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了一遍,確定沒什么危險以后,幾人重新在村頭集合了。
“怎么樣?”
“沒問題。”“我這里也沒問題?!薄耙粯??!?p> 滿意地點了點頭,吳師兄忽地詫異道:“阿肥呢?阿肥怎么沒過來?”
這么一說,眾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特殊時刻每一個看似危險的信號都會被無限放大。
湯柔兒糾結了片刻,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什么!”眾人震驚,面面相覷盡皆不敢相信。
“咱們,咱們等一等吧!阿肥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p> “再說現(xiàn)在也不早了,趕去下一個村子也不太安全,吳師兄不是說了嗎,這里之前出過事,夜行的話保不準會遇到些什么?!?p> 掏出地圖來看了看,吳師兄點點頭道:“湯師妹說的沒錯,不過走不走,還要征求大家的意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以前別的師兄帶我出去做任務時也遇到過這種事,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吧?!?p> 眾人都表示贊同,湯柔兒第一個把手舉了起來:“我同意留下?!?p> 周雪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這小子是我把他接上山的,沒想到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我贊成留下。”
點了點頭,吳師兄又看向其余兩個。
別人他們不怕,但周雪這個被嬌慣壞了的小姑娘他們可是相當了解的,怕惹她不高興,當下也只道:“我們和大家一樣?!?p> “既如此,便在此地住一晚了,只是明天要緊湊一些,把今天缺掉的補上?!?p> “嗯!”
既然都同意了,吳師兄便帶著幾人找起了能暫時遮蔽風雨的地方,尋了老半天沒尋到,主要是長樂村被毀的有點徹底,最后在村子的最里面才找到一間還保存著小半邊的屋子。
花了老大的勁才把廢墟清出來,幾個人都累的癱軟在了地上。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吳師兄站起身來喘著氣道:“湯師妹,阿肥在哪邊?我去看看他,疏導一下,別出什么事了?!?p> 湯柔兒點了點頭,告訴了吳師兄阿肥所在的位置。
靠在銀樹下,阿肥一動都不曾不動。
當然,是他沒動,但他的體內(nèi)早已翻江倒海了。
青黑兩股靈力在經(jīng)脈內(nèi)肆意奔流,互相吞噬同化,兩個氣海一個道鳴陣陣一個黑氣繚繞,隔著一張無形的屏障對峙著。
放在往日阿肥一定會去努力地去嘗試控制它們,但今天他沒有,他真的有些累了。
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一切都變成了廢墟,熟悉的只剩下了一株枯死的銀樹。
不知何時金色道基也化出了一絲靈力,緊緊地跟在兩位老大哥身后。
兩位老大哥對撕總會逸散出一些不同的靈力,不是黑色,不是青色,而是偏混沌狀,雖然存在的時刻極短,但還是被金色靈力完美捕捉到了,在這稍縱即逝的時間里把它們?nèi)纪ㄍㄍ淌闪诉M去。
阿肥冷漠地看著體內(nèi)的這一切,好似都和自己無關一般。
黑色靈力和青色靈力有氣海支撐自然不會擔心此消彼長,依舊撕個不亦樂乎,金色靈力則乖巧地跟著它們后面,從最開始如游絲一般一直貪婪地吞噬壯大,直至成為了如兩者一般大小,只是仍不敢介入,只是悄悄地在后面跟著。
吳師兄在不遠處的廢墟后站定,看著銀樹下那個盤腿而坐的孩子。
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表情,極致的痛苦?還是極致的冷漠?
