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到別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張良雖說云錦身體并無大礙,但路上云舞心中的擔憂一分沒減。
云祺始終相信自家公子吉人有天相,一直默默的為云錦禱告著。
馬車剛進別院,早已收到消息的陳思,就派好了下人將云錦擔進屋內。
“可惜啊,是個病美人”張璇說話從來不分場合。
她一邊輕輕點頭,又時不時暗自嘆氣,還真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感覺。
“咳咳”張良小聲的提醒道。
現(xiàn)在像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云錦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張良心中苦啊。
自己的下屬為何這么丟人。再對比云祺,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道云祺,張璇說著自家公子的壞話,她怎會不氣呢?好在張良提醒的早,不然已經可以看到二人大打出手的場面了。
當然,張璇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云錦平日里便不愛束發(fā)。因為身體原因,臉色總是如同白紙一般。今日這柔弱樣子亦是極為罕見,或許大多數(shù)不清楚內情的人也都會認為是個美人罷。
“都出來吧,讓云錦好好歇息”張良又替云錦把了脈,確定不會有隱患后,將屋里的幾人都叫了出來。
還是云祺最關心床上躺著的人,臨走前也不忘給云錦蓋好被子。
“別看了,他真的不會有事”張良見云祺一直不停的回頭看向房間,笑罵道。
“關心則亂,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張良嘴上雖是這么說的,但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
就云祺這死心塌地的模樣,怕是為云錦死了也肯。
“別發(fā)呆,我有事問你”云祺雖然聽張良的坐在了院內,但心思可不在這里。
“君上有事直說”云祺也回過神來。
一旁的云舞和張璇二人,也很好奇,將身子湊過來了一些。
“他的身體為何仍是這樣虛弱,過了這么久,按道理應該好上不少才對?!睆埩家郧熬途戎芜^云錦,對他的身體狀況比云錦本人更要了解。
但云錦的傷勢非但沒有緩解,反倒加重了不少,這讓他也很是疑惑。不是在龍家修養(yǎng)的好好的嗎?
“回君上,公子早年就因為當初那場意外落下了病根,而后修為又全部散盡,平常雖有我照顧他,能做的也僅僅是維持現(xiàn)狀?!?p> 云祺說起此事,也是心疼自家公子。想當初云錦何其瀟灑,普天之下未嘗一敗。如今雖然重修靈魂,但遺失的修為是怎么也補不回來了。
張良深呼吸,又長嘆了一口氣。
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張良這下也是頭疼萬分。
“奕秋怎么說?可有煉制出合適的丹藥?!?p> 云祺搖了搖頭,“劍帝能做的也只是暫時替公子緩解疼痛?!?p> 她沒理由怪罪劍帝,同樣對張良她也不會有半點不滿,這二位帝君為公子做的已經夠多了。
劍帝花了幾百年尋遍世間草藥,總算為徒兒煉制出一種有效果的丹藥。
靈帝也是為摯友翻遍了張家所有的古籍,但凡有一點可能的,張良都會來龍家替云錦療傷。
難不成真如云錦說的一般,未來注定是一條死路?這種結果云祺不敢接受也無法接受。
張良摸了摸云舞的頭,云舞臉上和心里的自責他也看在眼里。
“好了丫頭,這事不賴你,別多想?!睆埩及参康?。
云舞還是太天真了,張良不希望云舞因此心中有了芥蒂。
“可,可是”云舞仍想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沒有可是,君上沒說錯,確實不怪你”云祺知道公子一定不愿見到云舞傷心的樣子,此時出言寬慰不只是為了配合張良,更多的是為公子著想。
云祺都這么說了,云舞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這時其他人也很疑惑。天色也不早了,這種時刻前來,容易使人想入非非。
張良知道是誰,告訴幾人不用擔心。
“請進”
來的人是白天就喬裝混入建康城的紫淵。
沒想到院內居然這么多人,不過紫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張良對面。
“他人呢?”
紫淵疑惑的看向張良。
“你問云錦啊,屋內躺著呢”張良特意拖長了音調。
說完就向紫淵傳音,龍陽隱藏了身份,你別露餡。
話都挑明了,紫淵又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白。
“對對對,就是云錦,你說他在屋內躺著,怎么了?”紫淵問道。
張良白了他一眼,他還是高估紫淵了,這話說的太刻意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
紫淵看到云祺和張良神色都不太對勁,這才明白剛剛那話委實有些欲蓋彌彰了。
紫淵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心虛的看了看其他人。
也是紫淵多想,張璇一直都是一根筋直來直去的人,能察覺到話語的異常才有鬼。
云舞之前一直被禁足,若非機緣巧合,估計仍在府內當著足不出戶的大小姐。云舞單純的很,沒那么多心思。
“說正事,來干嘛的”張良扶額,頗為無奈的說道。紫淵怎么就這么憨呢?
紫淵又不是張良帶大的,張良對他肯定不會像對云舞一樣充滿耐心。
“跟你說沒用”紫淵不瞎,張良眼里的嫌棄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紫淵轉頭看向云祺。
“告訴他,信上的事我做到了?!毙攀窃棋\拜托云祺傳給他的。如今云錦躺著,知情人也就只剩云祺了。
事實是紫淵想多了,公子的信,云祺從來不看的。
她尊重公子的每個決定,對于公子的事她不會過問,公子交代的,她只會盡心完成。
“我會轉告公子的?!痹旗髌鹕?,向紫淵行了一禮。
“云祺在此替公子謝過星帝”
云錦至今昏睡不醒,她身為公子的隨從,這種關頭,就極為重要了。
紫淵哪敢受云祺一禮,趁著還來得及,急忙拖住了云祺的身子。
呼!
紫淵松了口氣,這下云錦應該不會找他麻煩了。
姑且不說云祺境界與他相當,要是讓云錦知道了,他絕對會被逼著向云祺回禮的。
云錦的人,哪里是好欺負的。
“言重了,我與你家公子是多年深交的知己,這點小事沒什么。”紫淵說的義正言辭。
他雖然慫了,但面子還是要的。
云祺也不在理他,回屋看云錦的情況去了。
“就你?還知己?也就騙騙不清楚內幕的小姑娘罷了?!?p> 張良仗著紫淵奈何不了自己,直接嘲諷起紫淵。
紫淵倒是關心的不是這個,用手指著云錦在的屋子,又看了看張良問道
“小姑娘?她是女的?”紫淵很是震驚。
有沒有搞錯?
張璇和云舞也好像聽到了什么驚天的秘密一樣,滿是期待的望著張良。
“這兩個晚輩看不出來倒沒什么,虧你還跟我一個境界,現(xiàn)在才知道,當真丟人。”張良很是鄙夷。
紫淵急了眼,話不能亂說。
“什么叫兩個后輩,誰家后輩是帝境?”剛剛被張良嘲諷沒有眼力見,紫淵哪里會再犯。
然后發(fā)現(xiàn)了云舞和張璇境界居然跟他一樣。這可輪到紫淵納悶了,帝境什么時候這么多了?
張璇還好,畢竟他也聽過張家女修羅的名號。
但這小姑娘才十六歲,居然也是帝境,假的吧?
“你閉嘴”張良懶得跟紫淵廢話。
“張璇,送客”
紫淵被強行推到了門外。
嘭
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