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姿色貌美

七十六、試探

姿色貌美 寶小草 2381 2020-05-17 05:16:43

  秋季天一黑,涼意接著來。

  風在房頂、樹梢上凄厲,鳥兒在葉叢里蜷曲。

  操勞的人,早早關門閉戶。坐熱炕頭看著電視,老婆孩子親切和樂,等眼皮往一塊黏巴,夜?jié)u于安靜,人漸入夢中。

  夢,多神秘,令人不解的謎。

  有說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說,人進入睡眠中,腦皮層仍有一些分子在活動。有說,越是壓抑,越容易出現(xiàn)在夢中。白日不能實現(xiàn)的,在夢中得以補償。夢是自由的,夢見的再丑陋齷齪,也能得到庇護。

  夢啊,多瀟灑的精靈。

  此時,如蘭正為一個夢莫名。

  她夢見早些年,幾個婦人去鄰家玩。鄰家來一親戚,懷抱一胖小子,虎頭圓臉,蠶眉水眼,白綢似的皮膚,摸了都怕起皺。只戴一花色肚兜,水靈粉嫩。“這是什么?”“你別摸,我的!”“好做什么?”“真笨!”轟!婦人們笑得前仰后跌,眼淚淌出尚不能止笑。

  “混賬!”鄰居的親戚羞紅臉,“都是門口信德爺教壞了,你說好打種!”“嗯,知道了,種好打!”又一陣大笑。”……

  如蘭不知笑醒還是咋的,睜開眼,羞得臉紅心跳,手從下面抽出。她驀地坐起來,心象小鹿困在欄柵內(nèi),蹦來跳去欲要竄出似的!她拉開電燈,摸一下熱辣辣的臉,下床對著鏡子照。腮頰上似兩團火苗在跳動,頭發(fā)有些凌亂。墻上的時鐘指的正是夜里十一點。

  她打個激靈,忙將一件襖披在身上。她脫掉襪子,沾床就睡連它都忘脫了。脫了,看到了腳趾上的灰垢,便拎暖瓶要往塑料盆里倒水。盆里有洗剩的涼水,她將電燈關閉,慢慢拉開防盜門,將剩水潑了出去,再往盆里倒入溫水,將腳伸進去泡著。

  邊洗邊想,怎么做這個夢?這事很久了,為什么突然跳入夢中,真是讓人不解。

  “砰—砰!”

  外面有人敲窗?她吃驚地屏息呼吸。再等等看——

  “砰砰砰!”果然外面有人。

  “誰——”如蘭聲音變顫,深更半夜咋回事?

  “是我,國子!”

  “托子呀——這么晚有急事嗎?”

  門,呀一聲被推開。

  走進來的腳步,突有不詳?shù)某林兀?p>  如蘭這才后悔,方才潑剩水時,忘了插門。

  如蘭邊擦腳邊說:“什么事兒?不能擱到明天說呢?”腳沒擦一半,就去開燈。

  燈還沒及拉,手已被另一大手摁住了。

  如蘭頓感不對勁,異性粗重的呼吸讓她驚愕,以及誤判后不祥的后怕!

  “別開燈——我是國子!”

  “什么?國子?!”如蘭倒吸一口氣,“深更半夜你來干什么?你出去!有事明天再說!”

  “我想你,真的大實話!想你不犯法吧!”

  “亮燈也不犯法吧,你開燈!”

  如蘭話音剛落,腰就被摟抱住。另一手如饑似渴在她腰部臀上撫摸著,并發(fā)出公貓般的低吟。

  “你是誰?我喊人啦!”