藏青色的光芒覆蓋在他的體表周圍,有一種道韻自其上流轉,只是忽得又變成了幽幽的黑色,勾著吳師兄克制不住要沖過去。
青黑雙色輪流轉換,如道,如魔,竟有一種別樣的扭曲感。
吳師兄沒有看到的是自己身上不知何時竟然也覆蓋上了一層淺到幾乎看不出的血色。
密密麻麻的血絲如蟲子一般,從皮下,從血肉,從經(jīng)絡,從五臟六腑,從心肝脾胃腎,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涌進了眼睛里。
一步一步,怪異地扭曲著身體,悄無聲息地靠近阿肥,吳師兄嘴角的涎水都流了下來,仿佛看到了一具新鮮的肉體,又或者看到了一支曼妙的花朵。
雙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伸了起來,幾近架在了阿肥的脖子上。
就在此時,青黑雙色一陣戰(zhàn)栗,淡淡的金色在阿肥體表浮現(xiàn)了出來。
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一般,吳師兄眼睛里的血絲開始極速褪去。
金光越來越強,阿肥不自覺地捏了個訣,往前一推,悄無聲息地打進了吳師兄體內(nèi)。
黑色的識海里阿肥看到一株枯萎的銀樹上長出了綠芽,又變得枝繁葉茂,最后蒼翠的枝椏把樹下的自己包裹了進去。
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自腦海深處回響,仿佛自亙古傳來。
記載著漏盡神通的佛像化作阿肥一般大小,坐在了銀樹下。
阿肥起身,佛留在原地。
走了兩步扭回頭去看,銀樹下的大佛一半藏青,一半如墨,半臉慈祥,半臉兇惡。
愣愣地看著那尊佛,它沒有說話,但阿肥卻真切地感覺到了他的意思。
笑了笑,阿肥的意識飄出了體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吳師兄也清醒了過來,十分詫異自己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師兄?”看著一臉懵逼的師兄,阿肥一臉懵逼地喊了一句。
“啊?啊!”回了回神,吳師兄清咳一聲道:“那個……湯師妹說你在這里,我便過來了。”
“此前我聽到過一些關于你的事,所以也大概知曉你之前為何有些不對勁了,也怪我,反應慢了一些。”
吳師兄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盡力在籌措著腦海里的詞匯。
阿肥有點感動,輕聲道:“謝謝吳師兄的關心,只是我現(xiàn)在想獨自待一會,等天亮了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的,畢竟我現(xiàn)在還是太虛觀的一份子?!?p> “嗯!”摸了摸阿肥的腦袋,吳師兄起身朝外面走去,沒走幾步忽地又回首道:“餓了便來和我們一起吃東西。”
阿肥點了點頭,吳師兄也沒再多說。
都是男人,該給的空間自然要給的,哪怕他只是個孩子。
見人走了,阿肥這才起身,想看看能不能在周圍找到一些有用的訊息,雖然可能性極低。
剛起身阿肥卻愣住了,此前早就枯死了的銀樹上,竟然長出了幾支嫩芽。
“你知道我回來了嗎?”淚水在這一刻控制不住的肆意流出。
“活著,真的挺難啊!”
在自家的廢墟上翻了一會,阿肥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可惜都已經(jīng)被人打成了碎片,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的樣子了。
天色逐漸暗了,阿肥靜靜地又在廢墟上坐了下來。
這是他以前夜里看星星的地方,有時候娘不在,他就在這里一顆一顆數(shù)天上的星星,沒一會就困了,困了以后就趕緊回屋子里去睡。
幾道身影摸黑進了村子,走了兩步見到不遠處火光閃閃,頓時互相比了個手勢,悄悄地拿出武器圍了上去。
盤腿打坐的吳師兄突然睜開了眼,低喝一聲:“有情況!”
周雪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瞬間摘下簪子,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如雨泄,雙指一并,簪子如毒蛇一般浮在頭頂上伺機而動。
湯柔兒也祭出了藍色珠子,蕩漾的靈力瞬間護住了自身。
褚?guī)熜帜弥约旱牡靡馕淦鳎敛华q豫地擋在了師妹的面前。
北風吹,長衣獵獵。
“什么人!不要裝神弄鬼的!”吳師兄手執(zhí)長劍厲聲呵斥道。
“你們幾個小妖怪,以為化成我太虛觀弟子模樣,穿上我太虛觀的制式道袍,你就是我們的人嗎?”冷哼一聲,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師兄,是觀里的人?!敝苎┦媪丝跉猓`氣剛一松懈,脖子上就被擱上了一柄巨大的金制剪。
“注意防守,不可大意!都不要怕死,死則死矣,觀里會為咱們報仇的!只要死拖著這群妖怪,興許咱們還有救!”不看周雪一眼,吳師兄怒吼一聲眼眶都有些紅了。
看到這一幕拿著金剪的女子卻驚訝地長大了嘴,朝著隊長詫異地道:“好像……真是咱們太虛觀的!”
那男子也覺得哪里不對勁,忙問道:“你且說你是太虛觀哪位門下?”
吳師兄哼了一聲,不屑地道:“今晚是我們松懈了,著了你們這群小妖怪的道,也罷,打不過落在你們手上,便索性給我個痛快的,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無蹤山吳道!”
“無蹤山?還真是自己人!”示意明里暗里的人都出來,那中年男子詫異地道:“不早說!差點弄出人命!你們不是應該在下一個村子歇息嗎?怎么會在這里?”
把自己隊里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幾人朝著阿肥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嘆息了起來,都道又是一個命苦的孩子。
“不就是沒了爹娘嘛,有什么好悲傷了,最近沒了那么多兄弟姐妹,也沒見你們多難過!”一個一直不曾說話的紫衣女子忽得陰陽怪氣了起來。
“閉嘴!”罵了紫衣女子一句,中年男子朝吳師兄拱了拱手道:“讓各位見笑話了,其實我?guī)熋盟瓉聿皇沁@樣的?!?p> “哦?”
瞎子QAQ
那個,,,第三更可能來不了了…… 恥辱!周日,周日一定?。。。?! 主要是今天和四位老友有聚餐,瞎子只能抓緊時間更兩章了~求理解~ 周日一定!周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