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歷史啊,就是在不斷的重復(fù)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當(dāng)你走到一個地方剛動手做了某件事,或者看到、聽到、聞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會產(chǎn)生一種奇妙的既視感,仿佛你之前已經(jīng)做過了這件事情,現(xiàn)在是在重復(fù)一樣。
一般情況下來說,這種奇妙的既視感只會持續(xù)一小段時間,過了之后便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了,而且也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大體上是無害的。
然而有些時候,這種奇妙的既視感卻能告訴你,你馬上就有大麻煩了。
我就是例子。
當(dāng)我看到舞臺上扮演女主角的真宮寺櫻腳一歪,踉踉蹌蹌地朝著我這邊的幕布撞過來的時候,這奇妙的既視感出現(xiàn)了,而且結(jié)局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和我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紫色的厚重幕布發(fā)出‘刺啦’的聲音被一扯而下,而掛著幕布的橫梁在力的作用下直接砸在了燈架上。原本就掛著沉重射燈的燈架在晃了幾下后并沒有掉下來。然而還來不及慶幸,幕布的橫梁隨著燈架的晃動直接掉了下來,扯下了舞臺旁邊的背景道具控制線纜,而這個被扯的線纜正是搭在主背景前面的云朵背景,這下就真的壞事了,演出中云朵的控制是交給機械的,而且是在緩緩移動。這么一來控制線纜被纏住,云朵猛地停了下來,隨著一陣難聽的‘咯吱’聲傳來,云朵晃了兩晃,撞在了主背景版上,而主背景雖然晃動服務(wù)不大,但是就這也時候一聲爆響傳來,卷線器直接冒出一陣輕煙,失去了原本固定的功能。
這下原本只是晃動云朵直接從數(shù)米高的空中掉了下來,砸在了舞臺中間那個噴泉布景上,將它一頭砸歪倒在地,而這下又引起了一連串的小型布景倒塌,最后這些小布景如同多米羅骨牌一般全部砸在了主背景板上。
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倒下的主背景板重重地砸在了燈架上,巨大的動量下燈架承受不住,發(fā)出一聲‘喀拉’聲之后徹底歇菜,靠近我們這邊的燈架直接砸了下來。讓原本目瞪口呆的我們嚇得立刻作鳥獸散。
這基本上就是今天演出事故的全過程了。雖然起因只是因為真宮寺櫻因為太過緊張走錯了步子崴了腳,但是結(jié)果確是半個舞臺被毀,燈架夸了一半,幕布只有一邊還能用,眾多道具,背景板損壞,總之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別想重新開演了。
不幸中的萬幸則是沒有人受傷。當(dāng)燈架砸下主背景搖搖欲墜的時候,反應(yīng)極快的瑪利亞一把扯過愣著的真宮寺櫻跳到了舞臺下面,而作為被殃及的池魚,我,堇,愛麗絲和紅蘭反應(yīng)也不慢,推了一把紅蘭,扯過愛麗絲和堇的手,我們四人連忙從舞臺旁邊的演員入口跑開,這才躲過了后面的碎片襲擊。
看著一個黑色拳頭大小的小心射燈‘唰’的一聲從耳朵邊飛過,堇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拿著演出扇子的手也開始抖了起來。而紅蘭則是扶了扶眼鏡淡定地瞄了眼剛才我們站的位置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唔……燈都掉下來了啊?!?p> 倒是愛麗絲這小鬼頭看熱鬧不嫌事大,小臉上滿是好奇,之前那一幕她大概因為個子矮的緣故沒能看清楚的緣故,現(xiàn)在朝著舞臺方向探頭探腦。
“堇,沒事吧?”看著堇有些不自然的臉色,我出聲問道。
因為待會兒就輪到她扮演的角色出場,所以她今天倒是沒有穿平日那套大膽的露肩和服,而是戴著紫色的樸素發(fā)箍,穿著亮紫色的西式連衣長裙。
“少尉,我剛才是不是差點毀容了?!”似乎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堇一把抓住我的手急促地問道:“我臉上沒傷吧?啊?沒受傷吧?”
