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的花簇漸漸稀疏,夢蘭的葉脈漸漸被烤的焦脆,慢慢的化作粉末,隨陣陣深谷的清風(fēng)細(xì)散。
突然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在奇子劍上空蕩開,玄黑降服慢慢從中走出?!皢E咵”衣襟扯過谷風(fēng),只見側(cè)仲?zèng)Q手掌一伸,奇子劍發(fā)出刺耳轟鳴聲,似乎在極力擺脫他的控制。
“咚”的一陣清響,奇子劍的劍身,將滾落在地還未散開的花朵,濺成碎瓣。散落的花瓣,掠過奇子劍旁,就慢慢散成灰燼,融進(jìn)塵埃。
奇子劍在“錚”的應(yīng)聲而起時(shí),劍尖掀起了些泥土,泥土下被時(shí)間掩埋的白白尸骨……終于得到了千百年來第一次喘息。
“夢,本就烈火般灼人,想要逃避,殊不知夢色也會(huì)落盡……”突如其來的這股“強(qiáng)勁”的氣流,吹過了睡在花簇下的白骨,前生本是活蹦亂跳的人,現(xiàn)在跳動(dòng)的卻只剩那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衣襟。
測仲?zèng)Q放眼深情地望向了花簇盡頭,視野走過每一朵,每一枝……
看著手里這散發(fā)著藍(lán)離淵火的奇子劍,測仲?zèng)Q只是久久注視而已。那眼里的每一絲光芒,都滄桑而美麗。
夢蘭碎落,盤旋游蕩后,在測仲?zèng)Q身后悄無聲息的離開,散化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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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倏……”高空中,陣陣靈源迸射,就仿佛流星雨從天際劃來。
“錚……”奇子劍掙脫剛失神的側(cè)仲?zèng)Q的手里,便直上九霄。劍色劃過,測仲?zèng)Q眼神緊跟而上,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然而,嘭的一聲清響,劍穿過側(cè)仲?zèng)Q虛化的手掌飛上高空。
詫異的表情深深地定格在此,測仲?zèng)Q慢慢收回幻化的手掌,視野穿過手心——不覺中,夢蘭又謝了一朵。
“嗖嗖……”眾江湖人士和鑄劍山莊等人都被卷出結(jié)界,在天空中紛紛而落,隨之而下的就是自己的兵刃。背向而揮,兵刃、眾人都倏然靜止空中,懸浮在夢蘭上空。
測仲?zèng)Q運(yùn)手而下,陣陣風(fēng)落,盡管草夢蘭掙扎,卻依舊抵不過這場注定的風(fēng),在風(fēng)下,一一蕩開飄灑。
從夢境中出來的人兒在測仲?zèng)Q的幫助下都一一安全落地,兵刃停立身旁。唯有塵訣安靜墜落,更像是凌空而行。
“‘天垣’……”淡淡的輕語。測仲?zèng)Q眼色隨奇子劍而去——
塵訣的手里,拽著一封竹簡,靈源充沛,包裹著飛落而墜的塵訣。奇子劍飛近墜落的塵訣,只見他的身體也緩緩移向劍身。
“飲血江湖,月霜衣披。古稀征戰(zhàn),風(fēng)卷殘?jiān)?。血吞劍戟,沙塵沒音。命卻難定,金鑾非議……”測仲?zèng)Q念著,悲愴、蒼涼。
望著塵訣微微飄起的衣袂,天垣在塵訣的手中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望著這兩道熟悉的氣息就此消失在眼前,仿佛測仲?zèng)Q的生命和記憶也在此隨夢蘭而逝。
“滄離……邵華……你們過得可好?……”思念之音在側(cè)仲?zèng)Q的心底長長而蕩,就如同深谷的風(fēng)久久不息。
簇花隕盡,化歸為土。
測仲?zèng)Q的玄黑降服在也風(fēng)中款款起落,隨著夢蘭碎盡,測仲?zèng)Q的身影也漸漸透明,熔于烈炎。隨著最后一朵夢蘭在空中化為塵土,飄散成沙,測仲?zèng)Q慢慢地閉上雙眼,抿嘴一笑,像夜空繁星般消于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