  “我是國子,你就行個善吧!”說著將如蘭抱了起來。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不思長進,專學偷雞摸狗!皮扒了,我也認得出骨頭……”如蘭憤怒地說,忽地來了后勁,雙手奮力一推,那人象輛滑車溜向黑暗,險些跌倒。趁這個機會,如蘭跑向電燈開關處。

  剛要拉開關,卻被那男人激怒的手制住了。那人猛地用力抱起如蘭,情急之下,如蘭心一橫,牙一咬,只聽“哎喲”一聲松開手,幾乎同時,開關線被她啪地一聲拉斷了。一心想看清這個人的嘴臉,可偏偏屋燈不能拉亮,她本能地抓著褲子,不顧一切跑到屋外。

  如蘭費力地摸到外面電燈開關,一拉燈不亮,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兒,正要喊救命!這時只聽門砰一聲從外面關了,一個人影不慌不忙地向西繞過小房,從房后消失了??輼渖系呢堫^鷹凄厲幾聲,夜又恢復了寂靜。

  四周黑得不見五指,樹、屋、地面、天空一片混沌。

  別的女人都有個伴兒陪著,無傷心地熱乎乎地睡在炕上,唯獨她在這路邊村頭孤獨地活著,擔驚受怕,白天累得夠嗆晚上還不得安生,人們的那種簡單平靜的生活平常得以至于不覺得珍貴,而她現(xiàn)在是多么渴望人們的那種生活啊!此時她用悲傷蒼涼的心態(tài)去渴望平易樸實的生活時,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雜陳。結婚頭幾年不也曾有過不知道珍惜的幸福生活嗎?眼下回頭渴望最初的那種生活時,處境卻大不一樣。眼下回眸向往那種簡單而和諧生活的心態(tài)大不一樣,是她為此付出身心慘痛代價換來的對生活刻骨銘心新的認識。新認識畢竟是遲來的,付出了幾倍的代價才換來的認識,即便認識到了,眼下還不得繼續(xù)這種孤獨生活嗎?況且這種孤獨的生活也不平靜,還受到侵擾,三更半夜的恐嚇!她感到異常的孤零凄楚,周邊似乎有魔鬼的眼睛。

  她凄哀地仰望天空時,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罅,露出了一道白亮的色彩。她咳嗽一聲為自己壯膽,走進屋內(nèi),反身將鐵門鎖死,找了個手電筒,一直拿在手里。

  經(jīng)過突發(fā)騷擾,如蘭下半夜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前后左右地思考,這個人究竟是誰?究竟有何目的?第二天早晨,看到地上一攤東西,撿起一看,是一件紫色線衫。她認的,國子穿過的,那天同歹徒打斗時,領子被撕開了線。難道真是他?從聲音分辨不像,卻很熟悉;若是國子,聲音粗憨??墒?,這條線衫,分明就是國子的,若不是他的,怎么會在這個人身上呢?國子啊國子,我眼下?lián)@受怕的生活是誰造成的?究竟是誰?恐怕我倆難以說清,又怎么說的清呢?心中的苦與樂只有自己知道,兩家孩子的苦與樂,只有家長心里明白。別人在屋內(nèi)說一千道一萬不覺得,屋內(nèi)的苦與樂、冷與暖,倆家人卻是切切地感受到了,受傷的是我們兩家,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是我們兩家大人和孩子?。∷龥]有哭泣,眼神幽亮,象尊雕塑凝視窗外,似乎是經(jīng)歷過創(chuàng)傷與苦難的思想家。

  那天以后,如蘭格外小心,晚上拎個小塑料筒在屋內(nèi),大小便就不用出去了,洗手洗腳的水直接倒桶內(nèi),天一黑把門插上,看會兒電視就閉了,一個人躲到炕上或躺或坐。

  有天半夜時分,聽到動靜,聲音來自后窗,似雨點。她撩開窗簾一角看到満天星兒,不是下雨。她下了床,躡手躡腳趴在后窗偷窺,只見一個三花臉如妖似鬼從窗下竄起來,兩眼尤為恐怖。她頓時頭大了,“啊”地叫了一聲,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她忙捂著心口,踉蹌地跑到床邊,氣喘吁吁,連吐帶嘔,渾身冒虛汗。她囁嚅道:“老天爺呀,我做了虧心事,難道懲罰得還不夠嗎?你為什么還要來恐嚇我……我一個女人家有多少能耐來抵檔……你饒了我吧!”

  她蜷縮在床角,心不斷地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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