年為難了,她的小發(fā)明哪里能擋得住掌門?
“今晚酉時我再來找你,白日里你在人多的地方,沒關系的,我先趕緊回去確認?!?p> 昭錦年把陸遙的話放在心上了,回到谷內第一時間去找昭華,但是昭華笑了笑,搖頭直說沒可能。
昭錦年出于擔心,也按時赴約,陸遙心里也單純是為了保命,倆人安安靜靜地在客棧過了一夜。
翌日一早,就有上山的砍柴人回來,驚慌地在街上就喊著“死人了死人了?!?p> 幾個好事的,隨著砍柴人去山崖看熱鬧,結果真看見一個只剩下皮骨的死人,那人原本被粗略埋在土里,但這天氣炎熱,人又埋得不深,從土里發(fā)出的腐臭味被砍柴人聞到,砍柴人才把人從土里挖出來的。
一行人中,一位大膽些的,找了兩張大芭蕉葉把死人一包,單手就抬回鎮(zhèn)上了。死人實在輕得可怕,身上除了骨頭和皮肉,別的都沒了。
昭錦年入住的客棧,老板知道她在,聽聞此事以后,也不管什么禮儀,趕緊跑上二樓敲響房門。
昭錦年門一開,老板就哆哆嗦嗦地說個了事情的大概。
昭錦年知道事情不簡單,二話不說帶著陸遙去了放死人的義莊。
義莊門口站了許多人,圍著一層又一層。
“借過借過。”
昭錦年踏進義莊,義莊老板臉色難看地為她帶路,去到一副棺材面前,她看見死人的慘狀,臉色極差,看向陸遙。
陸遙知道昭錦年的意思,可惜昨日是昭焱正面對著他,被蓋著腦袋的人后背對著他,他哪里知道這個死人是不是就是那個被蓋腦袋的人?陸遙心里雖然很想點頭,但是事情未有定論,他不能亂給人扣帽子。
陸遙回答:“我不確認?!?p> 昭錦年松口氣,蹲下身去查看死人情況,但是這一查看,原本松下的那口氣,又被提回到咽喉處。
此人尸身正處于完全僵硬過后的逐漸軟化狀態(tài),說明這個人死亡時間大概是20小時前,絕不超過30小時。這么短時間內,人腐化得只剩下皮骨,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只能猜測......此人五臟六腑的精氣神死前就已經被吸干。這個地方,能做到這樣的,只有兩個人,昭焱或者昭華。昭錦年艱難地抬頭,望向陸遙,心里問她自己,難道陸遙昨日說的是真的?
陸遙心慌慌,問:“你為何這般望著我?”
“阿遙......你可以告訴我,昨日你見到的人,一個顯著的特征嗎?能代表是他的特征?!?p> 昭錦年把“他”字咬重。陸遙能聽明白,然后回想了下。
“那人右手上系著一條紅色手繩?!?p> 昭錦年都快要哭了,她留給陸遙一道符,說了句“防身用”,人就飛快地不見了。
陸遙眼巴巴地看著昭錦年消失在人海里,不禁嘀咕,防身用?怎么個用法,也倒是說了再走吧?
“這位小生,剛才你同錦年姑娘一同來,現在她走了,你來處理這件事?”義莊老板愁眉苦臉地走近陸遙。
“我?”陸遙指了指自己,好笑地繼續(xù)道,“你既喊我一聲小生,即可知我只能文別的都不能,你可為難我了,”
“那這個人總要處理?要不你給點錢,我們就直接替辦葬禮?!?p> “我給錢?他的家人呢?”
“唉,他要是有家人,這個時候早就有人哭天喊地了。我們見過他,他都是一個人在這個鎮(zhèn)子上?!?p> 陸遙心里冷笑,這掌門倒挺會挑人的,挑了個省事的殺了,若不是埋得不夠深,估計這輩子也不會被人發(fā)現他死了。
陸遙從錢袋里掏出足夠的錢,給了義莊老板,“拿去吧,別的我可都不管了?!?p> 昭錦年回到桐谷,立馬把今早遇到的事告訴了昭華,昭華要求她不許聲張這件事,暗中保護好陸遙和鎮(zhèn)子上的人便可。
可既是如此,每隔半個月,鎮(zhèn)子上就會有一個人消失。
昭錦年開始每日催促昭華嚴查此事,但是昭華還是每日淡定地坐著看書,她不明白昭華的用意,也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