也許是情急之下的緣故,我沒想到堇的力氣居然這么大,捏的我手都開始發(fā)疼了。不過看堇那一副著急的模樣,我也不好多說,仔細看了看她的情況后勉強擠了個笑容柔聲安慰道:“沒有,你沒有受傷,臉上也沒有擦傷這類的。”
“呼……嚇?biāo)辣拘〗懔?,如果本小姐這完美的容顏就此受損,一定不會放過那個鄉(xiāng)下丫頭……”
堇聽我再三肯定沒有問題之后這才松了口氣,放開了我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的手。咬牙切齒地賭咒發(fā)誓要給真宮寺櫻好看。
嚴格說起來,這只是一起意外,雖然起因是真宮寺櫻不假,但這真不能全怪她。
看著堇一臉氣呼呼地模樣,我也不好多言。目光掃過紅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又回到了舞臺入口那邊,抱著手摩挲著下巴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而這個時候,觀眾席上的尖叫聲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劇院的廣播里響起了藤井小姐那溫柔地聲音:“各位來賓,由于意外發(fā)生,現(xiàn)在演出已經(jīng)終止,請大家有序撤離觀眾席,受傷的來賓請在出口處聯(lián)系我們的工作人員,對于發(fā)生的意外我代表帝國大劇院向您致以深切的歉意。”
隨著廣播的響起,觀眾席那邊原本沸反盈天地議論聲總算是小了一些。拍了拍堇的肩膀安慰她兩句之后,我站到紅蘭的旁邊看到供觀眾出入的兩扇大門已經(jīng)全部開啟。因為沒有爆炸的危險,現(xiàn)場的秩序還算井然有序。
舞臺下面的觀眾席前,真宮寺櫻依然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直勾勾地盯著破爛不堪的半個舞臺一動不動。而在她的旁邊,瑪利亞則是輕聲安慰著兩位有點年紀的老人??赡苁且驗槭堑谝慌诺木壒?,兩位老人現(xiàn)在走路都有點兒不利索,雖然嘴里不停地抱怨著剛才的事情,但是說話聲音都有點兒打顫,看來嚇得不輕。
繞過地上已經(jīng)摔碎的射燈和道具碎片,我跳下舞臺伸手在真宮寺櫻面前晃了晃:“真宮寺櫻小姐,你沒事吧?”
“???南宮先生?啊……我沒事。”
也許是我的動作換回了她的神志,只見她先是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渾身一抖,然后看向舞臺,臉上露出了濃重地愧色:“對不起……南宮先生,第一次演出就搞砸了?!?p> 我看了看旁邊,瑪利亞真親切地扶著兩位老人朝著出口走去,紅蘭站在破了個洞的舞臺邊上嘀嘀咕咕,愛麗絲蹲在她旁邊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至于堇,估計她這會兒也沒從差點被毀容中緩過神來吧。
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里,我輕輕拍了拍真宮寺櫻的肩膀看著她輕聲說道:“沒事……嗯,沒什么大不了的。很多時候第一次都不太令人滿意的?!?p> “可是……舞臺都變成了這樣……后面的演出也不知道會被推遲多久……”她說著看了看就算在剛才逃命的時候依然掛在手腕上的花籃,然后又抬頭看了看塌了一半的燈架,低聲說道:“而且這次損失這么大……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感情這姑娘還在擔(dān)心賠錢的問題?也對,堇老是說她是鄉(xiāng)下姑娘,想必她家里也不像是堇這樣的大富豪。
回憶了一下二十九年天宮她們砸了舞臺后的處理,我心里稍微有了點底。在那個帝國華擊團資金緊張的時候堇都沒有提過賠錢的事情,現(xiàn)在的帝國華擊團想來也不會那么沒有人情味。
低聲又安慰了她幾句之后,觀眾們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情,身為劇院負責(zé)人的米田經(jīng)理理所當(dāng)然地出現(xiàn)在了觀眾席這邊。
“米田經(jīng)理?!?p> 朝著臉上帶著些微紅暈的米田經(jīng)理打了個招呼,他只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雖然轉(zhuǎn)過身,但是不好意思看著他的真宮寺櫻,三兩步走到我旁邊帶著一股酒氣說道:“唔……舞臺壞了一部分,不是什么大問題。南宮接下來就交給你了?!?p> “?。俊?p> 聽他這么一說,我頓時一個激靈,不由得提高了音調(diào):“不是吧?又讓我修理舞臺?”
“你小子腦筋轉(zhuǎn)的不慢啊,都猜到我想讓你干什么了?!泵滋锝?jīng)理瞇著有些惺忪地醉眼,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后問道:“不過你為什么要說‘又’字?你一起也修過舞臺?這樣正好,干起來順手。”
“這個……”
就在我思考這借口怎么圓過去的時候,卻見到米田經(jīng)理無所謂似的揮了揮手:“算了這種小事也不用告訴我。反正最近幾天你都不用剪票了,就和整備組的大冢他們一起修舞臺,發(fā)揮一點兒作用!”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而這時一直沒出聲地真宮寺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米田經(jīng)理!”
“唔?櫻啊,還有什么事情嗎?”米田經(jīng)理轉(zhuǎn)過身漫不經(jīng)心般地問道。
“這個……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舞臺才被砸壞……如果需要賠償?shù)脑挕?p> “說什么傻話呢。”真宮寺櫻賠償?shù)脑掃€沒有說完就被米田經(jīng)理揮手打斷了,只見他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著真宮寺櫻嚴肅地說道:“無論是光武還是舞臺,它們都只是我們手里的工具,最重要的是你們沒事。”
“而既然是工具,那就免不了因為各種意外或者事故損壞,如果讓使用它們的人賠償,那這也太不合理了?!?p> “米田經(jīng)理……”見米田經(jīng)理這么說,真宮寺櫻有些不好意思地囁嚅了一句,臉上也漸漸染上了紅暈:“謝謝你……”
“謝我這個老頭子干什么……要謝你就謝南宮這家伙吧。他可是主動為修舞臺出一份力的。”
什么叫我主動申請?剛才您老說過的話真就這么快忘了?!
雖然‘被自愿’有些無語,但是看到真宮寺櫻已經(jīng)不再像之前那么糾結(jié),我也算是為了團隊做貢獻了。所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我便輕聲說道:
“是啊,真宮寺小姐,不用太擔(dān)心了。”
“嗯……”也許是因為我們的安慰起了作用,她這才抬起了頭,臉色也不像之前那么難看了。
“我去后臺換回衣服就來幫忙?!?p> 說完,也不給我和米田經(jīng)理說話的機會,她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目送著她跑開的米田經(jīng)理搖了搖頭。走了兩步之后又回頭用怪怪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后也離開了觀眾席。
回過頭看看舞臺,又回憶了下整備組的人數(shù),我的心里算是松了口氣。
希望別再出現(xiàn)第三次了……我真的不想再修舞臺了。
心底里朝著漫天神佛圣人祈禱了一遍后,我朝著愛麗絲和紅蘭打了個招呼,準(zhǔn)備回自己房間換套衣服然后去地下找大冢他們開工。
……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恐怖故事里面的‘鬼’啊,‘幽靈’啊這類的‘奇幻’生物都沒有降魔那惡心的造型來得恐怖。如果有比降魔更恐怖的,也應(yīng)該是拳頭大小渾身毛茸茸的蜘蛛或者有著一對黝黑發(fā)亮翅膀,能夠飛行好幾米遠爬到人臉上的小強。
也正因為對那些‘奇幻’生物們?nèi)鄙賹嵏校晕移饺绽锍碎喿x偵探小說外,這類的獵奇向故事也看了不少,極大的充實了我腦海里十萬三千冊故事書中‘懸疑驚悚’的分類。
不過說實在的,當(dāng)你一個人在一個空曠黑暗的大廳里,身邊只有一盞小油燈,手里唯一的一把武器是一把小錘子的時候,你的心就會開始不由自主地懸起來。
特別是當(dāng)你別無選擇,被上級要求連夜趕工,拿著唯一的武器和手里的小釘子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叮叮當(dāng)當(dāng)’敲個不停時,只要凝神細聽,你就會發(fā)現(xiàn)在光明所無法照耀的黑暗之中,也會傳來極為相似的回音,仿佛還有著另一個人在黑暗之中和你做著一樣的事情。
所以,大半夜的在漆黑一片的殘破舞臺上用釘子修壞掉的道具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該發(fā)生!舞臺良好的擴音效果搭配白天夜里反差強烈的大廳,人心里不發(fā)毛才有問題!
一邊用木條將斷成兩截的‘白云’連起來釘上釘子,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掃一眼周圍幾乎擇人而噬的黑暗。雖然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前排觀眾席的座位,但是更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有無數(shù)的人影或站或坐,它們沉默著看著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和唯一的活人,心里盤算者某些邪惡的想法。
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我手上的錘子一緩,最終還是沒能敲下去。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我決定修好這片‘云’就回去。下次一定少看‘奇幻’小說才行。
也許是因為敲擊聲音消失的緣故,演出大廳里陡然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以及旁邊黃色油燈燃燒發(fā)出的‘嗶波’聲。
然而在這片細微的聲音中,某種極有韻律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了過來,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著,帶給人莫名的緊迫感,我能感覺到手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過了,劇院除了住宿區(qū)外其余地方的燈光都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堇她們也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睡下,應(yīng)該沒人了才對。
吞了口唾沫,我將手里的錘子舉了起來,死死地盯著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準(zhǔn)備隨時給予致命一擊。
很快,那個聲音在距離我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張慘白的臉猛然出現(xiàn)在了黑暗中。
“什么鬼??!”
“少尉!小聲點!”
我大叫一聲,正準(zhǔn)備將手里的武器砸過去,猛然聽到了堇的聲音。再次朝著那張慘白的臉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堇。
很快,慘白的臉消失了,白色的燈光照亮了還有些凌亂的舞臺。隨著燈光的移動,堇也緩緩走到了我那盞油燈照亮的地方。
借助有些昏暗的黃光,我這才發(fā)現(xiàn)堇手里拿著一個手電筒。
為什么她有手電筒?明明之前我問米田經(jīng)理的時候他說沒有電筒來著!
心里腹誹了一番不靠譜的上司后,我松了口氣然后將一直舉著的錘子也放了下來。而恰巧這時堇正好也看到了我舉著錘子的模樣,于是便有些疑惑地問道:“少尉,你舉著個錘子干什么?”
“呃……我還以為是劇院里來小偷了,準(zhǔn)備先下手為強來著?!?p> “……這么說來,剛才我如果沒有開口豈不是會被你襲擊?”堇看著我手里的錘子,有些不滿地說道。
“哈哈……這個放心吧,我經(jīng)過嚴格的武器使用訓(xùn)練,只有在完全確定目標(biāo)不是自己人的時候才會出手的?!?p> 但是顯然堇對于我的說辭是不太相信的,她還是舉著電筒狐疑地看著我。見此我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堇。這個時候你不應(yīng)該休息了嗎?怎么還醒著?還跑到這里來了?”
“嗯,米田經(jīng)理下午要去你加班加點修舞臺的事情我不小心聽到了,想著白天你好歹救過本小姐一命,避免了本小姐這個響徹帝都的淑女就這么香消玉殞,所以打算過來看看你。順便……嗯,送點東西給你作為感謝。嗯,畢竟少尉你還是本小姐欽命的私人游泳教練,于情于理我過來看看都是應(yīng)該的?!?p> 堇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之后,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將左手伸到我面前。我這才注意到之前她都是背著左手,似乎就是在藏著這個東西。
她左手拎著一個不大的黑色漆盒,看起來很相似便當(dāng)盒,不過比普通的便當(dāng)盒還小些。
“少尉!”
也許是見我一直盯著盒子沒接過手,堇有些不滿的喊了一聲。見她似乎有些不爽,我連忙接過去然后回復(fù)了她一個笑容:“謝謝,這還是我到花組來收到的第一份禮物?!?p> “第一份?哼,不愧是本小姐?!陛赖哪樕下冻隽艘唤z笑容,隨后用電筒指了指我盒子說道:“這里面是本小姐下午外出買的茶點中的一部分,作為宵夜應(yīng)該是不錯的。”
見堇這么一說,我立刻放下錘子小心地打開盒子。盒子的墊紙上面排列著整齊的六塊小點心。因為燈光不太明亮的緣故,也看不清什么顏色,只知道大體是圓形。
抬頭看了眼依然一動不動沒有絲毫離開意思的堇,我從褲兜里拿出手帕小心地捻起一塊放進嘴里。
“這是……紅豆沙餡的點心?”
“怎么樣?”
堇似乎很想知道我的看法,見我咬了一口后立刻出聲問道。
“唔……好吃……雖然有點太甜了,但是總得來說很棒!”點心實際上很小,我完全能夠做到一口一個。但是因為被未來的堇訓(xùn)斥過好幾次關(guān)于吃相的問題,現(xiàn)在我也學(xué)乖了,不會再一口吞了。
堇看起來對我的表現(xiàn)很滿意,只見她點了點頭后輕聲道:“嗯……少尉你接受就……”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舞臺后臺的位置傳來的輕柔地女聲打斷了她的話。
“南宮先生,你在嗎?”
我剛想回答的時候,卻見到堇瞪了我一眼,然后關(guān)上了電筒悄聲地走到了另一旁的黑暗之中。
看來她還在因為上午差點兒毀容的事情和真宮寺櫻慪氣,這會兒都不想看到對方。
見堇不想見真宮寺櫻,我也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幫她演示。
等她躲到黑暗之中后,我這才清了清嗓子答道:“我在?!?p> 很快,拎著油燈的真宮寺櫻便從后臺通道那邊走了過來,而她的手上則是提著一個木制的盒子,那盒子正好和普通便當(dāng)盒一般大小。
“真宮寺小姐,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嗎?”
“……哪個……米田經(jīng)理要求南宮先生你連夜修復(fù)小道具的事情我恰巧聽到了?!痹谧叩轿遗赃呏笏⑽⒍紫律矸畔潞凶虞p聲答道:“因為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我想做點東西給南宮先生你當(dāng)做宵夜作為補償。”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食盒。隨著她的動作,一陣誘人的香味立刻從盒子里散發(fā)了出來,讓人垂涎欲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拿著盒子蓋的動作一僵,突然指著我燈旁邊的黑色糕點盒抬起頭疑惑地問道:“這些糕點是南宮先生你買的?”
糟糕,剛才只顧著堇了,沒注意糕點盒留了下來。
不經(jīng)意地朝堇躲著的地方瞟了一眼,黑暗中理所當(dāng)然的什么都看不見。于是我點了點頭朝著這位半夜給我送來夜宵的少女輕聲答道:“嗯,是……我姐姐寄過來的。她這人一向喜歡甜食,連帶給我們這些弟弟妹妹買禮物都傾向于甜食?!?p> “誒?南宮先生還有姐妹?真好呢。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闭鎸m寺櫻的語氣有些低落了起來,然而還不待我安慰她,便又聽到她說道:“能陪我說會兒話么,南宮先生?!?p> “……”再次瞟了一眼堇呆的地方,看著真宮寺櫻那在昏暗燈光下愈顯陰郁的表情,我點了點頭:“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